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败谢瑾华的逻辑,柯祺就得给他讲生命的起源,就得告诉他人类是从猴子进化而来的。
但柯祺能这么说吗?他不能。就算他真说出口了,也没有人信呐!
“盘古开天辟地,女娲抟土作人。”谢瑾华始终都认为自己的观点是对的,不紧不慢地反驳着柯祺的话,“仙家手段千千万,既然古有女娲造人,那么今有葫芦生子也不难理解了,一样都是仙家手段。你虽从未见过这事……但不意味它不存在。还是那句话,心诚则灵啊。柯弟,你缺乏一点想象力。”
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就要进入哲学范畴了,什么有定论和无定论的。
柯祺竟无言以对。
若说葫芦和人类根本就不是同一物种,那么泥土变成人类就更不可思议了。
柯祺要是再和谢瑾华辩论下去,他不一定能说服谢瑾华,但他们两人今晚是铁定不用睡觉了。于是,柯祺只好把这个话题先放到了一边。不过,在搁置话题前,他选择最后再挣扎了一次,问:“谢哥哥,要是我和你说人是由猴子经过几十万年的时间一点点改变而成的……”他都不能说出“进化”二字。
“……”谢瑾华觉得柯祺果然是……孩子气啊。因为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这种荒谬之言啊!
谢瑾华忍无可忍地在黑暗中半坐了起来,将手撑在柯祺胸口,以便能和柯祺面对面。柯祺见被子里的热气全部跑了出去,赶紧又把谢瑾华重新拉扯进了被子里,说:“谢哥哥,躺着说。别冻着了。”
谢瑾华想了想,说:“如果猴子真的能变成人,那一定是用上了仙家的手段。你信这个,却不信葫芦能生子?这是一种偏见啊。而我也从未见过猴子变人的情况,那么我是不是就能以此来反驳你了?”
“这种变化必须是要在特定情况下进行的,是一种大势所趋。现在已经过了那个阶段。”柯祺说。
达尔文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女娲娘娘别闹啊!
“葫芦生子也是在特定情况下才会出现的,必须是神鸟从天上找来的葫芦,葫芦本身也与凡间的葫芦很不同。”谢瑾华顺着柯祺的话往下说,“柯弟,你信一种,却不信另一种,这实在是有些狭隘的。”
柯祺挣扎着说:“我说的猴子变人,是一种自然演化的过程,是在漫长的年月中,猴子们一代一代慢慢发生变化……好了,我都知道你要反驳什么了。不用说了,咱们就把这个话题略过吧。”他知道进化论在此时没有市场,所以原本根本就没想要给谢瑾华讲这么细。话题到底是怎么进行到这一步的?
谢瑾华确实有很多话要说。他是聪明人。聪明人总是更难被说服。若是不信一个观点,那么他怎么都能找出理由来反驳。不过,见柯祺都想要回避这个话题了,谢瑾华也就把那些话全部咽了回去。
真是孩子啊,说不过就急,打不过就跑。谢瑾华如此想到。
柯祺很努力地把话题重新扯回x_ing启蒙上,葫芦生子什么的就随它去吧,对“x_ing”的正确认识才应该是启蒙中的重点。于是他磕磕绊绊地给谢瑾华讲了梦遗是怎么回事,又强调了过早进行x_ing生活是不可取的这一点,就算身体有了变化,也必须要克制住,怎么都得忍到十八岁以后再尝试这方面的体验。
可是,柯祺说的这些恰恰都是谢瑾华已经知道了的,毕竟医书上一直都有“精满则溢”的说法。而且,别看古人成亲的年纪都很早,但确实某些中医书上也强调说了过早进行x_ing生活是对身体有害的。
柯祺以为自己是在对谢瑾华进行科普,但谢瑾华却反过来觉得他在帮柯祺检查功课。嗯,柯弟这一点说对了;嗯,柯弟那一点也说对了啊。不错不错,当初那几本医书没有白默,柯弟都认真看了。
“等他以后有了x_ing生活,应该就能知道葫芦生子是不可能存在的了。”柯祺如此想到。
正好,谢瑾华也是这么想的:“日后他见得多了,就知道猴子是变不成人的了。”
两人就这样愉快地在单方面和对方达成了共识。
夜已经深了。柯祺打了个哈欠,说:“如果谢哥哥想要有孩子……那么,你要对孩子的母亲给予尊重。还好我不是女人,就算和离了,我的日子还是一样过。所以,我最好把位置还给你孩子的母亲。”
就算知道他们的这门亲事已经被谢府认了,谢府并没有打算叫他们和离,但柯祺心里始终还有别的顾虑。如果谢瑾华日后真的有了女人和孩子,难道他还要继续留在谢府中吗?那肯定是不行的啊!
