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觉得,似乎什么东西都阻止不了我似得——我这么久以来因为思念他所感到的每一份痛苦;因为思念他而妄想出的每句话、每个场景把我变得像打了j-i血,又像是喝醉了在发酒疯。看见他就在我前方不远处晃悠着,真的很想飞奔过去,紧紧抱住他然后就顺其自然吧。
大概是心中慌张脚步声太大的缘故,我最后还是被他发现了——他“唰”地回过头,我又像那天跨年的晚上一样,被吓得内脏都快吐了出来,在原地呆愣地站了两秒,瞬时间有一种酒醒了的感觉,不知为什么这么久以来心中的纠结都变成羞愧,使我无地自容甚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正好旁边有个楼道。
于是我下意识地拐进了楼道里。
走在楼梯上,我感觉头上好像压着一个什么很沉重的东西,让我每走一步都变得艰难无比,仿佛要被压进地面中一样。很懊悔,懊悔的我想哭,想跪在地上,但是最后还是麻木地,听从着双腿的指挥,以一种与平时无异的姿态、表情,回了我六楼的石部。
第151章 想不出题目咋办啊!
我其实心里一直都愿意见到癫痫,期待着能和他说话,可是自己却无法迈出第一步。
我忘了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我哥刚到东北的时候,我闲的没事就带着他和我那三个小伙伴一起爬楼梯上六楼,几个人把整个楼道堵得严严实实的,我们聊得很开心也没注意到。
因为聊得很开心的原因,我也没发现背后居然有人注视着我,也没发现他是癫痫。
直到经过楼梯的转角,才突然瞟见一个身影就站在我背后,转头一看,癫痫!当时我心里应该是很激动的,瞪着眼睛也不知道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样的表情,但是还是感觉尴尬,就赶紧几步跑到我哥旁边,故意用比平时要低一些的分贝,装出一副很专注很认真的样子和他聊天。
我能感觉到癫痫一路上一直跟着我,就在我身后不到几步远的地方,跟我爬楼梯爬到六楼的石部——每当这么想起来的时候,心脏就又是一阵抽搐。本来还是预定要和小伙伴们聚在一块刷会儿手游,但是想想癫痫或许还在外面等着,就赶紧找了一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蹩脚理由把他们赶走了,之后“蹭蹭”地跑进楼道里,却没再见到他。
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状况?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我现在也没有弄明白。恐怕是感觉尴尬吧,因为双方都感觉尴尬,所以都不敢于迈出第一步,于是渐行渐远到了看不见的地步。
虽然以前总觉得是我死抠着癫痫不放,但是最近才突然间感觉到,好像实际上是癫痫在挽留着我。
虽然双方都很清楚,如果自己敢于迈出第一步的话,对方一定不会拒绝,反而会更加殷勤地扑上来;也十分清楚,如果哪天我们中有一方突兀地引起一个话题,对方一定会如同曾经一模一样地回应,好像我们这么久以来的逃避和沉默都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看各种星座占卜中,狮子座都是最爱面子的那个星座,所以这也注定了我不可能是那个人。
其实这么想想也挺绝望的,于是有一天我实在是绝望的受不了,就从楼下小卖铺老爷爷那里借了个铁锹,到处“叮叮当当”地敲着路沿石。然后就突然听见了癫痫的声音,他就站在我旁边,一副专注的小样子盯着铁锹在路沿石上敲敲打打,说:“你在干嘛?”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我被他吓得连内脏都差点吐出来,当然是因为狂喜、纠结、尴尬、焦灼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才会这么伤害内脏。还好我当时是低着头,如果我抬着头的话脸色一定变得一会儿黑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定全都被癫痫看见了。我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平息了自己,然后“唰”地转过头,故意把一双小下垂眼瞪得圆圆的,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说:“癫痫?”
他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一双清澈的黑眼睛似乎毫无保留地盯着我,配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让人感觉很呆萌。我看了他两眼莫名地就非常想笑,也只好把脸转到一边去接着用铁锹“叮叮当当”地敲着,说:“我在看看能不能敲出来雪花。”
果然是故作正经的原因,我这个从来都不大舌头的文科生居然把“火花”说成了“雪花”......
癫痫也在一边吐槽着:“雪花?”
“嗯......不对,是能不能敲出来火花。”简直尴尬到无地自容啊,我只好搬起铁锹更卖力地敲了起来,好缓解尴尬。
“你不然换一块石头敲吧。”我居然听了他的话,换了一块石头,用力一敲,居然真的敲出火花了,还记得那之后我们两个像孩子一样惊叹着。这种感觉已经很久违了,就算周围有路人用一副看蛇精病的眼神看着我们两个,就算狮子座是各种星座占卜中最爱面子的星座,但是我还是愿意这一刻能更久一点,我们两个还能对着这些路沿石多敲一会儿......
