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容景桓来请了他两次,都是出去看戏,连身体接触都很欠奉,言语之间也从来都是止于浅层。
荣怀谨有一次上容府拜访,居然还被看门的人不软不硬的赶了出来。
这滴水不进的容景桓,实在是让荣怀谨微微有些头疼,辜明廷的事办不办好不重要,他在意的是荣怀文。
这天晚上,管家又来了,荣怀谨见状,下意识地就问,“是景桓么?”
这时,一个带着几分清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是我。”
辜明廷。
荣怀谨微微挑眉,抬头,便看到一身军装的辜明廷身形挺拔地站在了客厅门口。
“真是稀客。”荣怀谨并不吝啬自己的微笑,说着他便转身吩咐管家去倒茶。
“不必了。”辜明廷一摆手,道:“这次来,是想请二少去我府上打打牌,也正好我今天得了一瓶法国香水,留在府上,准备送给二少。”
荣怀谨一听这话,便知道辜明廷是有事要说,想了想,他嘱咐了管家两句,让管家带个话给荣怀文,便跟着辜明廷出了门。
汽车一路到了辜明廷的府邸,荣怀谨走进门,自然是没有看到什么打牌的人,便是管家一见辜明廷和荣怀谨都悄悄退了下去。
关上书房的门,辜明廷还没转身便道:“事情还没办好?”
荣怀谨目光一动,“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辜明廷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容景桓这个老狐狸,实在是让人讨厌!”
顿了顿,辜明廷扭头看向荣怀谨,轻描淡写地道:“若是这个方法行不通,那我就只有找个由头先把你大哥弄到牢房里呆几天了,等拖过了交易期再放他出来。”
万万没想到辜明廷会开这个口,荣怀谨目光一寒,道:“你敢!”
辜明廷微微一挑眉,“我有什么不敢的?”
辜明廷这句话倒是彻底将了荣怀谨一军,容景桓是□□,慢慢腐蚀人体却并不会一下子致命,可辜明廷这家伙,简直就是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把靠近的人都炸成粉碎。
想到这,荣怀谨虽然心中愤怒,沉默了片刻,却只有忍气吞声地道:“你再给我几天时间。”
“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辜明廷忽然淡淡笑了笑,他这个时候的眉眼看起来倒是比平时温和了不少。
“什么?”
“不是我急,是这笔交易的时间不会因为你我二人而更改,明白了吗?”
荣怀谨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惊,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管家的敲门声。
“二公子,请来陪荣二少打牌的几位少爷都来了,在客厅候着呢。”
辜明廷看了一眼门,道:“知道了,一会就下来。”
说完,辜明廷又看了荣怀谨一眼,道:“你大哥跟我无冤无仇,所以我不会害他,只是他跟容景桓的合作挡了我的路,要怪,你就怪容景桓去吧。”
荣怀谨脸色y-in沉,没有说话。
辜明廷也不在意这些,他转身去一旁的抽屉里取了一样东西,递给荣怀谨道,“拿着吧。”
荣怀谨看着辜明廷手里的那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目光动了动,也不伸手。
“是香水。”
荣怀谨原本以为辜明廷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的有香水这个东西,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辜明廷看了一眼神情戒备森严的荣怀谨,漫不经意地笑了一声,然后他伸手,把香水盒子塞进了荣怀谨的西装口袋里,末了他道:“我辜明廷从不对合作人说谎,哪怕你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
辜明廷的头半句话还算中听,后半句话便实在是让荣怀谨有些好笑。
辜明廷大概是真的不喜欢自己,所以连最基本的客套都不愿意给,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以后生出什么不必要的纠葛来。
所以最终荣怀谨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目光平静地看了辜明廷一眼,然后转身推门下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 我饿了。
☆、报复
荣怀谨并不是一个懂得打牌的人,他会打,能够在每人打出几张牌的时候就猜出所有人的牌,但这也让他更为苦恼,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输,什么时候该赢。因为他根本就弄不清辜明廷请来的这几位公子哥到底是什么来路。
个个都相貌堂堂,只不过也都太油腻了些,凑近一点便能嗅到那几人身上复杂的香气——有古龙水的,雪花膏的,还有发胶的。
简直要命。
荣怀谨在这几种香味的熏陶中头昏脑涨,斟酌着准备胡乱输几轮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件事——那几个公子哥居然不约而同地喂牌给他。
这下,荣怀谨反而安心了。
想必是辜明廷的安排。
所以荣怀谨便开始放手大胆地去赢了。
这场牌打到了下午收场的时候,荣怀谨已经赢了小几千块了,其实他们打得并不大,所以这个数目算是相当可观了。
荣怀谨这倒算是小小放松了一场,暂时把那些烦心的事抛之脑后,不过很快,那些公子哥就纷纷告辞了。
他们走,荣怀谨可不能随便走。
果然,辜明廷派人把那些公子哥送走之后,又留了荣怀谨吃晚饭。
荣怀谨虽然是不太情愿的,但心想辜明廷也不会毒死他,也就勉强答应了下来。
晚餐的格局很是奇怪。
端上来的菜要不是全素,要么就是大荤,荣怀谨虽然并不是素食主义者,但打了一下午的牌,被香烟和男士香水还有发胶味给熏了一下午,这会头脑发胀,也是看着那些大鸭子大鱼便觉得难受,急需要一些清淡的东西解解烦躁和腻味。
所以辜明廷没动筷,他倒也没客气,自己盛了一勺用白瓷大碗装的竹笋豆腐汤,然后一只手端着碗默默喝了起来。
喝了两口竹笋豆腐汤,荣怀谨感觉自己鼻腔里那股复杂的,交错着男士香水和香烟的味道稍微散去了一点,便放下了碗。
然而在这个时候,荣怀谨发觉辜明廷在看着他,神色十分古怪地看着他。
荣怀谨心里咯噔了一下,表面上却装作不怎么在意的样子,稍稍提了一句,道:“你不吃?”
