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沉默地走了一会儿,说:“人为什么会长大呢?我们要老是这么大该多好,你五叔不会被逼着谈恋爱结婚,小叔也不会,你也不会。
乖猫,如果你以后结婚了,那个人对你不好,那可怎么办?”
猫儿说:“我也可害怕小叔,我可害怕你结了婚,你娶的人对你不好;你不用担心我,我不结婚。”
柳侠说:“由不得你的乖,你看到了,你四叔,还有我,还有……他,他还是结过婚,你妈没有了,大人都怕他一个人孤孤单单过一辈子太可怜,还是会逼着他再找个人结婚,何况是你?”
往常只要两个人一进屋,家里立马就热闹起来了,只有两个人的家,却像是有很多快乐的人,把每个房间都充满了。
今天的家却有点沉闷,两个人洗澡都没有往日嬉戏打闹的劲头了,平时两个人互相搓背,猫儿不变着花样闹柳侠一阵子是绝不会罢休的,今天,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就搓好了。
猫儿冲着水忽然觉得不对,好好的,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啊?他周末好不容易能安心地和小叔呆一个完整的夜晚,难道就是为了让小叔难受的吗?
猫儿鼓起精神,忽然大喊了一声:“小叔!”
柳侠正仰着脸?c-h-a??发,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大跳:“怎么了乖?”
猫儿嘻嘻笑着,突然趴柳侠胸前,在左边的小豆豆上嘬了一下。
柳侠“哇”的一声坐在了浴盆沿上,差点翻外面去。
猫儿拉着他的胳膊,哈哈大笑。
柳侠揪着他的耳朵也笑了起来:“臭猫你干什么?不是跟你说了这个不敢吃吗?”
猫儿吧咂了一下嘴:“凭什么?这么好吃凭什么不让我吃?”
柳站起来把他揪到花洒下面:“你个气人精,我又不是女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好吃个屁。”
猫儿扒拉了一下脸上的水,突然又趴了上去。
柳侠这次有了准备,一把勒住他,然后把他抱起来,直接举到了花洒跟前,水很近的距离冲在猫儿的头上,水滴四溅。
猫儿大笑着想出溜下去,柳侠却忽然发现他的小豆子就在自己眼前,嘿嘿坏笑了一下,也趴上去嘬了一下。
猫儿跟触了电似的浑身激灵了一下,叫的比柳侠还惨。
柳侠觉得好像哪里不大对。
猫儿硬撑着出溜了下来:“喔喔喔小叔我错了,我知道男的这个真的不敢吃,啊啊啊……”
小小猫儿半天才尿出来,猫儿尿完就跑回了卧室,一身的水珠子都顾不得擦了。
柳侠得意地大笑起来,他忽然知道刚才哪里不对了:刚才他嘬那一下的时候,小小猫儿居然动起来顶了他肚子一下。
刚才的沉闷不复存在,柳侠狠狠地嘲笑了猫儿一把,猫儿臊的小脸通红,柳侠看得十分愉快,回到卧室,抖擞精神开始计算。
猫儿坐在柳侠对面写作业,不时拿脚趾头去夹柳侠的腿一下,两个人在桌子底下你来我往地过几招,开心地笑笑,然后继续干自己的正事。
猫儿因为两星期才休息一天半,作业其实并不是很多,他在学校已经做完了一大半,所以现在只做了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他开始坐在电脑前,翻开《计算机知识初级入门教材》一点一点抠着学。
电脑是按计划在猫儿开学前一天买回来的,猫儿在买电脑的时候,只看着店员做了几个小操作,就一下喜欢上了这玩意,所以回来后,柳侠把电视机挪到了客厅,电脑装在了卧室,猫儿每天回来做完作业后,不管时间再晚,都要打开电脑摸几分钟,他用五笔输入法打字,现在每分钟可以轻松打一百五十个以上。
柳侠用电脑的时间倒是不多,因为常用的dos命令不适用他们这种特殊的专业计算,因为柳侠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个问题了,所以他一点也不觉得失落,看猫儿那么喜欢,他觉得,就是电脑对自己没一点用,现在这种状况也已经值了。
柳侠计算告一段落,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就去把牛奶煮了端过来,看着猫儿慢慢喝,要求他喝完后马上关机睡觉。
猫儿为了能长高,长得超过柳侠,对电脑再喜欢他也不会因此耽误自己太多的睡眠,所以他奶没喝完,就自己关了电脑。
两个人躺着说了一会儿话,猫儿就睡着了。
柳侠把他搭在自己腰上的腿又往上拉了拉,把他抱得更紧一点,刚才那个问题又浮上了心头:人为什么会长大呢,如果宝贝猫一直就这么大多好。
经常把自己裤裆尿湿的那个软乎乎的小娃娃的气息好像还没散去,因为担心他会掉下炕而心绪不宁无心上课的日子好像就是昨天,终于能把他接到自己身边从此再也不用担心该怎么面对下一次离别的欣喜好像还没能真正体会,他就要恋爱结婚,从此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让他的宝贝安心地睡在他怀里了吗?
