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保长沙一时平安。
“启山兄!”
张启山回头,被来人惊了一下,随即大喜,他只道是援军,却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支部队,没想是昔日旧友吴凌。
“援军来得及时不说,这一身沙场横过,却不带一丝狼狈的,也只有虎狼师吴凌兄了!”
吴凌长得精壮,比张启山还高了寸许,声音爽朗,听来就是个爽快人:“一路快马加鞭,虽到的及时,却也知即便迟到,启山兄也不会抵挡不住!”
张启山一笑,递了望远镜给吴凌,道:“这场仗,怕是不到入夜就该结束了。”
吴凌拿了望远镜看,笑道:“委员长可不止派我一众,上峰接到密报。”吴凌把望远镜递给身边副官,“日本集结十万大军朝长沙而来,势必要拿下长沙。长沙对我党又是重要基地,失之比痛,委员长也是下了决心,七支部队,连夜奔袭,我瞧,用不了一月便能汇合。”
张启山也收到如此电报,他却未对此发表看法,只微微一笑,道:“军区司令部怕是要给各军各师备下营房,省得来我长沙却没得住。”
吴凌大笑,伸手拍了拍张启山,道:“多年未见,启山兄仍旧一如当年!”
张启山笑笑,微微侧首对张副官道:“按计划,取武藤首级,悬挂长沙城门之上。”
“是!”
吴凌一愣,道:“可是那个709骁勇善战的武藤新君?”
张启山挑眉,点头。
吴凌对他比了个大拇哥,道:“誓师前,怪不得委员长说,我等一众到达长沙要听从张启山之作战建议,军事作战,真乃奇才。”
“委员长高看,若论前线作战,哪里比得上你们身经百战。”
吴凌一笑,拿了望远镜又看看远处战事,道:“晚上得备好酒好菜,为这场漂亮胜仗吃个庆功宴!”
张启山嘴角一挑,没开口。
他只瞧着外面战火连绵,心底愁绪转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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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争自凌晨打响,第二日夜晚结束,维持时间不过一天一夜,部队集结,清扫战场。八时城门口集合,张启山身披大氅脚踏军靴,骑了军马率一众将士于城门口为战士接风。
战士们脸颊被战火熏染发黑,双眼却炯炯有神,大胜归来必然激励人心,军心空前高涨。
吴凌跟在张启山身后,看着这雄师集结,心底佩服。
张德伟集结狙击排,挨个儿点数,越往后点数心底越沉。
从集结部队开始,他就没有看见吴邪。心里正发毛,远处瞧见陈胜扛着枪返回,他朝前走了几步,伸手揽过陈胜,道:“徐会涛和吴邪呢?!”
陈胜筋疲力尽,闻言一愣:“我们各分任务,分散了。但约定8点集合的,他们还没来?”
张德伟心急如焚,想伸手打陈胜,可瞧着陈胜又不忍心,他松了手,道:“快归队休息。”然后翘首朝城门口看。
临近八点三十,张启山下马,部门一声号令,席地休憩的纷纷起身,列了军姿。
张启山徒步一一看过,那些战士纵然负伤,可高昂着头,很是神气。途径张德伟,他耷拉着头,张启山一眼望去就知吴邪未曾归队,心底犹如被人伸手抓了,钝痛的厉害。
他怔了片刻,看着张德伟,轻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张德伟应声,转身要走,张启山伸手将人抓了,道:“让张副官去,你大战一场,需要休息。”
张启山微微侧目,张副官领命,牵了马,将要翻身上马,但瞧城门口徐会涛架着吴邪,缓步进城。
张副官一喜,一路小跑过去。
张启山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握拳,掌心微s-hi。
张副官自徐会涛手里接过吴邪,吴邪脸上尘土遍布,不仔细瞧,都没有当初白净模样了。吴邪整个人全都挂在张副官身上,小声说道:“好疼……”
张副官心疼,道:“忍着点,佛爷在前面等着呢。”
张启山看着他们缓慢走过来,吴邪到了张启山面前,微微一笑,朝张启山伸了手。
张启山伸手接过,被吴邪抱了个满怀。
触到伤口,吴邪咬牙埋在张启山怀里,满心只剩下张启山,哪里还顾得上战友就在四周看着?
“大爷爷,我一点都没给你丢脸。”
十九
张启山面色不改,只是抱着吴邪的手很用力。
吴邪转了身,惨白着脸,伸手拍拍张启山胸膛,对陈胜和徐会涛神气道:“我大爷爷。”
陈胜徐会涛瞪大眼,咽咽口水。
张启山摇头,对吴邪说道:“你是不是疼的还轻?”
