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奕没让开那道戏谑的审视,直勾勾地盯着他,在吧台上放下一小袋东西:“什么人都不是。”
邢砚溪的眼睛尖了,冷冷瞪他:“宁警官这是什么意思?”
食指和中指玩儿似的挑起袋子,宁奕看着邢砚溪说:“我也想知道袋子里装的是什么玩意儿。”
未知成分的白色齑粉随着手指的捻动,在酒吧摇头光束灯的闪烁下变幻各种迷离的荧光色,像个不断调频的信号灯,打着危险的警告。
“你这是栽赃。”邢砚溪咬着牙,目光恨不得嚼碎他。
一道抛物线飞来,邢砚溪顺手接住,摊开掌心,是那包粉,“你这儿还缺我这一桩诬陷。”宁奕笑得很流氓,大有点不管不顾的野劲,“你不是很厉害么,什么都能搞定。”
邢砚溪闭了眼,在心里问候了一百遍关泽脩的老母,终于叹了口气:“你狠,这事儿我搞不定。”
他在宁奕手里吃了瘪,可不打算轻易咬出老友:“有本事你自己带他走,我绝不拦着。”
这话落实了人确实在黑门,宁奕不再为难他,点头径自跳下吧椅,面朝着吧台,一点点往后退。他没看面色不霁的冰山调酒师,而是盯着他身后无遮无拦的大落地镜。
后背撞到蹦跳的r_ou_体,在舞池中撞开一条路。
他推开中央正在卖力扭动臀部表演的男孩,靠在那根残留体温的钢柱上仰头,伸出截绯红的舌尖,润了润干燥的嘴唇,然后脱下衣服。
邢砚溪感觉不妙,可来不及等他担心,口哨和人群就淹没了一切。
四起的咒骂声在宁奕甩飞外套的一瞬变了味道。
整个黑门,都为台上的男人,疯了。
第14章 (下)
宁奕高高仰起头。
灯影打在他上扬的颈部,一路往下将胸腹线条拉抻成一道诱人的弧,没合拢的唇在荧荧光鲜下溢出一丝气息,像声若有似无的叹,有形无实,静静的,绵长的,像开出朵情花。
有人看痴了,咽动咽喉,声音大得就好像炸开在每个人的耳朵边上,一路烧到心坎上。
他在做一件不擅长的事,因为不擅长,他的行为里丝毫不含一点做作和扭捏,纯粹的无迹可寻,一切都出于他青涩的本能。
可这种本能本身就带着致命的魅惑,通过他轻颤的睫毛,英俊的脸,喉结处因吞咽而带起的耸动,光影忽明忽暗地掠过劲韧身体,每一处,每一次不熟练的动作。
“cao,老子看都要看硬了!”
口哨声中有人低俗地爆粗,目光贪得要将宁奕扒个光。
音乐越发‘s_ao,像是故意的,故意要挑拨这场荷尔蒙的亢奋,人群被吸引,将圆形的表演台围拢成水泄不通的一个小圈,有人开始不满足于观赏,上下齐手地朝宁奕胡乱摸,更有大胆的跃上舞台,跟宁奕玩起贴身辣舞,是个宽肩窄腰的帅哥,个头比宁奕稍稍高,也有一双深邃的眼。
见他不推诿,尝到甜头的帅哥暗示:“要不要换个地方?”
音乐太大,人群嘈杂,宁奕没听清,但仍笑着:“好啊。”
他们在旁人艳羡的眼光中缠抱着下了舞台,高个的帅哥是个谨慎的人,一刻不停地黏着在怀的美人,生怕他反悔跑了,倒是宁奕笑得很放肆,走过吧台的时候还朝邢砚溪抛去笑眼。
冷艳的调酒师叫住他:“宁SIR,你不打算找人了么?”他敢打赌,如果宁奕今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带出场,关泽脩绝对敢同他断了交情。
可偏偏宁奕不承他的情,他推了推身后的帅哥:“我这不是已经找到了嘛。”那男的还以为宁奕在和他调情,才分开一点又贴上来,黏黏腻腻的缠着不放,简直和宁奕长在一块了。
邢砚溪冷眸:“宁SIR,这么玩就没意思了,你要找他,我可以帮你。”
“我觉得很有意思,来黑门找人不就图个乐子。”宁奕同帅哥调笑,将了他一军,报了刚才吃瘪的仇,在吧台上扔下几张大钞,拉着人就离开,“光顾你生意,不用找了。”
帅哥误会二人之间有间隙,这才给了自己机会。看一个美人因自己成妒总是特别能够满足虚荣心,他冲邢砚溪挤挤眼,跟闻着腥的犲一样追着宁奕去。
黑门的走廊幽暗狭长,才走了一半帅哥就耐不住了,将宁奕推到墙角,要把人办了。
“你急什么?”宁奕去挡。
“不能不急,我总觉得出了门,你就该跑了。”
他的直觉很准,宁奕本来也没打算跟他玩到底,可r_ou_到了嘴边,生吞也是一种吃法,这人实在太漂亮了,就算只能睡一次,他也不想放过。
帅哥追着宁奕亲,亲不到嘴啄到脸颊都好,下’身已经硬邦邦了,一耸一耸地拱他:“我技术很好的,和我做过的人,都对我念念不忘。”
宁奕嗤嗤笑了,笑声轻轻,气息像叶柳在心尖颤:“没准一会儿,念念不忘的人是你。”
