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迪诺点了点头,“我看你这店也挺大的,上下班高峰的时候应该人很多的。”
“哦那真的是,”店主大笑,“你知道什么是沙丁鱼罐头吗?”
迪诺勾了勾唇角,眼角瞥到凯西还拿着三明治发呆,顺手就从他手里拿过来三明治,一边和老板闲聊,一边把三明治的外包装撕开,只留了用手握着的一点,就又把三明治塞回了凯西手里:“那你这儿,这么多人,摄像头也没安一个?”
店主指了指柜台上方:“这不有一个吗,每天二十四小时工作,”
迪诺看了看柜台上方的这个监控器,顺着监控器的方向看了看,在这个角度的监控除了门口的几桌之外,别的地方都差不多能看到。他笑眯眯的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了警官证:“纽约警察,请你配合办案,将监控录像给我们拷贝一份。”
店主答应的很痛快,但是他说两年前的录像带不一定还会有了,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客人,就进后面去翻录像带了。留下凯西和迪诺尴尬的站在柜台前面。
凯西咬着三明治,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迪诺从柜台前抽出一张餐巾纸,一手抬起他下巴,另一手拿着餐巾纸轻轻的给他擦掉嘴边的沙拉酱。
凯西微微往后一躲,想把下巴从他手里拿出去,却没想到迪诺不复之前的温柔态度,异常强硬,凯西竟然躲不开,只能乖乖的站在那里让他擦。
凯西听见低沉的笑声从迪诺的胸腔里震荡出来,声音不大却仿佛要震裂他的耳膜:“我以前都做错了。”
凯西疑惑的拧紧眉,迪诺却没有解释的意思,正好这个时候店主拿着一大纸盒的录像带出来了,他挠了挠头:“警官,这些都是两年前的,具体的时间没标注我也不太清楚——”
“没关系,”迪诺温和笑笑,把纸箱接了过去,“我们回去慢慢看,谢谢配合。”
说完他也不嫌布满灰尘的纸箱弄脏身上昂贵的衣服,抱着纸箱就拽着凯西出了店门。
坐到了车上,凯西指着车后座的那个大纸箱,嘴里还有三明治,含糊不清的问道:“回去每一盘每一盘的看?你来真的?”
迪诺微微侧身对着他,深棕色的眼睛含笑看着他:“我从来都是来真的。”
凯西:“……”
得了我还是转过去坐好闭上嘴吧。
迪诺握着方向盘,唇角微微勾起。
我以前都做错了。
对凯西这样的人来说,一味的退让放手纵容,只会把他推得越来越远。以前迪诺不忍心强求他,让他在自己的壳子里越躲越深,现在他决定改变方法。
纽约市警局曼哈顿分局凶杀重案组
“大半夜给我们折腾过来就是为了看录像带?”
沈烈无言的看着眼前已经困到七扭八歪的凯西和迪诺,头痛的揉了揉太阳x_u_e。
“没办法啊老哥,”凯西拿手背揉了揉已经因为打哈欠泛出泪光的眼睛,“一大箱子录像带,还不能快进,我现在眼睛都重影了。”
宁远同情的看着他,伸手从给他们带的咖啡里拿出了冰冰凉凉的一罐贴到了凯西脸上:“杰瑞和格洛瑞娅呢?”
“他们盯了三个点,顶不住了,休息室小睡一会儿。”迪诺道,伸手拿过一罐冰咖啡打开喝了两口,“我们这也不行了,你俩顶一会儿。”
这时候宁远感觉有人拽了拽他的裤脚,他低头一看,是可爱的卡尔,正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宁远惊喜的叫了一声,蹲下把卡尔抱起来,掐掐他软嫩的小脸蛋:“你怎么也来啦?”
卡尔欢快的指了指凯西:“我来陪凯西和迪诺!”
“不,你才不是来陪我的,”凯西拧他的鼻尖,“你明明是来陪迪诺的。”
卡尔嘻嘻一笑。
自从迪诺把那只小狗救下来以后,本来就被迪诺的糖衣炮弹打的晕晕乎乎的卡尔就更是被迪诺牵着走了。
凯西把卡尔从宁远怀里抱过来,颠了颠:“走我们去睡觉!”
“嗯嗯!”卡尔乖巧的点点头。
迪诺也揉了揉眼睛,拍拍沈烈的肩示意他加油。
沈烈拉着宁远在椅子上坐下,他拿过遥控器,点了继续播放。
两个小时过去了。
宁远已经不行了,眼皮困得直打架,迷迷糊糊的往沈烈身上倒,沈烈一手搂住他,轻轻揉他细软的头发,一边仔细的看着监控录像。
突然他眉头一皱,按着遥控器后退了几秒开始认真的看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
所有人都哈欠连天,黑眼圈也是很严重,不过起码找到了证据,也不算白忙一场。
电话铃声响了,凯西坐在桌子上,回手拽过座机,把听筒拿了起来:“曼哈顿凶杀重案——啊詹姆斯,怎么了?”