吴邪朝他一笑,张启山看着他,轻声道:“让副官先送你回去,军医在司令部候着,我一会儿就回。”
吴邪点点头,对陈胜徐会涛做了个鬼脸,由副官扶着朝车上走去。
张启山回头看了看,再转过头看着张德伟,道:“辛苦。”说罢,转身走回大部队前,整队讲话。
陈胜和徐会涛列入队伍,小声说道:“吴邪不是跟我们开玩笑的吧?”
徐会涛连白眼都懒得翻,心底把吴邪已经翻来覆去骂了个底儿朝天,这个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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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部一进,吴邪就被副官带进张启山休息的卧室,军医一早就在等着。
解开棉衣,血已经浸透都有些干涸,副官要扔,吴邪疼的一边吸气一边叫道:“别扔别扔,口袋里有东西!”
副官一愣,从口袋里摸出几页纸。不用打开,常年当兵,他已经知道那是什么。副官微微叹气,把信放在桌角,走到吴邪身边,道:“小佛爷你说你图个啥。”
止血带崩的时间太久,四周的血液凝固粘连衬衣,吴邪疼的脸色煞白,副官忍不住说道:“打个麻药吧!”
军医经验丰富,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可被张副官这么在一边盯着,下手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吴邪一看军医额头上居然都挂了汗,他对副官说道:“张副官你关上门出去吧,你在这儿我都紧张。没事儿,军医有谱儿。”
张副官一怔,他刚要开口,吴邪挥挥手,做了几个求的手势。
张副官无奈,只好退出去,把门掩上。
吴邪低头对军医说道:“没事儿,你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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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返回军区司令部时,看见副官站在门口,他去了手套和披风递给副官,道:“你怎么出来了?”
“小佛爷不让我在里面。”
张启山伸手推门,军医弯着腰已经在做收尾工作。
“怎么样?”
吴邪煞白着小脸躺在床上已经睡着,军医手速很快,也很轻,终于完工,擦擦汗,道:“子弹取出来了,不是很深,注意伤口不要沾水,防止感染。明天我会再来一趟。”
张启山点点头,对副官道:“送军医。”
“客气。”
待他二人都出去,张启山坐在床边,为吴邪掖了掖被角,然后轻轻叹气。自吴邪参军,只见过两次,一次生病一次受伤。这本不是张启山让吴邪参军的本意,原本可以控制的局面却变成控制不了。
张启山伸手捋顺吴邪脸颊上的发丝,原本张启山在这世上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哪知上天安排掉下来这么一个“小佛爷”叫自己不省心。
张启山想想过往,忍不住微笑,也挺有趣。
眼神扫到书桌,看到折叠规矩的染着血的信笺,张启山起身,捏了信角,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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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几次梦醒,都分不清楚他身在何处。
可唯有这次,他醒过来时,睁开眼就想见张启山。
忘了身上的伤,刚起身就疼的“哎哟”了一声然后跌回床上。
张启山在一边书桌上伏案书写,听到动静起身,走到吴邪身边:“你不能老实点么?”
“我以为你不在。”吴邪疼的直咧咧,又硬要笑。这表情别提多难看。
张启山伸手抱着他,小心靠后,让他舒服一点半靠在床上:“别人都没有受伤,你是怎么受的伤?”
“我是救人!”吴邪不服气,看着张启山,道,“本来我都已经趴进Cao堆里了,但是鬼子狙击镜反光晃着眼,我看陈胜要糟!我就!啊!你干嘛打我!”
张启山皱着眉,说道:“很英勇是吗?当英雄的滋味儿好么?”
吴邪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他抿着嘴,没敢直接回话。
张启山起身倒了水,递给吴邪:“饿不饿?想吃什么?”
吴邪喝了几口水,把杯子递给张启山,道:“什么都不想吃。”吴邪眼珠子一转,伸手对张启山勾了勾,神秘一笑。
张启山眉头越皱越紧,思考一会儿,凑近了吴邪。
吴邪一把搂着张启山的脖子,在他脸上使劲儿亲了一口。
动作太大,牵动肩胛伤口,吴邪感觉一阵剧痛,抱着张启山的动作却没收回来。张启山被这突如其来的吻给吻愣住,被吴邪满怀的抱着,好一阵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