辜明廷这会便收回了眼,没说话,自己去夹了一筷子菠菜,用行动来反驳了荣怀谨的询问。
荣怀谨见状,默默挑了挑眉,觉得自己算是自讨没趣,便低头吃了起来。
说起来也奇怪,当荣怀谨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辜明廷已经放了筷子,靠在自己的座位上开始默默地喝茶了。
荣怀谨放下筷子的时候,辜明廷微微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问:“吃好了?”
荣怀谨微微一愣,随即淡淡嗯了一声。
辜明廷收回眼,喊了一声管家,便不再说话了。
荣怀谨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辜明廷不高兴了,因为辜明廷这会的神色实在是说不上好看,但思来想去,他也想不到。
这个时候,管家来了,管家先是恭恭敬敬地对着辜明廷和荣怀谨鞠了个躬,然后问道,“二公子有什么要吩咐的?”
“一会你送二少回去,我还有事,就不陪二少了。”
辜明廷这句话分明是对着两个人说的,不过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荣怀谨一眼,荣怀谨对这种冷落已经习惯了,所以此刻丝毫不在意。
管家笑着应了‘是’,辜明廷便径直起了身,朝二楼走去,荣怀谨自然知道是不用跟的,这会反而心里舒坦了许多。
“二少先去客厅歇着吧,我让人把这里收拾了,给二少泡杯热茶解解腻。”
辜明廷府上的这个管家倒很是贴心,荣怀谨原先见他一头花白头发,以为是老人,后来才发觉其实他面相和声音均不算太老,便知道是少年白头了。
这管家,倒是比辜明廷会做人多了,辜明廷倒真是又臭又硬,丝毫不得人心。
若不是早先就知道容景桓骨子里是个什么玩意,荣怀谨现在只怕是喜欢容景桓也看不上他的。
荣怀谨看了一眼二楼的位置,辜明廷书房的门早就关上了,而就在这时,一旁的管家忽然小小地哎哟了一声。
荣怀谨眉头微微一动,回过头来,问:“张管家,怎么了?”
管家先是有些愁眉苦脸地看着桌子上的菜,随即问荣怀谨道:“敢问二少,我们家公子今天是不是胃口不好?”
荣怀谨愣了一愣,随即点点头,道:“算是吧,我看他像是没吃多少的样子。”
管家见状,点头哦了一声,接着便笑着看向荣怀谨道,“二少先去休息吧。”
荣怀谨心里有些奇怪管家的问话和举动,但一时也闹不明白是为了什么,不过管家都这么请了,他便提步去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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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明廷仰卧在书房的那条长沙发上,看着不远处一个已经被s_h_è 烂的飞镖靶子,目光冷冷地从手边又拿起一个飞镖,把那个靶心想象成荣怀谨的那张脸,然后狠狠掷了过去。
啪!
正中红心。
如此s_h_è 出了几只飞镖之后,辜明廷稍微解了气,然后他起身,迈开两条长腿走到了一旁的书桌前,然后弯下腰,从下面第二格的柜子里取出一包吃了一半的饼干。
辜明廷有洁癖,能忍着跟荣怀谨同桌吃饭已经算是太客气的一件事,可他没想到荣怀谨居然故意把他要吃的素菜全都尝了个遍——辜明廷之前调查过荣怀谨的喜好,知道他极其挑食,最喜荤腥,所以才吩咐厨子做了那么多荤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