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边 作者:凉蝉【完结】(56)

2019-07-02  作者|标签:凉蝉 甜文 情有独钟

  那株白花羊蹄甲已经开了两轮。

  第一轮是回南天时候冒出来的,满树都是白花,叶子却还没长。

  第二轮是三月底四月初,稀稀落落,树上一半是嫩叶,一半是嫩花。

  现在第二轮也开完了,花瓣全都不要命地往下落,在树底下铺了一大层。

  郑随波拿着个竹筐子在捡花瓣,捡了半天,有人突然压住了他的竹筐。

  吴曈和广播社的人开会所以耽误了很久,离开广播站时学校里已经几乎没人了。他原本打算直接离开,却看到了蹲在树底下的郑随波。

  郑随波太好认了,无论他藏在哪里,吴曈总是一眼就能发现他。

  “捡这个干什么?酿酒?香水?”

  郑随波抓住筐子,但吴曈已经一把将装了一半的竹筐举起来。

  “滚滚滚,不要打扰我搞艺术创作。”

  “你选文科还是理科?”吴曈问他。

  “文科。”郑随波皱起眉头,装出凶狠模样,“还给我!”

  吴曈把筐子翻过来,又轻又软的白色花瓣全都往郑随波身上飘落。

  “……吴曈!”

  吴曈笑着蹲下来,把竹筐往旁边一扔,拽着郑随波就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黑丰的觉醒咧,其实不是突然之间出现的,而是慢慢地、一点点地自我察觉的过程,跟喻冬不一样。

  好像我这个前面也说过?因为如果两个人都砰地一下,像开门一样一下都觉醒了,那跟他们的x_ing格就不符了。

  黑丰:但我好像已经开始……???

  作者:是滴你现在已经开始……哈哈哈

第35章 (补充注释)

  郑随波反应不及,被他亲个正着。

  花瓣纷纷落地了。郑随波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如同擂鼓一样嘭嘭响起。

  他猛地推开吴曈。两人都坐倒在地上。

  下意识掩着自己的嘴巴,郑随波看着吴曈,眼里尽是惊恐和愤怒。

  可他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吴曈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呆呆问他:“亲到了?”

  郑随波狠狠地擦嘴。

  “真的吗?”吴曈压不住自己的笑意,“小波,真的吗?”

  “去死吧!”郑随波把空无一物的竹筐朝着吴曈踢过去。

  吴曈也不觉得痛,只是一把抓住了郑随波的裤腿:“是不是真的?你告诉我。”

  “没有!”郑随波心虚极了。他的心脏还在剧烈搏动,像一个过分激动的炮仗,弄得他脑袋里一片浆糊般的混乱情绪,理不出准确的形状。

  吴曈开始笑了。

  他滚倒在地上,在一地的花瓣里放声大笑,手还紧紧抓着郑随波的裤脚。

  “我终于……”他又惊又喜,如同获得了意料之外的奖赏,“我没想到……”

  郑随波连耳朵都红透了。他连踹几脚,在吴曈的笑声里总算挣脱了他的手,连忙爬起来奔向车棚。

  吴曈没追他。他笑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就躺在地上。蓝天从树枝的缝隙里落下来,落进他的眼睛里。

  “郑随波!”他大喊。

  郑随波已经蹬车跑了。

  吴曈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嘴角带笑地呆呆坐着,食指在自己的嘴唇上摩挲。

  很软。很温暖。

  他心想,原来是这样的。

  周一来到学校,高一一班的值日生发现门口放着一筐花瓣。

  因为脱水,花瓣已经彻底软了下去,从白色转成了淡淡的铁锈色。

  筐子是郑随波的,班上的人都知道。郑随波看到竹筐和花瓣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气起来,凶巴巴地把整个筐子都扔进了垃圾桶里。

  喻冬没怎么注意到自己同桌的异样。宋丰丰周日就走了,两人没什么压力地玩了两天,他觉得自己本该满足的。

  但似乎正因为宋丰丰愿意将时间分给他,他反而想要索求更多了。

  张敬的右手骨裂,伤势有点严重,连字都写不了了。他只希望能够在期中考试到来之前恢复到平常的状态,因此分外小心,连上厕所都要喊人陪着一起去。

  “帮我开道。”他对学委说。

  学委无奈地扶着他的右手,为张大人开道,前往厕所。

  因为调换了位置,关初阳和喻冬坐得近了。喻冬看到她桌面上多了好几本参考书,都是崭新的,像是从来没用过。

  “这个好用吗?”他问关初阳。

  关初阳:“我爸妈都说很好。”

  喻冬:“你爸妈干什么的?”

