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秦御拖着斯文走进卧室,庆上原本的黑色床单早就换成了明亮的米黄色,秦御伸脚一绊,就将斯文绊倒在床上。
突如其来的重量让床上下晃动,秦御顺势压在斯文身上,将他禁锢在身下:“这张床上只有我和你的味道,如果你不乐意,我们是明天就去买一张新的,床单被子枕头也一并换掉。”
斯文没想到秦御火急火燎地把他压在床上,居然是正正经经地和他商量买家具的提议,楞了两秒,才想起秦御是在和他解释程秘的事情。
嘴唇抿起,两边上翘,将弹x_ing的唇抿成薄薄两片,拉下秦御脑袋就亲了上去。
秦御完全可以不解释,因为他自己都知道秦御和程秘没有半点关系了,他吃的那些醋,根本就是无理取闹,但秦御却非常认真地询问他要不要换一张床。
“你小心把我宠上天……”
秦御在斯文嘴边啄了两下:“我愿意,你乖乖受着吧。”
秦御的话让斯文笑得柔和:“我知道我想夺回独子的想法很荒唐也很麻烦,但是谢谢你能一直宠着我。”
“傻瓜,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我都会支持你。”
“原因啊……”斯文躺在床上,陷入回忆,第一次将心中这段往事说出口,“我爸他……死于车祸,酒驾,那到他刚刚把影片拍摄的所有关节打通,过半百的人了,高兴得跟个小孩一样手舞足蹈,没想到就……”
“他花了五年写剧本,又花了三年筹备影片,八年里,他每过一段时间都要求我别总想着谈恋爱,让我每时每刻都别忘了锻炼演技,最好连做梦的时候也不放过。”斯文嘴角微扬,“是不是挺过分的?”
陷入回忆的斯文并不需要秦御回答,又说:“当初我挺怨他,现在想想,那是因为母亲死后,他的生命里只剩下两件事,写作,和我……”
“他看似严厉,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他说因为他的原因,没让我享受到多少母爱,便变着法子补偿我,于是在我刚进娱乐圈的时候,他开始创作《独子》。”对于斯文来说,这段回忆让他怀念,“特地为我写的剧本,他说要做就做最好,写一本能让我们父子都登顶的作品,他成为国际一流编剧,我成为影帝。他还把国际电影节颁奖礼的照片打印出来,把我们俩的照片处理了贴在上头,说这就是我们以后共同的目标。”
回想起斯凝孩子气的做法,斯文笑得柔和:“然后那剧本一写,就是五年,从没有见他对什么事这么上心,天天改天天写,没灵感了就跑去贵州贫困山村采访,有灵感了就通宵,本来保养得很好的一人,没过一年,皮肤就跟被磨砂磨过一般。”
“《独子》快写完的时候,他看见凌林琳就骂,说凌林琳拖累我提升演技,心术不正,一个花瓶居然还肖想女主角,我当时和他大吵一架。到头来,蠢的是我啊……”
秦御抚摸过斯文额头,斯文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他觉得我的演技足够演绎影片的时候,开始着手电影的准备工作,当然也遇到很多阻碍,大多数投资商都不愿意出钱投拍这样一部只为冲击奖项而没有多少商业价值的影片,最后还是李正碍于和我爸之间的长期合作关系,才勉强答应投钱。但前提是他们想独占《独子》的剧本。”
“我爸是个特别看重自己作品的人,连我都没想过要给,最后却为了将我捧上国际舞台,答应了李正的要求。”
“剧本卖给‘星图’换投资后,李正几次想修改,都被他强硬地拒绝,他说一个字都不能改,因为剧本对于他的意义,就如我对于他的意义,谁都不能改一句话,就像谁都不能动我一根手指头。”斯文一脸肃穆,“所以我也不允许他们将改编过的剧本放上银幕。”
说到这儿,斯文皱着眉问秦御:“我是不是很任x_ing?”