就柯祺个人而言,他其实无所谓和离不和离的。作为一个穿越前曾被人当成是x_ing冷感过的人,只要能和谢瑾华这个好兄弟相处得很愉快,柯祺不介意没有x_ing生活,反正他可以用左右手lū 上一辈子。
所以,柯祺觉得选择权不在他这里。
然而,谢瑾华同样不觉得选择权在他那里。他此时在x_ing这一方面,尽管理论上懂了很多,其实半点经验都没有。于是他考虑问题时从未把“x_ing”当作过重点。他始终认为,他是因为柯祺冲喜才活下来的,于是他愿意和柯祺过一辈子。当然,如果柯祺不愿意,柯祺还有别的想法,他也会无条件支持。
于是,听见柯祺这么说时,谢瑾华并不觉得柯祺是在为自己考虑,他反而觉得那是柯祺在暗示他总有一天会离开的。谢瑾华心里有一点点难受。明明他已经很努力对柯祺好了,柯祺却还是要走的。
在几个月前,谢瑾华记得他和柯祺曾就和离这个问题达成过共识,那时他并不介意柯祺会离开。因为他觉得就算是和离了,他们依然还是一辈子的知己好友。可是,为何现在忽然就觉得难受了呢?
“我教会了他那么多,默了医书给他看,他却拿着我教的东西去哄了别人,唉。”谢瑾华叹气道。
“今天辛辛苦苦给金花花树立了正确的观念,也不知道最后都便宜了谁。”柯祺在也心中叹息。
妈蛋,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白菜将会被一只别家的猪拱了,这心情就难以平静。白菜就不能一直长在自家的园子里吗?呵呵,必须要把篱笆扎得再密实些!家猪野猪都不准进到园子里来!
第七十章
冬日无事, 完全可以多睡一会儿觉。
因着头天晚上聊得有些久,柯祺和谢瑾华第二日都起晚了。柯祺打了个哈欠, 说:“早啊!”晨起时多少会有一些口气,于是柯祺说这话时, 还特意把脑袋歪到了一边, 又习惯x_ing地伸手遮挡了一下。
“早。”谢瑾华说。他的眼中似乎正闪着某种奇异的光芒。
柯祺睡在外面, 就打算起床了。谢瑾华忽然拦住了他, 问:“你就这么……起了?”
“怎么?难道你还想要再赖一会儿,需要我陪你?”虽然柯祺对猫科动物没什么特殊的好感,但他很愿意纵容谢瑾华身上偶尔冒出来的和猫咪们相似的习x_ing。猫嘛,在这寒冷冬日当然是睡不够的了。
谢瑾华迟疑地看向柯祺的腹部。确切地说, 他能看到的就只有被子。
柯祺见他没说话,便耐心地等着。在问Cao园中, 他们俩就是主子, 没什么长辈需要他们去请安,自然是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不过,柯祺也不会陪着谢瑾华睡太久了,他正憋着一泡尿。
谢瑾华很坦荡地问:“你……戳到我了。起床前不先解决一下吗?”在他半睡半醒的时候, 精神抖擞的小柯祺就正好戳在了他的腹部。谢瑾华还以为是什么那么硬呢, 忽然反应了过来,就彻底醒了。
柯祺顿时觉得有一点尴尬。晨勃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这说明他确实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但此时被谢瑾华特意点出来,他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硬了并不一定需要lū 。其实男人很容易就硬,如果每回硬起来时都要lū , 那他们肯定早就精尽人亡了。所以,柯祺并不打算当着谢瑾华的面做些什么。
“不用管它。”柯祺艰难地说。
谢瑾华的眼中却有着非常直白的好奇,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他虽然和柯祺同龄,甚至月份上还要更大一点,但他的身体打出娘胎时就比较亏,之前又大病过一场,因此至今都没有长大。
自己还没有的,柯祺却有了,谢瑾华觉得这非常新奇。
“就、就那样呗。哎,我起床了。”柯祺被谢瑾华盯得心里发毛,想要落荒而逃。
谢瑾华赶紧拉住柯祺的胳膊,长腿一伸还压住了柯祺的两条腿,说:“你真的不解决一下吗?如果是因为我看着你,让你觉得不好意思了,那我可以背过身去。我保证不会偷看,你就当我不存在吧。”
柯祺觉得自己被谢瑾华调戏了。
讲真,你这样让我很难做人的。虽然直男们确实很喜欢开重口的玩笑,但你这样GAY里GAY气地撩我,真的大丈夫吗!就算是你主动的,那也是三年起步最高死刑,请不要温柔地逼我犯罪,谢谢。
作为曾经的高尚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柯祺坚定地拒绝了谢瑾华的提议。
谢瑾华当然不是故意的。
其实,谢瑾华的眼中毫无色欲,只有最单纯的好奇。就像小孩子喜欢问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对于自己未知的领域,人们总是无法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谢瑾华自觉和柯祺很熟了,就想要围观一次。
要不是因为柯祺正憋着一泡尿,他估计要被谢瑾华说得软回去了。但正因为憋着尿,柯祺的心情越急切,小柯祺就越精神。谢瑾华不眨眼地盯着柯祺,柯祺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大和谐时被孩子抓到的家长。柯祺便忽然把被子往谢瑾华的头上一罩,三两下就将他整个人裹成了蚕宝宝,然后迅速脱身。
等谢瑾华终于从被子里挣脱出来时,柯祺已经提着裤子去外间放水了。
谢瑾华很失望。
年味越来越重。一站到底的第七期在年底举行。这一期的六位参赛嘉宾分别是前六期的优胜者,因此这期举办得非常盛大。为了能准备得更充分些,第七期和第六期之间的间隔期都长了很多。谢瑾华本来是打算去围观的,可是天气太冷了,他被冻得不想出门。柯祺怕他受了冷后会生病,因此也拦着他,不让他去。于是,他们只在精神的高度对叶正平表示了支持。可惜最后的优胜者不是叶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