詹姆斯在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凯西的眼睛睁大了。
等挂了电话以后,迪诺轻声问他怎么了,凯西嘴唇开合了几下,才说:“詹姆斯调出了肖恩所在学校所有人的病例,发现有两个人也在和肖恩相同的时间段得过淋病。”
沈烈问道:“能检测出肖恩和这两个人是互相传染的同一种淋病吗?”
凯西点了点头:“詹姆斯说他刚检测完,是同一种淋病。”
“那正好,把这两个人都叫来问话——”话说到一半,他又戛然而止,想了想又道:“如果这两个人都是学生的话,就可以推翻法定强j-ian的推断了。”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凯西道,“这两个人,一男一女,一个是奥列格,一个是奥列格的女朋友。”
第129章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沈烈皱起眉:“奥列格在骗我们。”
“不见得,”宁远出声道,“奥列格这个人的x_ing格是很典型的青少年x_ing格,冲动易怒,又敏感好强。你听他虽然嘴上说不喜欢肖恩,只把肖恩当成朋友,但他这样x_ing格的人,心里仍然是把肖恩当成他的所有物的。奥列格x_ing格里有很明显的大男子主义,这种大男子主义不仅仅对于他的女人,一旦肖恩和他发生了x_ing关系,他就在潜意识里把肖恩放在了和他的女人一样的位置上。”
宁远说到这儿停了下,顺手拿过不知道谁的咖啡杯(怀疑是迪诺的因为看上去就很贵)喝了一口,接着说:“不管肖恩是否真的和安德鲁有x_ing关系,一旦奥列格知道了——或者是他这么认为了——以后,他是一定会有反应的,因为这侵犯了他的领域意识,他对安德鲁的成见会井喷式的爆发,这极大地使他的观感偏向于偏见。在那天问话的时候,我发现在谈论到安德鲁和肖恩的话题时,他表现得很抗拒,这种抗拒不是因为说谎所带来的潜意识上的压力,而是因为羞耻。”
“羞耻?”凯西拧眉,“他哪来的羞耻?”
“因为他不得不把安德鲁和肖恩之间的关系说出来,”宁远解释道,“这让他感觉被背叛,却还不得不把这个事实说给更权威的人听。”
迪诺并没有关心自己的杯子,而是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奥列格没有说谎,真正x_ing侵了肖恩的是安德鲁?”话音未落他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对,刚才凯西还说过肖恩感染的淋病和奥列格和他女朋友感染的是一种,证明他们肯定发生过x_ing关系,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安德鲁有淋病,他传染给肖恩,肖恩传染给奥列格,奥列格又传染给他女朋友;第二,奥列格有淋病,他传染给肖恩也传染给他女朋友。”
“第一种应该不成立,”凯西突然道,他伸出食指在半空中,好像想到了什么,“我记得我看过安德鲁的病例——”说着他就要回身去找,格洛瑞娅把一张纸递给他,他接过来扫了两行,肯定道:“两年前他没有得过淋病,健康的像只狗。”
宁远嘴里的咖啡差点被他的形容词笑喷出来。
“那就只剩第二种可能了,”迪诺说,“那就是肖恩,奥列格和奥列格的女朋友这三个人中间,有一个人有淋病,因为他们三个之间有x_ing关系,所以三个人才会在同一时期得同一种淋病。”
沈烈说:“这种可能x_ing很大,我怀疑奥列格并没有说谎,只是他误会了。”
见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他,他解释道:“小远说奥列格不见得在说谎,而他却笃定的相信安德鲁不但和肖恩有x_ing关系,而且还传染给他淋病。在昨天看了一晚上才找到的那卷录像带里可以看到,奥列格所说的他看见的亲密举动,不过就是安德鲁再给肖恩脸侧赶走一只马蜂而已。所以我怀疑安德鲁和肖恩没有关系,他只是单纯的担心肖恩,真正和肖恩发生x_ing关系的是奥列格。”
“但如果是奥列格的话,我们的线索其实可以说是到这里就断了,”凯西叹了口气,“奥列格和肖恩同岁,算不上法定强j-ian。肖恩死在纽约,而奥列格从来没有离开过新泽西州,更别说是越过哈德森河来杀他了。”
“没错,”沈烈点头,“像奥列格这样的人想更改系统根本做不到。”
“所以结论就是线索又断了。”
宁远重复了一遍,啊啊大叫的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好难好难好难好费脑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