不用想猫儿长大以后组成的家庭可能不幸福这种事,只是想一下如果自己结婚了,猫儿就得孤伶伶地自己睡一间屋子,柳侠就已经觉得心疼得直抽。
下巴轻轻地蹭着宝贝柔软的头发,柳侠在黑暗中叹息:乖,我们如果永远长不大该多好?
柳侠黑夜里遥远的忧虑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眼前的忧愁更让他揪心。
星期天下午,柳侠送猫儿返校上夜自习,回来的路上碰到楚小河骑自行车带着一个姑娘,三个人站在路边说话的时候,柳侠的传呼响了,是付东发给他的,让他马上回单位开会。
二十分钟后,在单位大会议室,马千里宣布了去中原西部那个国家大型重点工程的两个小队的名单,柳侠名在其中。
最后,马千里宣布:“今天晚上大家都把家里的事安排一下,明天早上六点钟集合,七点准时出发。”
第189章 懵懂
柳侠他们这次出去了整两个月,去的时候穿着短袖汗衫,回来的时候穿着棉袄,寒衣节都已经过了,还正好过了猫儿的十三岁生日。
这期间,詹伟结婚了,和柳牡丹是同一天的好日子,都是国庆节,猫儿给他寄去了五十块钱的贺礼。
黑、德清订婚了,不过准新娘不是原来那位红衣女郎,柳侠和猫儿分别写了信祝贺。
柳侠离开荣泽的那个周末,周晓云是开着一辆崭新的桑塔纳回来的,那是她爸爸给她买的,她开车去给猫儿送过好几次饭,都是他们局食堂做了比较好的菜,柳川又不在单位的时候去送的。
国庆节因为柳牡丹结婚,柳川和晓慧都要做为女方的娘家人送牡丹出嫁,所以提前一天请假回去了,三十号下午,周晓云开车把柳蕤和猫儿送到上窑北坡下,才自己又折回去回尚诚县自己家。
猫儿对柳侠说,等他回来,他们一起做顿丰盛的,请周阿姨到家里吃一次饭。
柳魁生意一直都很好,柳钰因为最近连续发了几车货,看起来也很像是财源滚滚的样子,所以两个人就被望宁街上的几个地痞无赖给盯上了,几个人仿效香港电影中的黑、社会去收他们的保护费。
柳魁和柳钰软话硬话都说了,那几个人却越发嚣张,满嘴脏话骂骂咧咧,在柳魁和柳钰的忍耐已经接近极限的时候,“黑、社会老大”也不耐烦了,为了显示自己的神威,速战速决拿下柳家兄弟,他祭出了自己最拿手的无赖大法: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他叼着根烟,眯眼看着柳魁,掏出家伙就在柳魁布店的正门口撒尿。
柳魁没再说一句话,直接抡起了量布用的长木尺,把那无赖摔得满头满脸都是血,柳钰和秀梅抡起了铁锨跟那群人拼命,柳淼和建宾他们也都拿了家伙出来帮忙。
领头的无赖自己跌跌撞撞跑到卫生院,胳膊上缝了十针,众喽罗也或轻或重都挂了点彩。
无赖老大的娘哭号着拿了根绳子来要吊死在布店的门上,秀梅给她搬了个椅子放在门下边,指着她的脸说:“我要是跟你一样,把自己孩儿养成那个样,肯定不会到今儿才想起来要吊死,早八百年我就跳河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要吊死到俺门儿上哩,我东西都给你铺摆好了,你今儿要是说话不算数,不吊死到这儿,就不是人生父母养哩。”
黑老大的娘没办法收场,坐地上呼天抢地撒泼哭闹,哭闹得还非常有章法,言语之间都是挑拨柳魁和周围其他商户的关系的,意思是柳魁他们几个外来人,来到他们望宁的地盘上讨活,不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居然敢打他们本地的老户,长此以往,望宁的老户就要被外来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了。
不过,介于这位当娘的连“兔子不吃窝边草”这样做无赖的基本职业素养都没教会自己的儿子,黑老大的族人和周围的商户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和她同仇敌忾声讨柳魁和柳钰的。
黑老大老娘花样百出的撒泼引来很多过路人的驻足围观,秀梅趁机又多卖了好几套自己做的样品窗帘和加了荷叶边的床单、被套,晚上回家的时候给孩子们买了三斤垛子肉,又带了几个永芳做的酱猪蹄。
黑老大想耍赖,住在卫生院装死不走,打算讹柳魁和柳钰一把,柳魁根本不搭理他,柳钰却忍不住了,他趁晚上柳魁回家的时候,一个人揣了柳淼家的剔骨刀去了卫生院,对黑老大说,他要么当时就滚蛋回家,要么就躺着让柳钰把他打得真的需要永远住在医院。
黑老大当时就跳下床跑了。
第二天,卫生院的人试着找到柳魁,柳魁替黑老大付了三十多块钱的治疗费和医药费。
现在,望宁的无赖们在大街上走的时候都绕过柳家的布店,望宁最近的这几个会,也没人再去踢小摊贩们的东西了。
猫儿在电话里和柳侠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特别激动,说:“那些杂碎羔子王八蛋知道三叔在公安局呢,领头那杂碎在京都打过半年工,嫌受罪还嫌钱太少又回来了,就那就觉得自己见多识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