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听懂了,一个没听懂。
都没接她的话。
陈麦耐着x_ing子又接着演,“焜哥啊,你觉得麦子漂不漂亮?”
陆焜不知道陈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漂亮。”
“那你喜不喜欢麦子啊?”
陷阱已经铺好,就等猎物上钩。
陆焜用求救的眼神看江洺,可他老人家一直盯着电视看,理都不理。
“那个......”
陆焜没说完的话突然被江洺截了过去。
“你怎么又往我这儿跑,不用陪你爸妈啊。”
江洺问到这,陈麦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然后赶忙站起身,说:“我先走了,他俩去我小姨家打麻将,叫我四点准时去接。”
陈麦的小姨家离江洺这儿很近,怪不得刚回家就又跑来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屋里只剩下电视里广告的声音。
江洺的眼睛扫过陆焜,说:“你干嘛去了?打电话也不接。”
“有点事。”
就三个字,多一个都不说。
江洺想起他弟的事,又问:“你确定不去看陆远了吗?用不用我给他带点什么?”
“不用!”
果断拒绝。
江洺觉得他有必要跟陆焜透露一点里面的情况,他说:“你要是不去看他的话也给他带点钱或者吃的什么的......”
“不带!”
“不是,”,江洺有点急了,“里面不像你们想象得那么......”
陆焜冷笑了一声,说:“里面什么样我很清楚!”
江洺只当他道听途说,“你要是手头上不宽裕我可以给他存点儿,他毕竟是你弟是不是?”
“够了!我的事你别管了行吗?!”
江洺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焜,有那么几秒,嘴唇紧闭着,有些语塞。
同样愣住的还有陆焜,他想不通自己刚才怎么就对江洺发火了呢......
“对不起。”,陆焜说完从沙发上拿起外套,说:“我先走了,改天再找你。”
......
十字路口,陆焜手搭凉棚在等红灯,嘴里呼呼地喘着热气,今天很热,再加上他刚才的焦躁,整个人像被烈日炙烤着一般,发不出火,憋得慌。
绿灯亮了,陆焜大步穿过街道,他也不知道要去哪,本来他是准备要在江洺家里混两天的,可现在临时跑出来,去哪都没了意义。
傍晚,两边街道的饭馆相继热闹起来,夏天了,有的饭馆门口支起了大排档,陆焜想起以前经常和一群狐朋狗友在这样的地方喝酒,lū 串,吹牛逼调侃人生,而他自从给陈君成管理这两家店也很少再过那样的日子,基本上一年有三百多天都混在店里,也没什么假。
又过了一条街,陆焜看到一家馄钝店,他越看越熟悉,忽然地,他想起之前......江洺也给他买过这家的馄钝。
陆焜回过头,眼睛眯了眯,“这么远的路......”
他越发觉得自己刚才很混蛋。
回去,给他道歉,不原谅就一直赖在他家里。
陆焜这样想的时候已经转身往回走了,他走得很快,生怕江洺这时候有什么事出去。
......
“你不能这么打,一看就是生张!”
江洺一脚刚踏进黎叔的食杂店就听到黎叔劝人打牌的声音,他怀疑这群老头老太是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带休息。
和往常一样,江洺等了几秒钟黎叔才从里屋出来,老爷子今天穿了个非常喜庆的大红色短袖,别提多精神了!
“呦!六水,好久没看着你了,忙啥呢最近?”
江洺笑笑,说:“没忙什么,前几天休假出去玩了。”
“这么好!你婶子出去买菜了,不然非得出来看看你,你这一不来她老惦记,对了,上次我见的那小姑娘,怎么样了你俩?”
