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那个有着日耳曼人深邃轮廓的男人正像当初抱他那样,在酒店明晃晃的廊灯下,搂着和他一边高的俊美男人,贴面,深情地给了他一个吻。
朦胧天地,雨再一次扑满整面车窗,脸颊又s-hi了,冰凉的水匆匆滑过鼻翼,咸涩地钻进嘴巴里。
冷雨在脸上撕裂一道口子,被宁奕笑着抹去它:“挺好,你他妈的挺好。”
《危险游戏》临时彩蛋
番外:MERRY CHRISTMAS
祝大家圣诞节快乐……虽然……好像……貌似……迟到了一丢丢……但是糖还是送到你们的床头了,起来记得吃哦。
12月25日,加国,白色的世界。
生长在西南城市的宁奕,从来没看过如此盛大的雪景,到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好像整个北极的雪都落下来,街道、房屋、纵深的树,全都变成了白色,缤纷的彩灯和人们脸上的笑容,是沿途最好看的装点。
几个裹着麋鹿围巾的白皮肤小孩绕着树,玩打雪仗的游戏,遍地的武器飞来飞去,风筝一般自由的笑,扬到天上去。
“关泽脩!”异国的街头,陌生的面孔,放纵了宁奕的胆子,他也学着掬了一手的雪团成球,笑着往远处慢悠悠走在后头的男人身上掷。
一击即中,雪花在胸前炸开,溅在脸上,宁奕笑着,得意洋洋地看他,模样一下子小了好几岁。
霜雪挂在关泽脩的脸上,眼眉上,他没抖去,只是徐徐向着宁奕走来,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并没有使他失了体面,反而因为那双含笑的黑眼睛,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温柔。
宁奕的童心在童话一样的美景中全然复苏,当男人差不多走到他跟前一手臂的距离时,他背着手,倒退一步:“来啊,追我啊。”
像个玩不腻的游戏似的,他们相隔几步,面对面相望,眉目传情。
关泽脩朝他进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手在路边汽车的前盖上捋过,一会儿就是一个拳头大的雪团,虚虚往男人身上泼,像少女在赶歌圩时往中意的小伙怀里抛绣球,偶尔关泽脩也会轻轻回抛一个,两人的雪球砸在一起,恰似火花闪着光,落在眼睛里。
终于是夜了,满街的灯亮起来,庆祝圣诞的人群光鲜的好像节日柜台里的喜庆的糖果一样涌上街头,他们宽容,和蔼,他们微笑,拥抱,哪怕是两个男子当街将彼此深吻,得到也是掌声和祝福,宁奕看呆了,忘了迈步。
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关泽脩抓住了他:“冷不冷?”他合掌拥握宁奕因为玩雪而红通通的手心,轻轻的搓,热乎乎的哈气。
宁奕的眼睛追着那对热吻的同x_ing恋人,进了路边一间灯火照得特别暖,特别吸引人的店,橱窗上MERRY CHRISTMAS的金色字样,有一种平静的神圣,是间小小的珠宝店。
“关泽脩!”宁奕突然有点兴奋,闪烁的眼睛摘了星星藏里面,可说话的样子又好像憋着什么更大的坏点子,“我饿了,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吃东西的地方?”毕竟这里是男人生活过的城市,从飞机降落的那刻,宁奕就没有为他们的旅游cao过一点心。
“想吃什么?”确定宁奕的双手不再凉冰冰的,关泽脩摘下自己的围巾,一圈圈绕在宁奕脖子上。
整个人都热起来,宁奕红着脸要求:“刚才经过的那家甜甜圈不错,我想要个枫糖的。”
“好,要咖啡吗?”
“你看着办吧。”他目送男人走远,自己折入亮晶晶的珠宝店。
橙花和玫瑰的香甜味道中,黑色绒布的柜台里摆放着各种首饰,有项链、造型独特的胸针、一些精致的耳环,最多的还是戒指,有的一枚枚排着队摆开,有的成双成对向人招手:“快些来试试。”宁奕的脚步在它们中间缓了,英俊的脸上有些许的拿不定主意。
“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吗?”店员带着贴心的微笑来带他身边。
“啊……”宁奕的脸埋在围巾下,异国的英俊,一点点腼腆但是可爱的红晕,他一时不知怎么开口,眼睛又惯x_ing地飘到那对挑选戒指的恋人身上。
“想看看戒指吗?”相当敏锐的直觉,店员在黑色的绒布上摆上三对戒指,“这几对正在享受圣诞折扣。”非常精致的款式,一枚稍大,一枚小些,宁奕试了试,并不适合他和关泽脩两个大男人。
“有没有更大一些的。”他用不太流利的英文和店员笔画,“比我手上这个更大点。”这样那男人才戴的下。
“那可能需要定制。”店员耐心的解释,整个工期超出了宁奕在加国逗留的时间。
“谢谢,我再考虑考虑吧。”
关泽脩提了咖啡和点心回来,就见宁奕倚在馨黄的路灯下,镀了金一样的不动,出神地想心事。
热咖啡暖暖贴在脸上:“一个人在这儿想什么呢?”关泽脩挤进那团黄光,将咖啡塞到他手里,“趁热喝,小心烫。”
“关泽脩……”?“嗯?”
