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的反社会型人格,”宁远摸了摸下巴,“没有情感。感受不到同情,感受不到爱,在他们眼里,情感是最没有用的废物。永远只想着自己,把一切利益化。不过,”他奇怪的看着沈烈,“一般这样的罪犯都会被送到精神病院进行强制治疗而不是被关在重犯区服二百年的刑。”
沈烈微微笑了,“我绝对不会让他舒舒服服像大爷一样的待在精神病院。辩方律师确实提出了精神疾病的辩护,但是当利斯曼在陪审团面前对着二十多个女孩尸体的图片微笑的时候,陪审团几乎用不了十分钟就判定他有罪,法官在量刑时正眼都没给辩方律师一个,就定了他在这儿往后二百年的房间。”
宁远回头看了看利斯曼的牢房,哪怕他只是魂体都有了那种几近作呕的厌恶感。
监狱里简陋的会客室里,一个光头的男人正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子后面等着他们。他身旁的律师也西装革履陪着。
“你们能提供什么?”还未等沈烈一行人开口,律师就率先打开了谈判的局面。
“取决于你当事人提供给我什么。”沈烈不紧不慢坐下,迪诺拿出来一张Sarah的照片放到了光头男人面前:“眼熟吗?”
光头男人拿起那张照片看了看,哼了一声:“女人都一样。”
“是吗?”凯西把那张照片猛地贴到他眼皮底下,“你给我好好看看,别以为你律师在这里你就可以信口开河。”
“坐回来,凯西,”沈烈淡淡开口,“威胁什么,他不愿意说,我们就走。不巧我和监狱长吃过几顿饭,他提到有很多空的单人禁闭房,相信我们的强j-ian犯先生会很享受孤独的生活。剩下五十年的一个人时光应该够他好好想想。”
“检察官,你这是当着我的面威胁我的当事人吗?”律师不满的开口。
“是我的话我就不会把这叫做威胁,”迪诺又露出了他那种标准贵族式的笑容,“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在之后漫长的刑期,你当事人一次也不会寻衅滋事。”
律师一噎,只能迎上光头男人的目光点了点头。
“好吧我承认,我见过这个女的。”男人松了口。
“别扯那没有用的,”凯西不耐烦的一挥手,“你见过?你上过才对吧!”
男人无谓的摊手:“你既然都知道了还要我干什么。”
“一个确定的答复,”沈烈双手环胸,“你有没有在十四年前强j-ian过莎拉·布莱尔。”
“哦原来她叫莎拉?”男人指了指照片,“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不是这个,但是这张脸是。”
宁远在沈烈耳边说:“看来我们找到莎拉的动机了。”
第7章 你怎么一天什么都管!
“所以你现在开始同情莎拉了?”
中午迪诺和凯西捧着自己的午餐跑来沈烈的办公室一边吃一边讨论案情,就在凯西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莎拉其实也是个受害者的时候,沈烈出言讽刺道。
“如果莎拉十四年前没有被侵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凯西已经可以做到忽略沈烈的讽刺,仍然很认真的回答,“在她发现自己的女儿走上了和她十四年前一样的路时,她就崩溃了,觉得还不如死了好。”
“不错的想法,你怎么不上庭去替莎拉辩护?”沈烈依然嗤之以鼻,“你同情莎拉,谁来同情瑞贝卡?她才十四岁。被强j-ian不是她错,莎拉也没有决定她死活的权利。你也有儿子,凯西,你会为小卡尔选择生死吗?”
迪诺举起手示意停止争论,“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是我们至今为止都没有找到究竟是谁侵犯了瑞贝卡。”
“上次我们搜查他们家的时候,那个笔记本电脑是不是被技术组拿走了?”凯西猛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一码事,“技术部前两天办公室水管炸了,现在忙的四脚朝天,估计都忘了有这回事了。”
沈烈眯起眼睛:“明天早上就要传讯了,你现在告诉我连x_ing侵的罪犯是谁还没找到?”
