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西一噎:“……这是我的隐私。”
“好,那我们假设你是异x_ing恋,”克莱恩倒是没有逼迫凯西,“请问你对于我当事人与你调情这件事作何感想?”
凯西有点懵,不太明白为什么他要问这个:“我不知道,并且……事实上我觉得那也算不上真正的调情。”
“真的吗?据我当事人所说你对此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呢。”
坐在检控方座位的沈烈在克莱恩抛出问题的瞬间就明白了他要说什么,但是凯西并不是上了法律学校的人,所以他没有听出克莱恩的陷阱:“我并不习惯被男人搭讪。”
“所以你并不喜欢?”
“是的。”
“反对!”沈烈道,“辩方律师到底要问什么?目前这些都与案件无关。”
“检察官,”还没等法官发话,克莱恩抢先道:“我们能不能耐心点?我马上就要问到了。”
沈烈翻了个白眼。
“我能否这么理解,由于搭讪,我当事人对你感到十分不舒服,”克莱恩一层层揭开问题的帷幕,“所以你并不喜欢我当事人。”
凯西隐约感觉到这是个陷阱,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是的,但是——”
克莱恩打断了他的话:“所以你对我当事人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厌恶感,才会在后续的调查中咬紧文森特来调查,甚至连多余的嫌疑人都没有列出?”
凯西刚张开嘴,沈烈甚至刚刚作出O的嘴型【注】,克莱恩就施施然道:“当然了,我会撤回的。没有问题了。”
宁远的眉间皱成了小疙瘩,克莱恩这个辩方律师不愧是被律师团推出来的首席律师,庭审的小猫腻和套路玩的一套一套。沈烈以前给他解释过关于撤回这件事:你做出了带有偏见的论点灌输给了陪审团,形式上你确实撤回了,但你不可能撤回那些已经进入陪审团脑子里的论点。
想到这儿,宁远不由得担心的看向沈烈,后者看见了他关切的目光,沈烈漫不经心的伸出右手覆上了宁远搭在桌面上的手,虽然依然穿透了过去,虽然也依然还是很冰冷。宁远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虚虚实实的两只手,犹豫了一下,轻轻翻了一下手掌,变成了虚虚实实握在了一起。
沈烈瞥见这幕,心里略微松快了些,站起来:“申请重新提问,法官阁下。”
“我允许。”
沈烈站起身,看着凯西的碧色眼睛,沉着道:“快速问答,巴伦警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你是对同x_ing恋有看法吗?”
“不是。”
“以你的经验来看,斯蒂芬·雷特有可能是自愿与被告发生x_ing关系的吗?”
“绝不可能。”
“在你与斯蒂芬·雷特的相处过程中,你觉得他是否被被告所控制?”
“是的,包括r_ou_体和精神。”凯西冷冷的瞪着被告席端坐的文森特,后者甚至还对着他露出那种挑逗的笑容。
“最后一个问题,”沈烈一字一顿,“你认为文森特·奥斯特里是否伤害了斯蒂芬·雷顿以及杀害了路易斯·斯普劳斯?”
凯西却没有看着沈烈,而是对着左侧陪审团,用那双澄澈如湖水的眼睛看着他们每一个人,坚定道:“是,我坚信如此。”
帕克法官在确认控辩双方都没有问题了之后,宣布:“下面控辩双方开始结案陈词。”
坐在陪审席的格洛瑞娅不经意一个侧头,余光瞄见了一个人。她用胳膊肘顶了顶杰瑞:“她为什么在这儿?”
杰瑞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低声回答:“你前两天没来,每次庭审她都在。也不难理解,毕竟是杀了自己孩子的凶手,总是想看他被绳之于法的。”
格洛瑞娅嗤之以鼻:“我倒是很好奇,怎么她那个哥哥或者姘头或者随便什么玩意儿没陪她一起来。”
“换我是莉莉,打死我也不会再和把我孩子卖给恋童癖的哥哥有联系了,不打死他就算好的。”杰瑞耸了耸肩,这个时候正好克莱恩要开始做结案陈词了,就对格洛瑞娅比了一个禁言的手势。
克莱恩站起身,扣好西装的扣子,慢慢走到陪审团面前开始他的结案陈词:“我们非常遗憾也非常同情路易斯的遭遇,但是,那并不是我当事人的错。一个可靠证人,就在这个法庭上,坦诚了是他谋杀了路易斯而不是文森特。而就是这个证人,却是控方控告我当事人犯有法定强j-ian、虐待等多项罪名的受害者!”
