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做不到。”
“呵呵……”
电话那头沙哑的音线回答。
“没有人愿意屈从与人下,被当成玩具般摆弄。那位男人身在高位,口中说的真爱是真是假,我相信你也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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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号就是明天。
小怂包放下电话,第一件事就是去警示邬先生。
这和爱情无关,也和钱财无关。
——照顾了我这么久的邬先生,绝对不能让他出事。
林若泉联系管家,却被告知邬先生去参加了一个慈善集会,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通讯线路可能被那位未知人物监听,邬先生又没收了他的手机,林若泉在邬宅中没有值得信赖的人物,只能自己去找邬先生。
没想到,刚刚翻出后院,走出邬先生的地盘,就被人袭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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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棍砸在头上,热热的东西缓慢下流。
小怂包很害怕,他想睁开眼睛,眼皮却仿佛有千斤重。
有什么冰冷的液体注入自己的胳膊,小怂包昏迷过去。
他昏迷前只有一个意识。
“邬先生,别来。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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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终还是成为了邬先生的拖累。
也许,还会成为邬先生命中的灾星。
小怂包真的很怂。
他可以在人生任何一个转折点大声说出自己真正的心意,却固守着自己脆弱的防线,一直没有开口。
若是时间回到最初,他们不要相遇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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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怂包是被冰水浇醒的。
天气已经开始冷了,这盆冰水近乎冻到骨子里。
他不断地咳着,干瘪的胃部一天时间未进食,似乎在随着气流往外带。
“好了,演员到齐了。”
邬先生站在眼前,黑色西装微微扬起。
“小东西,别怕,我来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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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有失远迎了,邬先生。作为东南城区的地头蛇,没想到真敢单枪匹马赴宴,有是有几分胆量……”
一把冰冷的枪眼抵住了小怂包的额头,缓慢地在他头骨上游移。
“不过,这里……就是少了几分智商。”
叫嚣的男人刺耳地尖笑起来。
“好了,邬渊灏,为了你心爱的小情人的x_ing命————”
“扔掉枪。”
“邬先生!请不要顾及我……唔……我……”
小怂包双眼通红。
我即使为了邬先生死,也是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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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先生没动。
他没有丢掉枪,整个人就如同一具上古的石雕。
只是站在那里,久久沉默。
“哈?你为什么还不动?”
绑架犯反手一枪托甩到小怂包脸上,小怂包的嘴角渗血,满口令人作呕的腥涩。
“难道是怕了?把自己的x_ing命和情人的x_ing命放在天平上,果然还是自己的更重一些吧。”
林若泉的眼神有些黯淡。
这是他期许的画面,这样就好了。
他心中不是没有那么一点点期待,邬先生会来救下自己。
但这样期待得太多,便是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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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怜啊,你。”
“将死之时,你的男人都不愿意看你一眼。”
绑架犯摇了摇头,将保险拉开,扣住扳手。
只要轻轻地,这样‘砰’地一声。
小怂包这悲苦的一生,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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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泉。”
邬先生在寂静之中,倏忽开口。
“闭上眼睛。别动。”
“记住,相信我。”
小怂包预兆了什么,一颗子弹从高处s_h_è 下,击爆了绑匪的头颅。
赤红的血花绽放,紧接着是凶猛的枪林弹雨。
两个帮派的厮杀中,邬先生一个侧翻,用身体紧紧护住了小怂包。
小怂包余惊未定,恍惚间看见邬先生胸口的位置,有一颗小小的红点。
那是□□瞄准专用的s_h_è 线。
小怂包拼尽全部的力气,从邬先生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倾身向前,将邬先生扑倒。
‘咚’
那是r_ou_体被撕裂,血管被绞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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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好痛,真的好痛。
泪腺又不受控制地分泌出眼泪,小怂包试图保持意识,奋力挪动着右臂,
s-hi热的鲜血不住地从伤口里冒出来。
“小东西,小东西……若泉……喂、若泉……”
太好了。
邬先生看样子没事。
小怂包趴在男人怀里,慢慢地有些累了。
他将手轻轻贴上男人的面庞。
“邬先生。”
“对不起。”
“我最终还是辜负了你,我可能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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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林若泉。
母亲给了我这个名字,因为她的姓名是林泉。
她希望我继承她的人生,成为她的复制品,这样我的生父说不定会怀念过去,而把我们母子接回来。
我没成功,母亲也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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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怂包从头至尾都是个怂包,他很怯弱也很自私,无数次想以死亡来逃避所有悲伤的事情,死亡对他来说是解脱。
但最后……
起码还是英勇了一回呢。
救下了邬先生,真是太高兴了。
“你会稍微记住我吗,邬先生?”
林若泉的视线模糊了。
他努力想看清楚男人的容貌,却越发看不清了。
邬先生明明是个沉稳如山的黑道大佬,声调却隐约带着细微的哽咽。
“不会。”
“我不会记住你的。”
“你若是敢死,我就下去一起陪你。”
到另一个世界,创造更多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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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啊,邬先生。”
你若是跟过来了,我要怎么逃避你呢?
邬先生是个混账。
真真正正的混账。
意识的最后,林若泉露出了微笑。
他的微笑真的很美,那种虚幻而不真实的,仿佛镜花水月般的——
静逸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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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谁说过,爱笑的女孩子命会比较好。
这句话套在男孩子身上照样适用。
经过医疗团队紧急抢救,林若泉活下来了。
医生说子弹偏差一毫米,就要伤及主动脉,回天无力。
一个月后。
小怂包偏摊在床上,手脚都打上了厚厚的绷带。
他用眼神暗示着在自己身上捆绷带的某人。
“邬先生,够了。”
“别脱我裤子,我那里真的没有受伤。”
黑道大佬遗憾地啧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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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怂包想笑,又有点想哭。
“喂、邬渊灏。”
那是他第一次叫邬先生全名,怕也是最后一次。
大佬不快地蹙了蹙眉,
手上削着兔子苹果没停。
“你这个大恶棍,王八蛋。”
“我对一辈子的要求真的不高,只求认认真真本本份份,平平安安地做一个普通的人。不想和任何人交往,也不想被任何人干涉……”
“为什么仅仅是这样,您却这样一次又一次,进入我的生活?”
小怂包拽紧了被单。
他的胸口疼得厉害,督促他说出这些话。
“我不适合打打杀杀,刀口舔血,和您所处的世界天差地别,终究不会是留在您身边的那个人。”
“您真的很优秀,有朝一日会找到更合适的。”
“我会花一辈子的时间还债。到了我无法工作的时候,肾脏也好,心脏也罢,您可以随时取走。”
“所以,请放我离开吧。”
他捂着脸庞,他真的不能在大佬身边继续待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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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怂包没谈过恋爱。
爱恋的感觉太甜又太苦,让人窒息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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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想法吗?”
大佬问。
“嗯。”
小怂包点头,拧着胳膊,眼神俨然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