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顺手打屁股便宜你了!
正好是中午时分,太阳晒得床铺暖洋洋的。纪锴把人丢上一床。
没安全感的黎总可怜兮兮抓衣角:“……你陪我睡。”
“我去叫一下修玻璃的,一会儿就来陪你,乖,嗯?”
黎未都可能确实是累了,乖得反常。等纪锴打完电话约好修理,人已经安安静静睡熟了。
纪锴担心他的胃,又去灶上熬了一砂锅的杂粮粥,过了一会儿把人轻拍叫醒,拽起来喂一喂。
“还疼吗?”
黎未都摇头,睡眼惺忪依旧很乖,吃完粥,几乎一夜没睡也挺困的纪锴主动过去当抱枕,两个人抱在一起,从中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清早。
第二天清早,黎未都脸色已经恢复如常。起床做了一顿丰盛热腾的芝士火腿吐司蛋配牛n_ai麦片,纪锴被香味诱醒,睁眼看到华丽丽的床上早餐有点不好意思。
“你还是多休息,不必一大早就下床给我做吃的。”
早餐太香了,完全没有注意到黎总的沉默,还以为一切正常,直到吃完最后一口的那一秒。
“饱了?”
“嗯,超级饱,满足,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餐!”习惯x_ing花式赞美,虽然也是真好吃。
黎总收走碟子和小桌板,坐回床边,眼底有点微红。
黑瞳定定看过来,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是个被定格了的俊美人偶,有点……吓人。
“你、你干嘛?”
“你为什么,为什么说要跟我分手。”
纪锴咯噔了一下,这后账还没找完呢啊?
“我没说!”是真的没说,我那时候明明说的是“如果你再敢”……
“……”黎总眼眸垂下去,整个可怜、幽怨又无助。
就好像一只黑白画面的小木偶抱着膝坐在y-in暗的墙角,一束灯光打在它身上,整个线条还是不断凌乱着并歪歪扭扭的。
算了算了。纪锴无语望苍天:“是是,都是我的错。”
“你居然说,想跟我分手……”
然而没用,对方就像是坏掉了,继续絮絮叨叨、不依不饶。
“你怎么能这样,我做错什么了,你就要跟我分手?你做什么我也不会想跟你分开的,别说普通的小事了,就算你去杀人放火,我也会帮你毁尸灭迹,然后继续爱你的!你怎么能那么轻易就说要跟我分手?”
“……”不是,一般人听到这种话,会高兴吗?
纪锴和黎未都相处久了,脑子也被带得有点转不过弯。应该,不会特别高兴……吧?
下一秒,眼前的景物从自家的大美人黎总突然就天旋地转成了天花板。
后脑砸在柔软的枕头上,双手手腕被压在床上,男人的重量压在身上,声音带了涩然喑哑,听起来既带了些让人心疼的哭腔,又有点幽幽然的吓人。
“纪锴,宝贝,以后,不准再跟我说‘分手’,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
“我会死掉的,真的会难过到死掉的。”
“……”
亲吻落了下来,带了些泪水咸涩的苦味。
纪锴登时心疼万分,温柔地回应,还以为又是那种漫长的缠绵,没想到黎未都很快进入了啄了脖子、各种咬模式。
那可是货真价实地咬了下来,比以往哪一次的前戏都来得暴力,不用看就绝对有牙印和吻痕的那种。
不是,黎总,未都,咱有话好说!
你身体还没好全……纪锴挣扎了两下,双手竟被死死桎梏完全挣脱不开。
有点懂了,就说怎么昨天那么乖就睡了,给粥也那么乖就全吃了呢!原来,是在补充体力?
“……x_ing饥渴就是想z_u_o爱,爱饥渴就是特别想那个特想z_u_o爱的人。”
黎未都忘了这句话是谁说的,只知道脑子里轰然混沌,从骨髓里散发出的对于x_ing和爱两者浑然交融的饥渴,让他已经失去理智般地想要去撕咬、亲吻、缠绵、厮磨、破坏。
“我……不分手。”
“永远也不会跟你分手。”
纪锴觉得简直要命,从来没见过这种人——一脸人畜无害的脆弱和迷恋,下口咬却那么狠。咬着咬着又变成亲,亲得倒是温柔如水,可手腕钳住的地方始终生疼,某蓄势待发的地方就更……
冰火两重天。
他今天见识到了绝对另外意义上的这个词儿。
“呜,哈啊……未都,慢、慢一点……”
双眼失神,努力从几乎窒息的感觉中获取一丝喘息。僵硬、颤抖,完全脱力地承受不住,人生中第一次想要咬住个什么东西抵死发出无法控制声音的欲望,拼命摇头却也只是徒劳。
“以后,还敢不敢再提分手?!”