江洺直接想到的就是陈麦,除了她,他也没往回带过别的女人。
“黎叔,她就是我朋友。”
“欸!”,黎叔一瞪眼,音量都抬高了一倍,“那你得抓紧啊,我看那姑娘不错,长得还带劲,配你正合适。”
江洺说不过他,只好陪上笑脸,说:“黎叔,给我拿盒中南海。”
“啊。”,黎叔回身在放烟的架子上寻摸了两眼,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说:“中南海没有了,送货的还没来呢。”
“那......”,江洺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说:“来盒玉溪吧。”
“二十二。”
黎叔把玉溪拿给他,江洺把钱递过去,。
“走了,黎叔。”
“欸,回见啊,六水。”
站在食杂店门口的台阶上,江洺点了一根烟,边抽边往家里走,路过胡同的时候他忽然放慢了脚步,直至停下。
前些天的雨夜,他就是在这碰到陆焜,并把他弄回了家。
此刻,那胡同被明媚的阳光晃着,没有了夜晚的y-in暗,也没了泥泞,只剩下几颗杂Cao,还有不知谁家丢在那的破旧自行车。
短暂的驻足过后江洺继续往家走,他没有因为之前陆焜冲他喊叫而不愉快,他心里更多的是难受,像是y-in天,要下雨,乌云都堵在心口上,很闷......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重新返回去的陆焜已经在楼下的花坛边蹲了十来分钟了,一边暗骂着自己怂货,一边往花坛里扔石子。
他现在不觉得太阳晒,也不觉得饿,就是......满脑子都在想江洺,抓肝挠心的。
“你再扔我就叫保安了!”
陆焜惊喜抬头,看见江洺站在他对面不远处,嘴里叼着根烟,吞云吐雾地看他。
虽说手里还攥着一颗新的石子,可陆焜就只敢这么攥着。
“抽根烟吧。”,江洺说着就把手里的烟盒扔了过去。
烟盒在空中划了个弧线,然后稳稳地落在陆焜手心里,微张的开口处露出一截打火机。
怎么换牌子了?
陆焜正纳闷着,就听江洺说:“中南海没有了,随便买了一盒。”
陆焜站起身,面对着江洺,两只手捏着手里的烟,戳来戳去才憋出一句:“保安是你家亲戚啊?”
“......”
江洺抬眼看着陆焜,烟雾在他眉宇间盘旋了几个圈后消散,露出他冷峻的眼神。
陆焜开口道:“对不起,错了。”
谁错了?我错还是你错啊?
陆焜又补了句:“我错了。”
江洺把手里的烟头扔到脚下,踩灭,说:“这样有意思吗?”
陆焜“......没意思。”
“那以后就别道歉,我不中意这个。”
“......嗯。”
江洺看着不远处的高墙,说:“你和你弟的事,我听说了一些,你不见他是人之常情,可是他毕竟还小,我觉得你以后要是不忙就去看看,他也挺可怜的。”
又回到了这个话题,陆焜觉得自己是躲不掉了,他不清楚江洺这样一遍又一遍的提起是不是想逼他说出整个事件原委,乃至想知道他和周芸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坐这儿。”
陆焜指着花坛旁的一处座椅,对江洺说。
然后谈话模式就切换成两人坐在椅子上,乍看之下,平和异常。
陆焜看着手里那根被他揉搓得不成样子的烟卷,咬咬牙,还是点着了。
“你参加工作几年了?”
江洺听着陆焜忽然打听自己的事,莫名地顿了一下,回答:“五年。”
陆焜吸了口烟,目光迷离地看着前方,说:“那你应该比我清楚,犯了罪就要受到惩罚,陆远虽说未成年,但生长在我家那样的家庭,他的心智,至少比同龄的孩子成熟三倍,也就是说,他已经能够为自己行为负责了,强/j-ian是小事吗?!周芸被他害的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有几次还企图自杀......”
“我不是不去看他,上次你也听到了,他自始至终就从未承认过自己犯罪,还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和周芸身上,有时候狠心未必是坏事,他需要在里面好好反省,在他悔过之前我不会去见他。”
江洺见陆焜停下了,说:“其实有时候家人的安慰比我们那些政治课要管用,而且陆远这个年龄心智还不成熟,你应该多关心关心他。”
陆焜苦笑了一声,说:“我俩小时候什么苦都吃过了,监狱里那点儿寂寞空虚,他扛得住!”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江洺一个外人也没法再跟着掺和,他和陆焜在楼下坐了一会儿,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坐着,等离开时椅子底下丢了四五个烟头......
还是没说以前和周芸的那些事。
在谈话结束的好长一段时间,陆焜几次想开口都没说出来,那段过去对他来说也许太过苍白了,就算想说点什么,都提不起任何兴致。
陆焜并不是一个双x_ing恋取向的人,从青春年少时他第一个喜欢的就是男生,他隐约记得那是他的高中同学,后来男生转学走了,他们就再也没见过,所以这份青涩又禁忌的爱情还没开始,就输给了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