凯西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我马上联系技术组。”
沈烈朝桌子上的座机努了努嘴,凯西只好放下叉子去打电话。
宁远在旁边啧啧啧。
检察官果然名不虚传,真是非常凶狠。
沈烈横他一眼。
“我就知道,你绝对忘得一干二净!”凯西拿着话筒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们办公室已经被水淹了……你别告诉我笔记本电脑也被淹了!……那我什么时候能得到结果?……”
凯西放下话筒耸了耸肩,“考虑到他们现在以划船的形式生存着,三天后给我们答复应该不算很过分……吧?”
沈烈盯了他半分钟。
“好吧我今天晚上就租个船去找技术部好了吧!”凯西暴躁的揉乱一头金发。
迪诺忍不住笑:“你今天晚上不是说好要陪卡尔看球赛吗?我去技术组好了。”
“那你几百美金的高档皮鞋就废了。”凯西摸摸下巴,“我真的赔不起啊。”
“……我的天啊现在警官一个月挣多少啊!”宁远已经吓呆。
沈烈在手边的本子上用中文写了‘贵族’两个字给宁远看。
“贵族?我听迪诺有法国口音啊,一个法国贵族为什么会跑来纽约当一个小小的警官?”宁远更加无法理解。
沈烈的眼神很明显——关你屁事。
宁远扁扁嘴。
真的不能八卦一下吗!好无趣哼。
“案件编号43530,公诉莎拉·布莱尔,一项虐待儿童罪,一项一级故意杀人罪。”
法官结果书记员递来的文件翻了几下,问道:“辩方打算如何辩护?”
莎拉憔悴的站在被告席上,旁边的黑人女律师西装革履,感觉脸上洋溢着古铜色的光芒。莎拉低声道:“无罪辩护。”
多诺万法官‘唔’了一声,从眼镜上方看了一眼莎拉和辩护律师:“检控方的证据很充足啊,辩方有什么动议吗?”
“有的法官阁下,”女律师走上前,把一个文件夹递给多诺万法官,“我们申请以精神疾病为由进行辩护。”
沈烈拧起眉:“精神疾病?”
女律师微笑着看着他:“我的当事人由于十四年前被强j-ian,自此之后就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症(PTSD)【注】,导致了她的女儿的死亡,这并不是我当事人的意愿。”
“多新鲜啊,”沈烈回以假笑,“持续十四年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症。”
宁远戳了戳他:“真的是有的。”
沈烈:“……”
“那只能证明检控官的见闻还是太少了,”女律师示意了一下莎拉,“我当事人就是个鲜明的例子,除此之外我还可以给你找来一沓。”
沈烈道:“你当事人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孩子,这不是精神疾病,这是冷血无……”
“律师们省点口水吧,”多诺万法官打断了他们的争执,“留着给陪审团做决断。”他又看向了沈烈,“公诉方要求多少保释金?”
“不准保释。”沈烈冷冷道。
女律师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转头大声对法官说,“太荒谬了,我当事人是家庭主妇,对社区对他人没有一点威胁!”
“瑞贝卡可不会这么想。”
法官有些责备的看着沈烈,“公诉方有些太严厉了。”
“法官阁下,公诉方调整为100万美金。”沈烈从善如流的改口,“被告家庭富裕,在富人区有房产。丈夫是公司高管,经济条件优渥。”
“法官阁下……”女律师急急的想要争辩,多诺万法官举起手阻止了她。法官沉吟了一下,决定道:“保释金定为50万美金,只限现金支付。”说完看见女律师不忿的脸色,举起法锤敲了下去,“下一个案子。”
沈烈收拾着文件,黑人女律师斩钉截铁的对他说:“你输定了,我们有专业的精神医生作证。”
沈烈看也不看她一眼,拿起文件夹就往外走。走到一半感觉好像少点什么,四下看了几眼,发现少的什么正蹲在莎拉面前仔细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沈烈;“……”
你又在干什么!
宁远看见了沈烈的目光,最后又看了几眼莎拉,站起身嗖的一下就到了沈烈身边。
沈烈:“……”
跑的还挺快。
宁远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我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症。”
沈烈心里一动,顺着宁远的肩膀看向正在低声和莎拉说着什么的女律师。
说到专业精神医生,我也有一个。
还是只有我自己能看见的那种。
办公室里,午后的阳光顺着半拉开的百叶窗洒进来,把马克杯的轮廓加粗的印在桌子上。沈烈敲了敲桌子,示意宁远坐到对面:“你对于辩方所谓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症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