不敢,不敢了。可说不出话,开口成不了句子。
“我爱你,宝贝,我不会跟你分开。以后再也不准说那种话了,好不好?”
下半身要你命3000强力打桩机,上半身可怜幽怨掉眼泪小媳妇,甚至还抵在胸口一颤一颤掉眼泪,要命程度却分毫未减,这尼玛……
……老子快不行了,老子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要被玩死了!
可恶,好像快被艹哭了!
纪锴简直绝望。他以前明明谈过恋爱、还结过婚,也毫无保留地爱过某人。
真的是毫无保留,对于那个人他至今问心无愧,所以,才更无法解释这种汹涌得窒息、叫人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满溢到要爆炸、只想尽情宣泄的酸胀情绪究竟是什么。
动不了,陷入浑浑噩噩的感官洪流中,却还是好想能抱抱他、安慰他的小木偶。
简直疯狂。几乎是每一天都觉得已经是极限了,已经不可能更喜欢了——未都那么好,对他的爱已经彻底满格了。
可第二天起床,常常就会发现又变得更喜欢了。
……或许,爱情就是这么没用道理,本来就无法拘泥于这个世界上任何物理和自然、甚至心灵法则的度量吧。
就这样被无限大的不可抗力拽进温柔的深渊里,碾碎、吞没,最终把整个灵魂完完全全交给了某个人。
……
纪锴再醒来的时候,居然已经又过了一天了。
玻璃都在他睡着的时候修好了。黎未都一身整齐的白衬衫,看起来心平气和温文尔雅完全不复之前的癫狂状态,见他醒了,爬上床亲亲、再亲亲,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问题是,老子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纪锴总觉得身上肯定压了一床至少二百斤的大棉被,可是并没有。前两天已经立夏了,只有薄薄一层小春被,轻轻的。
那为什么身子这么重!酸!疼!
“你……”嗓子发不出声音来。
“……会死人的!”真的发不出,一句话说出口,低哑得像是苍老的钟楼怪人。
黎未都忙从床头柜拿了杯温水递过去。纪锴不接,只恨得想踹他,结果明明用了力,一腿下去却无比软绵绵。已然体虚肾亏、七老八十。
腰……腰是断了吧,身体好多部位感觉不到,疑似高位截瘫。
被黎总抱去洗洗,像是上刑。
每轻轻动一下,都疼得龇牙咧嘴。出浴室有个大落地镜,从浴袍露出来的地方看那青紫斑驳,呵,呵呵……感觉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虽然非常粗暴也非常爽。咳,但感觉已经是透支生命在爽了……
黎未都帮他洗澡的时候,也是各种自责:“宝贝,对不起,对不起……”
“我以后不会再说分手了,”纪教授气若游丝,“你以后……也别乱吃药。”
“我那才不是乱吃药,我——”
黎未都压低了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又纠结了一会儿:“对了,也有一个好消息吧……”
纪锴抬眼。
“我妈没有精神病,所以……我应该也没有。”
他说这话时,竟有种如临大赦的松了口气。纪锴心疼:“你本来……咳,你本来就不是神经病啊!”
“可是,确实是有点不正常吧?我、我的控制欲还有其他……之前一直想往你手机里偷偷装GPS定位,可是怕你生气,忍住了。”
“……”
“还有几次做梦,都梦到把你关地下室,不给别人看、不给你自由。”
“噗,”纪锴就笑了,伸出虚弱无力的胳膊揽住他好看的颈子,“你这人的想法,好色情啊。”
为、为什么……
黎未都愣着。为什么是“好色情”,而不是“你这人好可怕”?
不可怕吗?
……叶氤就很怕他。有的时候黎未都也会觉得自己恐怖,因为看着叶氤那雪白纤细的脖子时,也常常会产生“好像轻易就能掐断似的”神经病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