  关初阳:“开补习学校的。”

  喻冬了然地点点头。

  看着张敬离开的背影,关初阳忧心忡忡:“张敬他伤得这么严重?”

  她不知道张敬是怎么受的伤,只知道是跟自己表白的那天晚上不慎摔进沟里弄的。“是不是我的话对他打击太大了。”关初阳问。

  喻冬:“不是,肯定不是。你别太在意,他就是这种什么事情都很夸张的人。”

  关初阳:“张敬不像这种人。”

  喻冬:“我比你认识他早一年,他就是这样的人。”

  护送张敬去厕所回来的学委:“我比你认识他早三年,他确实是这样的人。”

  关初阳还是半信半疑。

  放学之后,喻冬跟班上同学到篮球场打了一会儿篮球,玩到中途,忽然看到张敬站在场边朝自己挥手。

  “怎么了?”喻冬看到他脚下放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关初阳桌上的那套参考书。

  喻冬和他一起回家,帮他把这一袋书拎到了房间里。

  张敬神情古怪。

  “这不是关初阳的书吗?”喻冬好奇极了,拿出一本来翻看。张敬书桌的架子上放着几个相框,有他们几个人的合影,也有当时在教堂里拍到的那张关初阳的照片。

  “她给我的。”张敬躺在床上,用莫测高深的口吻说,“她到底在想什么?”

  这一套参考书远比学校发的更加详尽更加好,喻冬坐在一旁看了起来。

  张敬从床上坐起身,朝喻冬扔了个枕头:“喻冬,你脑子好,你给我分析分析。”

  “分析什么呀。”喻冬不耐烦地说,“她不是让你好好学习别东想西想吗?为了鼓励你继续好好学习,所以送你一套参考书……还有习题,很多本。”

  “……初阳她认真的吗?”

  “我觉得挺认真的。这不是很好吗?”喻冬放下了书,“她在鼓励你啊,以免你受情伤。”

  张敬看上去很不好意思:“我怎么受情伤了?”

  喻冬:“你周六不是没去补课吗?她以为你是太伤心了,去不了。”

  张敬愣住片刻,圆眼睛慢慢眯起来,嘴角一抽,露出了笑容。

  “我知道了。 ”他跳下床,“她在关心我!”

  “你看上去似乎有什么坏主意。”

  “没有没有。”张敬正色道,“我只是觉得,不应该辜负初阳的关怀。”

  他躺回床上,心里不知想着什么,嘿嘿直笑。

  随着一场暴雨,夏天终于来了。

  三中足球队凯旋,带回了华南地区联赛第三名的好成绩。这不仅是三中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荣誉,甚至也是这个城市的少年足球运动所取得的最好的一个成绩。

  “你火了。”喻冬说,“怎么还没有人过来找找你签名呀?”

  宋丰丰窘得耳朵都热了:“什么签名!没有的事。”

  喻冬一边笑一边撕开了绿豆冰木奉的包装袋。

  在足球队的活动室里不仅放着奖杯,墙上还挂着一件球服。球服是队长的,上面横七竖八,写满了球队队员们的签名。宋丰丰在比赛里立了功,队长让他签在了胸口的位置。

  他带着莫名的骄傲,想办法让喻冬和张敬进入活动室,瞻仰那件球服。

  喔唷,我们黑丰成球星了!张敬笑着说。

  喻冬当时没吭声,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越想越好笑,逮着机会就用签名这件事俩跟宋丰丰开玩笑。

  这是难得的闲暇时间,足球队没有训练,喻冬也没有任何社团活动。两人坐在学校小超市外面,看羽毛球场上的小球左右地飞。

  张敬低着头从球场边走过,原本给朋友打气的关初阳从人群里钻出来,和他说了两句话。

  喻冬和宋丰丰都沉默了。两人认真吃绿豆冰木奉,认真看张敬在关初阳面前,把自己扮演成一个失意又强打精神的伤心人。

  “太坏了。”喻冬说。

  “你怎么能这么坏。”宋丰丰说。

  张敬抓抓耳朵,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神情:“我怎么坏了?她拒绝我,我确实很失落啊。”

  “但你也不用老是装出这个样子来博同情吧?”宋丰丰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你在利用初阳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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