“我一直忍不住想:为什么这种可怕又匪夷所思的罪名会出现在文森特身上?”他侧过身,对着被告席的文森特摊开手心,“尊敬的各位陪审员,请看我当事人,他是一个跨国公司的CFO,有着金钱有着地位,甚至还有着所有人的尊敬和喜爱,他甚至连一张超速罚单都没有被开过!诚然,我当事人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一年前和斯蒂芬·雷特开始了这段双方自愿的DBSM关系却没有看他的身份证。”
克莱恩深蓝色的眼睛诚恳的看着陪审团:“在这里,我诚恳的请求陪审员们,判我当事人无罪,让他能继续为这个社区,为这个城市,为这个国家做更多的事!”
宁远在一边已经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颠倒是非又胡说八道但是居然又很有说服力的人?”
沈烈嘲讽的勾了勾唇角,在纸上写道:欢迎来到法律的世界。
见克莱恩说完回了座位,沈烈也站了起来,同样的走到了陪审团面前,缓缓道:“尊敬的陪审员,我很抱歉你们被选中来为这个案件作判决,因为这个案子是我作为检察官的五年来见过的最令人作呕,最令人发指也最无法忍受的案子。我给你们展示了路易斯的死因,也给你们看了斯蒂芬身上的伤痕,他们都被虐待,被伤害,被一遍又一遍强j-ian,被文森特·奥斯特里。”
他看向了被告席,对文森特依然挂着的笑容不屑一顾:“诚如辩方律师所称,被告有金钱有地位,但他却没有做人最基本的人x_ing!他从r_ou_体和精神上控制着斯蒂芬,控制他做了x_ing奴做了十年;他因为路易斯的智力障碍就把他玩完扔在路边等死;他因为琳达挡了他的路就可以把曾经在一起的女人灭口;他甚至为了自己能脱罪,不惜把罪名都推给他的受害者来承担!像他这样的人,除非关进监狱,否则他不知道什么叫停手。我们要怎么信任他能为我们的社会和国家做贡献?”
“我在这里希望你们,你们中所有人,能够为了以后不再有生命消逝在他手里,判决文森特·奥斯特里有罪。”
第31章 你总是面对这种两难的选择吗?
“所以我们就这么回家了?”
庭审结束后,沈烈开车回家,宁远坐在副驾驶一脸郁卒。
“不然呢?你总要给陪审团思考和讨论的时间,”沈烈目视前方,手把着方向盘,“而且我看这个趋势,没有个一天陪审团讨论不出来结果。”
宁远看见沈烈的表情很不好,也没再说话,安安静静的坐了一路。
回到家,开了门,沈烈拿着睡衣去洗澡,宁远蹲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还是说了一句:“你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沈烈拉开洗手间门的动作顿了一下,还是关上了门。
宁远却在他关门之前清楚的听见了他声音低沉的一句话,很轻,但是他听到了。
他说:“不是吗?”
“一个人喝酒?”
灯光摇曳迷蒙的酒吧吧台边,棕发的高大俊美男人在另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身边坐下。
“我就是搞不懂,这他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凯西没看他,只是听见这个低哑又x_ing感如同大提琴的声音,就知道是谁了。
迪诺对着酒保指了指凯西,说了一句来一杯一样的,才道:“我也觉得很奇怪,所以我问了一下当夜执勤的巡警。”
凯西一怔:“你不是问过了?”
迪诺笑笑:“我这次仔细的问了一下。”
凯西:“……一定不是我喜欢的那种问法。”
你不用加重仔细那两个字我也知道不是什么温柔的办法。
真的。
迪诺好像知道了他的腹诽,笑着摇摇头,说道:“那个巡警那天晚餐是一个医院的护士帮他买的,然而那天晚上他的睡眠质量就非常好。”
凯西只是一瞬就明白了迪诺的画外音,不由得咬牙:“文森特一定是跟斯蒂芬说了什么!”
“更糟,”迪诺接过酒保递给他的酒,“我看了医院刚刚装模作送来的监控录像,文森特根本就是亲自去了斯蒂芬的病房。”
“你认真的?”凯西皱着眉,“他有一个限制令在身的。”
“你认真的?”迪诺反问,“这么多年你不明白?有人知道的时候那是一张限制令,没有人知道那就是一张纸是一个屁。”
“去他妈的,”凯西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算是明白医院那帮孙子为什么这事那事的不给我们监控录像了。”
“然而现在这些都已经没有什么用了,结案陈词都已经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