光影下拉长两道相偎的声影,长长的,一对的,连到街道上,宁奕的眼光从那双影子里爬起来,从关泽脩交叉而立的鞋,一路望到他眼睛里。
“今天是圣诞。”
“圣诞快乐。”关泽脩侧头,给了宁奕一个微笑。
这一刻,他的眼睛是多彩的,有着细腻的笔触都描绘不出的动容。
一个预谋的失落,被温柔地瞧着,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你想要什么圣诞礼物?我送给你。”抑着那份冲动,宁奕颇为渴切地问他。
“礼物么?”关泽脩状似认真地考虑,眼睛在琳琅满目的店与店之间飘,最终,像飘下层轻柔的纱,轻轻笼在爱人的身上,“我有你,什么都不缺。”
这种情话即使听上一百遍,宁奕还是会羞赧:“别闹,我说真的,圣诞了,我想送你点什么。”
“我很认真的。”关泽脩握着宁奕没有持杯的手,绕着手指牵住,c-h-a进自己大衣口袋里,两人的温度碰在一块儿,暖呵呵的,寒冬都有了春初的安宁,好像一抔雪化,一树芽生花,“我想要的只有你,真的想送我礼物,把你自己给我就好了。”
恋人的整张脸都低低掩在层层围巾下,宁奕似乎说了句,人都是你的了。
笑声是具有感染力的开怀,关泽脩咧着嘴,冲他说:“那就和我道声快乐吧,这样就好。”
就这么简单?宁奕从围巾中侧转脸,小声的,将祝福说出表白的心跳:“关泽脩,MERRY CHRISTMAS。”
“MERRY CHRISTMAS。”男人笑着,握着他的手,在口袋中掏,易拉罐的拉环大小的小环,叮当跳进掌心,猛的心像一串叮风铃被吹响高高低低的错落,“AND……MARRY ME。”
“你……什么时候……”宁奕像不会说话了,他丧失了语言的能力,只是将男人望着,好像要望进心里,一起舞去。
“早就准备好了,一直想找个机会给你。”银色的小环套在手指上,正好的尺寸,一人一个,“你不说话,也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关泽脩亲宁奕的手背,为他戴上戒指。
确实没拒绝,也确实不想拒绝,就这样被一枚戒指骗走人生的宁奕突然回过神:“你站住!你这算什么!你给我说清楚!刚才那遍可不算!”混蛋,哪儿有人这么骗婚的。
可很显然,关泽脩倒十分满意,他边往前跑,边频频回头:“那就换你再说一次!”
“说什么!”隔开几步路的距离,宁奕大声喊他。
这次他站定了,是那种新郎脸上才会有的笑容:“换你对我说,MARRY ME!”
“你想得美!”宁奕追上去,他非要逮到男人不可。
可风雪又大起来,仿佛要将跑远的人拢进横飞的雪花。
宁奕急了,大声喊他的名字,伸手胡乱地抓,拍醒了身边的男人。
关泽脩开了小夜灯,为宁奕掖了掖毛毯:“做梦了?梦见什么了?”
宁奕揉揉惺忪的眼,半阖的小窗外,是副斑斓的星空:“我们这是……在飞机上?”
关泽脩笑笑:“睡糊涂了,我们至少还有3个小时才降落。”
宁奕有点恍惚,他似乎是想起来他们商量好一起到加国过圣诞:“今天几号?”
“24号。”
宁奕错愕又惊喜,原来是场梦啊,不想被男人好奇地觑着,他打了个幌子:“我还没见过雪呢,加国的大雪,大的时候是不是像把整个北极的雪都搬来了。”
所幸关泽脩没有深究:“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已经看见了。”这种生动的诗意令男人莞尔:“确实很大,不过我们很幸运,暴雪刚过去,现在去我住过的城市,正是雪景最漂亮的时候。”
“关泽脩……”仿佛还没从那个梦中出来,宁奕穿过关泽脩的胳膊,紧紧拽住他,生怕他和梦里一样跑了,“这个圣诞节,我送你个礼物吧。”
“你不是已经给我了。”男人缠着他的五指,在手里反复捏,“我最想要的,已经都在手里了。”
又是那股莫名的悸动,好像血管里远古来的鼓,在心上擂,和这个人共度余生,与有荣焉,有何不可。
“你确定?”那点闪亮的狡黠又回到宁奕的脸上,眼里,嘴角,“别急着说不哦,你会想要的。”他无比自信地说,然后不管男人怎么问,都决定不出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