这安抚加威胁让林造银心底多了几分嘀咕,他低头想了想,转身上了车离开军部大门。
副官挑挑眉,看着汽车走远,回了张启山办公室。
“走了?”
“嗯。”
张启山头未抬,冷哼几声。
“佛爷,他不会真的叛变吧?”
“他不敢。”张启山抽出几页纸,搁在一旁,“人还在长沙城内,这时候要是叛变,不是正好撞在我枪口上么?”
副官点头,又道:“不过今天林造银说到咱们长沙城内的百姓……如果战争真的打响……”
张启山抬眼看看副官,副官一凛,知道怕是说错话,连忙立正了,低下头。
张启山收回目光,道:“有那个往张德伟那里跑的功夫,多看看城防图不好吗?”
副官没敢接腔,心底却是不服气的。
这佛爷能忍住不去看看小佛爷,副官可忍不住。从吴邪进了张家门,副官和管家都把他当做真的小佛爷看待,从前虽然惹是生非喜好闹腾,可至少人好好儿的不让人心疼啊。这下好了,进了狙击排要是不脱层皮那就不算完。
想想管家把小佛爷送来时,那千叮咛万嘱咐的……
张启山把副官晾在一边,直到把作战计划详细写完才抬头看副官。
“武藤新君那边拒绝几次了?”
“四次。”
张启山点头,起身活动:“他们现在也按兵不动,是因为其他机动部队还没有到位。”张启山把作战计划放进档案袋,递给副官,“加密抄送,找个车,带着电台,别停。”
“是!”
副官拿了文件,转身走到门边,想了想,回头道:“佛爷,狙击排……休息半天呢。”
张启山把目光转向副官,副官拉开门,道:“不过,我估计小佛爷应该是闷头训练,不会来找佛爷的。”说罢,走得很快,像是慢一点,身后佛爷的子弹就跟了过来。
张启山冷冷看着副官的背影,拿起桌上的书翻看起来。
**************************************
“诶我说,吴邪,歇会儿吧啊!”狙击排几个穿军装的是和吴邪一个班,成绩都很优秀,吴邪体能拉练快把班里的成绩给拖死,但是这几个壮汉看起来挺糙,却没舍得虐吴邪。
所以说吴邪得感谢爹妈生的这张脸,纯洁无害,看起来简直忍不住让人认了做弟弟好好儿护着。
除了班长恨铁不成钢,c-h-a缝子cao练吴邪以外,其他几个对吴邪还是很不错的。
吴邪抱着一根短木桩做深蹲,还是有些寒冷的天气却让吴邪大汗满布,棉衣里头全是汗,s-hi透了去。
吴邪抿着嘴不吭声,仍一下起一下蹲的。
几个人看吴邪这个倔劲儿,叹口气。一个长相粗犷,却意外瘦弱的小个子徐会涛走近吴邪,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说道:“这个体能拉练啊,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咱们就这半天的休息功夫,你就歇歇吧。”
吴邪抱着木桩子蹲了下来,抬头看着徐会涛,一卸劲儿算是起不来了。
徐会涛回头看了看几个兄弟,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把吴邪的木桩子抱下来,道:“赶紧来俩馒头,歇会儿。你家是长沙的吗?跟班长打个报告,回家一趟吧。”
“说的是。”其他人靠过来,七嘴八舌说道,“眼瞧要打起来了,回家安置安置。”
吴邪抱着馒头窝在墙边,两手因为过度使用,抖的几乎抓不住馒头,借着手腕力度,啃了几口,模糊不清说道:“不用安置,他好着呢。”
“谁?你爹?”
“我爷爷。”
几个人对看一眼,从一边儿拿了水壶递给吴邪,道:“你家里就爷爷一个啊?”
“嗯。”
“年纪大了不用安置啊?”
吴邪喝了好几大口水,把剩余馒头三两口吃了,鼓着腮帮子说道:“不用!他比我健壮!”说罢,又弯腰捡起地上的木桩子朝cao场跑了。
只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哪儿能有爷爷比孙子还健壮的!