“没有,我说过无论什么理由,我都会支持你。”秦御回。
斯文笑得柔和,却遮不住对斯凝的怀念:“可惜,他出了车祸,我赶到医院时,他已经因为失血迷迷糊糊,送往手术室的路上,他甚至把医生错认成了我……”
“我把他染满鲜血的手从医生那里抢过来,曾经能把我整个人都抱起来架在脖子上的有力臂膀,那一刻无力得好像一捏就碎,可他的声音却从没有那么清晰过,他说:对不起,爸爸不能和你一起站在领奖台上了,把独子拍下去……”
“那是他这辈子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不想让他失望。”斯文说完后沉默了下来。
秦御将斯文整个人揽进怀里,他觉得这样更能让斯文安心:“你会成为他的骄傲,我相信。”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可靠,同时为了转换斯文的情绪,第二天秦御真的嘱咐人去买了一套新的床具,房里来了两个工人将原本的大床拆卸干净,又组装起新床,看上去竟然比前一张要大将近一半。
不过斯文还没来得及第一时间享受那张Kinglize,就被一通电话叫出门。
电话里传来施驰的揶揄:“哟,我们的最佳最配角,大忙人啊,有了情人忘了兄弟是吧。”
“哪儿敢,这两天忙着处理棘手事,刚歇下来正想请你吃饭。”斯文抬高音量回。
施驰似乎是接受了斯文和秦御的事情,亲眼看见斯文和秦御告白的视频,在斯文回来那天也只是打来电话犹犹豫豫丢下一句:“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来找我,我帮你揍他。”
然后斯文下一句回话让他气冲冲挂掉了电话,斯文说:“你打不过他。”
这回施驰来找斯文,便一直扒着这个话题不松口:“我最近请了个散打教练,一个月内脱胎换骨,保准打得秦御哭爹喊娘。”
“行啊,随便你们怎么打,记得别打脸和小j-ij-i。”
施驰噗嗤一声,听着像是喷出一口茶水:“我怎么觉得几个月不见你的节cao不见了?”
“不侃了,正巧找个时间出来请你吃饭。”
“就今天,找你也这事儿。”施驰回得快,“你猜我今天碰巧遇到谁?”
“不猜,猜中又没奖。”
施驰喷一声骂了斯文一句无趣:“我今天在星图遇到你哥了。”
“我哥?”这答案让他猜十次他都猜不到,“我哥怎么会去星图?”
“星图前阵子股改完,过了辅导期就准备上市,你哥听说是被派下来考察的,正好给我遇见。”
“星图要上市?”斯文心中咯噔一下,等“星图”筹集到资金,这仗可就更不好打了……
斯文赶忙问:“七月前上吗?”
“放心,没那么快。”
斯文呼出口气,七月是打击李正资金链最好的时点,要是因为“星图”上市而失去机会,可就麻烦了。
“我哥去考察什么?”
“不知道,说是政府对上主板的企业有什么上市补贴,所以派他下来瞅叭瞅叭。”施驰也不是很确定,“反正政府那些弯弯绕绕我咋闹得明白,就是今天凑巧遇见,提起你,想见见你。”
“行。”斯文一口答应,“你们约地方,我马上到。”
第140章 小聚
斯文这个哥哥,从未和秦御提起过。
他和哥哥关系比较复杂,虽然哥哥总是试图弱化其中的尴尬,对他也很好,可斯文还是觉得生分,能不麻烦就不麻烦,总之是不想连累他。
施驰找了家开在别墅区里的仅人菜馆,保密x_ing比较好,斯文到时,那两人已经点完菜就等着斯文来开饭。
“小白眼狼,快两年没见,还是那么帅。”斯文走进包间时,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抬抬头,和斯文打了声招呼。
斯文微笑着点头回应,正对着中年男子,在施驰身边坐下。
中年男子名叫谢毅,一股子书卷气,肤白面嫩,虽有些皱纹,但看上去非常后生,眼细鼻翘唇薄,属于清秀弄的,长得和斯文没有任何想像之处。
说白了,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谢毅名义上的确是斯文的哥哥。
斯文的母亲有过两段婚姻,第一段婚姻是和她大学的讲师,结婚时那讲师已经带了个小拖油瓶,这小拖油瓶便是如今坐在斯文对面的哥哥谢毅。
没想结婚不到四年,谢毅的父亲就因胰腺癌去世,谢毅的爷爷n_ain_ai一个死一个远在国外,斯文的母亲舍不得这个孩子,便带着孩子改嫁,嫁给了斯凝。
所以斯文是斯凝和斯妈妈的骨r_ou_,却和谢毅没多大关系。
谢毅比斯文大十二岁,斯文刚刚小学毕业那会儿,谢毅已经北漂去闯荡,有幸考中公务员,便一直留在北京。
斯文觉得他和谢毅之间关系复杂,是因为谢毅北漂,本不是谢毅的本意,而是斯凝逼迫的。
那阵子斯凝和斯妈妈吵架,斯妈妈硬是要斯凝把手上一半的著作留给谢毅,不然就回娘家,按照斯凝当时的话讲是斯妈妈无理取闹。
斯凝写出来的东西,连自家亲儿子斯文都不肯给,别说留给谢毅了。
谢毅和斯凝不亲,他不知道父母为何争吵,一直帮着斯妈妈说话,所以斯凝一气之下就把两个人都赶回娘家了。
谢毅在北京闯荡的时候,斯凝也没有给过谢毅任何帮助,那段日子斯凝和斯妈妈过得很辛苦,后来斯妈妈因为心情郁结去世,谢毅认为斯妈妈过世绝大多数原因要归咎于斯凝,便和斯凝断绝了一切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