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丰丰:“挺有意思的,我觉得她肯定感兴趣。”
张敬觉得与他实在话不投机,于是继续做补习试卷,宋丰丰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喻冬。
好不容易等到喻冬那趟车回来,张敬已经吃了一肚子的冰沙。
三人蹬车去体育馆打球,宋丰丰和喻冬都发现张敬又健壮了一点。
“帅吗?”张敬在更衣室的镜子前欣赏自己的脸。
他身后左边一个喻冬,右边一个宋丰丰,都在看着他。
张敬稍稍作了个对比,短短叹气,转身走出去:“我还是去学整容吧,也是当医生,还能帮自己换脸。”
喻冬安慰他:“我外婆说你这种娃娃脸特别不显老。”
张敬指着宋丰丰:“但是我想要男人味!”
宋丰丰莫名其妙获得了一个夸奖,冲喻冬挤挤眼睛,抱着篮球进入了球场。
消磨了一个多小时,张敬又被叫回家卖避孕套了。喻冬和宋丰丰又接着跟不认识的人打了两场,才收拾东西回家。
两人发现张敬忘了拿补习试卷,于是绕道辉煌街送给他。诊所里坐着不少输液的人,张敬在后门搬东西,没注意到喻冬他们。
认真干活的张敬看起来跟认真做试卷的张敬很不一样。至于哪里不同,他们也说不上来,就是瞧着有点陌生。
喻冬和宋丰丰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一个想法:关初阳这个女孩子也是怪怪的,说不定就正好喜欢张敬这样的类型。
两人送了补习试卷,吃光张敬房间里储存的零食,外加玩了把张敬的电脑,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经过龙行网吧的时候,喻冬突然看到路边停着一辆挺眼熟的黑色小奔驰。
他立刻拉了拉宋丰丰,告诉他这是龙哥朋友的座驾。
两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网上看,但楼上没人。往前再走一段,在喻冬当日遇袭的小卖部门口,两人遇到了龙哥和他朋友。
龙哥手上拎着一个塑料袋,正跟梁设计师说话:“这里没有。”
“不用买了。”梁设计师打开他的翻盖手机,“我今晚就回去。”
龙哥:“这么快?”
梁设计师:“明天有会议。”
龙哥:“唉……”
他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
喻冬和宋丰丰很尴尬,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去打招呼。倒是梁设计师先看到了他们,示意龙哥回头。
龙哥揪着喻冬问了一通,还骂了他两句。喻冬乖顺地接受批评,倒是宋丰丰看不下去了,主动岔开话题:“龙哥,你买什么呀?去超市啊,小卖部很多东西没有的。”
龙哥叼着根牙签,但因为人瘦,脑袋上海有个小揪揪,完全不似小马哥。
他被宋丰丰的话题带走了。
“是啊。”他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想买安全套,没有。”
两个学生仔都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龙哥身后的梁设计师就怒气冲冲地对他吼了一声:“莫晓龙!”
龙哥:“都是自己人,没关系。”
喻冬下意识退了一步,白脸涨红,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应对。
宋丰丰反应比他慢多了,看看喻冬,又看看龙哥,终于明白龙哥说的什么意思,顿时连耳朵都热了,尴尬地“哈”了一声。
龙哥:“你们不上生理卫生课?”
梁设计师:“生理卫生课不教这个!”
龙哥:“哦!不好意思哈,太久没上学了,记不清。”
他哈哈笑着,在喻冬和宋丰丰脑袋上各摸一把,拎着塑料袋走回梁设计师身边。喻冬和宋丰丰清晰无比地听到那位衣着入时的青年咬牙挤出一句话:“莫晓龙,你嫌命长是不是?”
龙哥总给他们带来一些新鲜奇特的感受。
而且有些感受还不太好意思彼此讨论或者分享。
宋丰丰抄完了喻冬的暑假作业,问他周记可不可以抄。开学注册要交十篇周记,宋丰丰一个字都没写。
喻冬买了一些碳和r_ou_,在天台上架起了简陋的烧烤炉,正在烤东西吃。他很喜欢宋丰丰家里的天台,很宽很大,而且还有遮y-in的地方,晒不到。
喻冬其实挺怕被晒脱皮的。虽然皮脱了之后确实也没什么影响,但是过程又痒又疼,连澡都不好洗。
宋丰丰又提高声音问了一遍。
喻冬扭头回答:“周记你怎么抄?”
宋丰丰:“你写了什么?”