帅哥兴奋狠了,他就知道这种看起来正的类型一旦cao上手,绝对s_ao到骨头里。
皮带扣解开,手指顺着棉质内裤的裤边摸到一条清晰利落的人鱼线:“宝贝,我先给你吹,很爽的。”
明显讨好的行为,没有博来美人一笑,迎候他的是一记又狠又辣的直拳。
“吹你麻痹!”宁奕像头怒起的黑豹,拳拳生风,今晚他干了太多傻事,桩桩回忆起来就都蠢透了,唯独现在痛快淋漓。
将人打得鼻青脸肿,宁奕这才晃晃悠悠起来,冲他屁股上又补了两脚。被人强吻的感觉很糟糕,恶得要死,挥拳的手指颤颤巍巍蹭了几把脸颊,扶墙朝大门外走。
不过走了几步路,手下一空,玻璃幕墙开了道缝,有人扼住他的腕子,牢牢将他拖了进去。
这下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宁奕身陷漆黑的空间,背抵着冰冷的墙,腰上一双有力的手臂,将他箍得哪儿也去不了。
惊慌只短暂出现了一会儿,当手与腰肢契合无间得带起一阵敏感的酥痒,不用眼睛,宁奕就知道是谁。
胸口积了一团气,宁奕拧起来:“放开。”他掰着男人的手腕,要躲开他。
“说脏话了?”外头发生的事,他倒是听得一字不落。
有阵子没见,熟悉的嗓音一起来,宁奕的心就跟着乱颤,紧张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好,就是不想让这男人得逞,更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
“你罚我啊。”于是故意的,宁奕破罐破摔。
“这次不赖你。”关泽脩手势温柔地摸摸他蹭出红痕的脸颊。
黑暗隐匿了许多东西,可能是再见面,抚在面颊的手指太过轻柔,情绪浮泛,禁不住破壳,身体快过思考,宁奕脱口而出:“为什么不回山庄?”
拇指从脸颊上挪走,握起他的手,摸了摸指尾骨节:“你出手可够狠的。”
宁奕反抓住男人的手指:“你不回去,是在躲我?”
手心里的指头僵了一秒,抽离:“砚溪这儿到了一批新酒,有两支还不错,替他试试,也顺便带两瓶回去。”
“酒呢?”宁奕突然开口,“我也想试试。”
关泽脩没想到他接受得这么快,很自然说:“在车上。”他伸手去开门,宁奕挪了挪,将门挡住。
关泽脩叹了口气,先从无声的对峙中让步:“你找我?”
宁奕似乎笑了笑:“对,我找你。”
“找我做什么?”
脑袋里闪烁一个不成形的想法,荒诞不羁,抑不住的庞大,宁奕将心一横,紧扣男人的脖子。
“找你做这个。”他闭上眼,狠狠吻下去。
这是一次试探,宁奕拿自己作饵。唇且柔软,但男人纹丝不动,无论宁奕怎么使劲,都全然没有一点反应,像一场单人表演,宁奕卖尽力气,都如同在和一块没有感知的石头接吻。
心里酸胀难受,委屈透了,曾文浩的担虑,关俊的眼泪,邢砚溪的讥诮,还有陌生男人留在身上脸上的触感,一切搅和在一起,令亲吻丧失旖旎的意味,变得焦灼冗长,嘴唇在长时间的吸‘吮下已近发麻,黏住的唇皮一点点分开,只差一个唇尖,这个吻也就结束了。
可当他睁开眼,却发现关泽脩的眼睛始终没有阖上。
他在看他,像一片瀚海,遥遥注视海上唯一的绿岛。
宁奕心悸,呼吸打了个照面,关泽脩蓦然木奉起宁奕的脸,撬开他的齿关。
他的吻像迟来的大雨,滋养他,淋s-hi他,淹没他,肺里的空气都是这个男人的味道。
宁奕也放开了,抛下一切道德禁忌,不顾章法地咬他啃他。啧啧的吻声伴随越来越粗重的呼吸,脚底都开始发虚,宁奕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的感觉没错,他押对了,那不仅仅是他假定的幻想。
“宁奕……”就快失控前,关泽脩停下,少有的严正,男人被逼出些许狼狈,手抵在宁奕起伏的胸膛上,阻止他企图靠过来的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宁奕的眼睛s-hi透了,像个快要溺毙的人一样大口喘息,但表情依旧逞强:“还能做什么,同男人打啵呗,你不是一直都想教会我这个。”
他伸手,学别人解他皮带那样去摸关泽脩的裤腰,一幅豁出去的态度:“干嘛这么看着我,这事儿我没经验,你可是老手。”明显感觉男人让了让,更使宁奕笃定一件事,“关老师,我学得怎么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