于是我们沿着路边各种敲、各种冒火花,还故作惊叹地感叹着,就是为了这一刻能更久一点。
我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去买冰棍,其实是要把铁锹还给小卖部的老爷爷,就带着他拐进了一条昏暗的小巷子里,那时候天也快黑了,整个巷子泛着一种青灰色的光,让我想起来以前在江南,每天傍晚坐在第八中学门口等他放学的时候。
因为刚才敲路沿石走了太远的原因,我们又在小巷子里晃了好久,越走进小巷的深处因为时间的推移,周围就显得越黑。我各种跟他扯谎,把贾豆豆汪淡淡方大头都给扯出来了,说是因为我亲贾豆豆的时候亲到汪淡淡了,然后方大头不高兴。绕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圆我买冰棍的谎言,其实当时说是自己要吃不就行了嘛?反正最后也是自己吃。但是不知为什么感觉很不好意思。
这些小学没品位起的外号居然引起了癫痫的兴趣,他很迫切地知道我的外号是什么。但是好奇怪,我挖心搜胆地搜了好久,却没有关于我外号的记忆,也只好告诉他:“我就是石晓峰啊~”真的好奇怪,我为什么没有外号?
哦对了,石晓峰谐音“石小疯”。
天色暗下来了,小巷子里的灯光昏暗的照不出人影,我们不再说话了,而是沉默地并排走着。可是气氛却越来越好,我发现癫痫正在偷偷地瞄我,我也转过去看他,他本来就很纯良的一张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柔和,让人想咬一口,所以我戳了戳他的额头,他一副傲娇样地把脸偏到了一边去。
其实想想也觉得很神奇,不久之前我还因为彼此谁都不理谁,互相躲避而感到痛不欲生呢。结果这才过了多久?只不过是从天亮到天黑的时间而已,我再吹着已经完全转暖的夜风,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感。其实也很想让这条路就永远延续下去,永远走不到小卖部,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呆在一起了。
但是却不可能,周围一片昏暗,小卖铺那盏吊在冰柜上、防止熊孩子偷冰棍的灯几乎能闪瞎我——果然还是走到这里了呀。心中正在唏嘘感叹着,突然感觉有人碰了我一下,然后胳膊就被挽住了.......一定是癫痫,我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周围昏暗,小风嗖嗖地刮着,气氛正好,我甚至都被吓得抖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停下了脚步。
可是一瞬间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好,明明看过那么多小说电视剧,明明中学的时候男票女票都没少勾搭,但是当时面对着他却只会在原地傻站着了——癫痫趁着这几秒绕到我前面来,然后用一种很呆萌的方式熊抱上来,至于有多么呆呢?他是用那种《新水浒传》里“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姿势抱着我。
我想伸手把他矫正到一个好看的角度,但是毕竟我当时还没什么心里准备,毕竟他虽然抱的样子不好看却也是抱着我,毕竟即使我是想把他扳的好看一点,却也算是要抱他了。手颤巍巍的,过了好几秒都没办法放到他身上,好不容易已经摸到衣料了却因为车灯突然打过,把我吓得赶紧松手推开了他。
但是这又有什么好怕的呢?突然感觉,我或许比少女漫画里的纯情男主还要纯。
懊恼地把铁锹还给了小卖部老爷爷,懊恼地买了根冰棍准备回去吃。
这回真是丢脸丢大发了,癫痫一定认为我很怂是个老处男吧,他一定在心里吐槽我要打一辈子光棍吧。完蛋了好尴尬好尴尬,于是我走在前面,癫痫跟在后面,我越走越快简直要飞起了一般。癫痫果然跟不上了在背后叫我,我就停在了大楼的拐角处,直通后门的楼梯旁。
他“蹭蹭”几步窜过来,然后就一直用那呆萌的小眼神凝视着我,弄得我刹那间感觉无地自容只好错开了目光。他说:“你好可爱。”我还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他不应该感觉我很怂吗?“可爱到我都想把你摁在墙角打一顿。”好吧,他果然觉得我怂,怂的都想打死我。
那我又有什么办法!为了缓解尴尬,也只好镇定自若地说:“哦,明天再说吧。”然后赶快拐上楼梯跑了,生怕他真的打死我。
这是第二次了,他第二次主动向我表达心意,但是我却还是没有回应。除了害羞和尴尬的原因之外还有一点——我觉得现在还不到时候。
我把我哥转移到东北也有一个多月了,我和我哥、那三个小伙伴窝在本部整天无所作为,吃了喝喝了睡,总感觉这样有些不好。其实本来以为把我哥转移到东北会是个浩大的工程,至少耗费我半年以上的时间,没想到只用了四张飞机票就给搞定了。然而当时我的下一步行动还没做好准备,也只能几个人滞留在这里耗着。不过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继续行动了。
首先第一点,我不可能养我哥一辈子啊,!这样他也肯定不愿意吧,像个被包养的小媳妇一样。但是怎么好意思让BOSS再贡献一个职位出来呢?大清遗产也是人才济济,更何况大多数的总长职位都是世袭的,应该行不通。
然后第二点,我也不可能养我这三个小伙伴一辈子啊!于是我联系了他们的霸霸,现在汪贾方三家的霸霸用我哥唯一留下的那半栋楼白手起家,准备来个咸鱼大翻身,一天到晚忙的焦头烂额的。不过虽然忙了些,翻身好像也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一件事,虽然最近石家被我哥趁着犯蛇精病的时候折腾的快没了,但是祖祖辈辈积累的威望和人脉还在,现在父辈们当权一呼百应,状况除了太忙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