喻冬:“写了钓鱿鱼,看电影,看书之类的事情。”
宋丰丰:“那我就写和你一起钓鱿鱼,看电影,看书之类的事情。”
喻冬:“……你还是自己编吧。”
没有参照作业,宋丰丰对着本子发呆几分钟,什么都写不出来。抹了蜂蜜、烧烤汁和孜然粉的牛r_ou_烤熟了,香气随风送进他房间里。他干脆走出房间,加入了喻冬的烧烤工作中。
喻冬的脸被热气熏得发红,宋丰丰乖乖坐着,目不转睛地看他。
“……你够了啊。”喻冬说。
宋丰丰笑嘻嘻地伸出手指,勾着喻冬的手腕。
他很喜欢这样的肢体接触,心底像藏了一簇火,暗暗地一窜一窜,热力一下一下熏烤。宋丰丰缠着喻冬的手指,从尾指到无名指,到中指,最后将喻冬整个手掌都握在自己手心里。
喻冬的脸更红了,小声嘀咕:“会被看到。”
宋丰丰:“不会的。”
喻冬也没挣开,就让他握着。
牵手也还是满足不了。心里头的火呼呼鼓动,让宋丰丰掌心发烫。
喻冬的注意力从牛r_ou_串转到了宋丰丰脸上:“干什么?”
宋丰丰盯着他,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傻笑起来。
喻冬喉结动了动,想阻止他,但没说出一个字。
天气太热了,八月酷暑,气温38°,体感温度可能更高。
蝉伏在苦楝树上聒噪地振动翅膀,天上没有一丝云。除了耳边的声音,一切都像停滞了。
宋丰丰的皮肤光滑干燥,因为刚剪了头发,鬓角是短短的毛刺。他今天也没有仔细刮胡子,脸颊上浮现了青色的胡茬。
喻冬的手掌一点一点地感受着宋丰丰的体温。两人都没说话,脸微微涨红着,视线缠在一起。
直到牛r_ou_烧糊的气味冒出来。
“不要打扰我烧烤!”喻冬气急败坏,红着脸指着宋丰丰房间门口,“回去写你的作业!后天就注册了,你认真点。”
宋丰丰:“好吧。”
他起身回房,才走几步又转回身,两只手在喻冬脑袋上揉了揉。
“喻冬。”他说。
“嗯?”喻冬应他。
宋丰丰的手抚摸着喻冬的头发。他低下头,吻了吻自己的手背,耳朵像是冒了烟:“烤好了叫我。”
这个吻没有落在喻冬身上,甚至没有落在喻冬的头发上。但它隔着宋丰丰的手掌,让喻冬瞬间有了头晕目眩的感觉。
宋丰丰跑回房间了,坐在书桌前。他呆坐了几分钟,心跳一直没法稳定,像是全程跑完了90分钟的比赛,跳个不停。目光落在相框上,他伸手把照片拿起来。
黑夜的教堂前,他和喻冬站在一起。喻冬看着镜头,他看着喻冬。
宋丰丰默默地盯着照片上的自己。
他不知道这种令人羞涩又易于激动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他想,大概在拍照的时候,已经有了谁都没发现的端倪。
张敬的一寸照放在相框的右下角,宋丰丰忙里偷闲似的瞧了他两眼。
这一瞧,他突然想起一件紧要的事情来。
“喻冬!”
喻冬还在摸自己头发,听到宋丰丰声音连忙放下手。
宋丰丰神情有些紧张了。
“有件事要告诉你。”他眼里藏着忐忑,“张敬……好像知道了。”
第39章
事情发生在两天前。
一开始宋丰丰其实是不想跟喻冬借作业的。他开始想在喻冬面前保持一个好的形象,比之前聪慧一点的,有担当一点的,偶尔也让喻冬惊叹一句“你居然真的做完了作业”。
所以他先去找张敬借作业抄。
张敬作业根本没做完,也是赶着最后这几天抓紧狂补。孙舞阳仍旧是张敬的班主任,他惩罚不完成暑假作业的同学,手段很简单,就是连续罚做一个月的值日,包括班级在校内的负责区域,还有教室内部的清洁。
张敬实在不愿意把宝贵的、可以跟关初阳探讨学习内容的时间浪费在扫地上。
“过两天我再给你送过去吧。”张敬埋头狂做,“你这么闲,为什么不自己多做一点啊。”
宋丰丰暑假里其实也需要继续训练,甚至有两周进入了少年足球学校进行封闭式训练。但是即便这样,他也确实比张敬闲得多。
“闲就一定要写作业吗?”宋丰丰在张敬房间的躺椅上躺着,拿着手机发短信,“做人还有什么意义?”
张敬不理他了,宋丰丰一个人把手机键盘按得啪啪响,给喻冬发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