还真有。
那个比孙子还健壮的爷爷正站在窗边看着吴邪抱着木桩跑远。
张德伟倒了热茶递给张启山,道:“佛爷作战计划属下已经看了,属下没有意见,思路缜密,有佛爷谋划,我们就是一杆枪,指哪儿打哪儿。”
张启山深吸口气,转过身看着张德伟,道:“上峰怕是还要经过好些个会议研究才能敲定这个方案。”
张德伟嗤笑:“那些坐在办公室里指手画脚的,最会对着前线作战瞎指挥。”
张启山喝了口茶,皱皱眉,道:“这些话在这个屋子里说说就行了。”
张德伟行了个不正规的军礼,笑得一副痞相。
“近期训练怎么样?”
“属下训练出来的人,佛爷还不放心?”张德伟答非所问,眉毛上扬,显然是知道张启山真正想知道的是什么。
张启山微微一笑,放下茶杯,起身。
张德伟跟着站起来,道:“佛爷要走了?”
“嗯。”
张德伟跟着张启山走出门外,把人往外送,说道:“佛爷怎的跟张副官一样,来我这里坐不上一炷香功夫。”
“他来做什么?”
张德伟挠挠头,想了想,回道:“例行巡查。”
张启山侧眼瞧他,张德伟这下倒不敢跟张启山对视了,两个人走出小院子,斜对着拱门刚好能看见s_h_è 击场。
张启山站住,看着cao场只有一个抱着木桩上上下下深蹲的身影。
张德伟顺着目光瞧过去,一笑,道:“这小子虽说体能差得要命,但是胜在刻苦。过两天体能拉练赛,希望别再垫底了。”
张启山看了一会儿,转过头目视前方,半晌抬脚朝前走去:“不用送了,让那个士兵休息吧,强负荷练习自然是好的,但是拉练过头伤了筋骨反而得不偿失。”
张德伟闻言站住,看着张启山越走越远的身影,后退几步从拱门里看了看吴邪。
低下头想了好一会儿,钻回小院子叫了一声“方大力!”
“到!”
张德伟看着方大力跑过来,伸手一把捞住,勒住他脖子,指着cao场那边的吴邪说道:“下午通知全员休息不知道吗?”
“他、他体能跟不上,怎么好让他休息……”方大力脸色憋得通红,也不知道错哪儿。
张德伟又勒的紧了一些,语重心长说道:“强负荷练习自然是好的,但是拉练过头伤了筋骨反而得不偿失!”
说罢松了手,方大力猛烈干咳起来。
张德伟瞪了他一眼,又瞧瞧吴邪,转身走了。
张启山从前训练张德伟一行人的时候,可不这样,别说休息半天了,就是晚上睡个囫囵觉都是做梦!
张德伟觉得自从张副官来了以后,这狙击排的风就莫名带着一股y-in气!邪得很!
十三
狙击排的体能拉联赛是与全军进行的比赛,往年赛事夺冠的大多都是狙击排。
之前经常有人开玩笑说狙击排都是占领制高点单打独斗的机动型战斗力,体能拉练这么出色完全没必要。
张德伟一听这话就很不爽,搏斗赛把那说话的人打的非常狠。
直打的那人再也不敢开这种玩笑。
这次大赛与以往不同,这是眼见着战争就要打响,名次高的,一定是可以上前线的。军人的胜负欲望空前高涨。
张德伟以往很自负,知道狙击排一定是先锋部队。可这次不一样,这次队伍里多了一个吴邪,他的s_h_è 击张德伟不担心,可是体能拉练,他最后一定拖后腿。
张德伟虽然不清楚吴邪到底是张副官的什么人,可是多少也碍于兄弟情面,没有把话说的太难听。
总归就是,人别去参赛了。
吴邪倒也没说什么,张德伟莫名觉得有些愧疚。
吴邪站的笔直,在太阳底下暴晒,很白的皮肤被这些日子的苦练晒的褪皮。
张德伟在他周围转了几圈,叹气道:“为什么一定要做狙击手?”吴邪的s_h_è 击天赋也没有那么高,贵在计算数值精准度很高。
吴邪沉默片刻,道:“除了s_h_è 击,我都不会。”
这真是大实话。
张德伟叹气,说道:“现在对你严厉,你以后会懂的。”
说罢离开cao场,去军区大营备赛。
吴邪一个人站在cao场,看着不远处的靶心静默不语。
*******************************
从比赛开始,张副官就跑的不见人影。张启山军务繁忙,照例他是很少参与这类比赛的。上峰对他的作战计划进行了批示,张启山就批示正在做调整,一时间忙的忘了时间。
副官进来时,端了一杯咖啡,是张启山惯喝的。
张启山抬头看他,道:“比赛结束了?”
“没有。”副官有些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