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盏额角跳了一下,又听对方说:“你弟在那边儿!”
周盏循着老板娘的手望去,目光落在B区尾巴的甜品店上。
唇角不自觉地勾起,笑着朝老板娘道了声谢,快步向甜品店走去。
甜品店坐满了小年轻,周盏却一眼看到了侧对玻璃门,坐在吧台边的男人。
那人美得英气,帅得清隽,长胳膊长腿,姿态闲适地坐在高脚凳上,一手撑在腿间,一手用勺子搅着面前的香Caon_ai昔。
周盏没有马上进去,掏出手机发了条微信。
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男人一瞧,眉眼立即弯起,侧过身朝店外一看,眼睛倏地一亮,从高脚凳上跳下来,一边嘱咐老板再来一份冰红茶一边向店外跑去。
甜品店位置好,因为在B区的尾巴上,一旁有个幽静的小巷道。
周盏退到巷道里,被跑出来的原胥一把抱住腰。
原胥比他矮了5公分,仰着脖子索吻。他扣住原胥的后脑,将对方笼进自己的气息中。
盛夏的吻,混着三分汗水味,还有七分n_ai昔的甜与红茶的香。
第02章
回到甜品店时,冰红茶已经放在香Caon_ai昔旁边了。老板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漂亮洋气,趴在吧台上冲周盏笑:“胥哥说你今天答应给他做烧白?盏盏哥你真是居家好男人,烧白那么麻烦,一做就几小时,还不一定能做好。我们家就每年大年夜能吃上一回,你倒好,胥哥一说想吃,你就给他做。”
原胥笑着坐上高脚凳,正想继续喝n_ai昔,一旁的周盏竟然一口气将冰红茶喝了个底儿朝天,然后右手往他后颈上一揪,与老板道:“养了只馋猫,有什么办法?”
周盏刚拿过装冰红茶的玻璃杯,手指沾着凉丝丝的水,原胥一缩脖子,转身辩驳:“谁是馋猫?”
周盏轻挑一边眉,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不就是喝着n_ai昔想烧白的这位吗?”
老板支着下巴,故作厌烦道:“你俩真烦,腻歪到我地盘儿上来了,赶紧走赶紧走,辣眼睛。”
原胥不干,捞过n_ai昔杯子道:“我还没喝完呢,35块钱一杯,我这才享用了20块……哎!这他妈我的n_ai昔!”
周盏从原胥手中顺走杯子,就着被原胥咬出牙印的粗吸管,不过2秒就把剩下的n_ai昔喝没了,右手一捞,将原胥从高脚凳上搂下来,低声笑道:“走了。”
原胥都被推到门口了还扭着脖子往里看,周盏将可乐扔给他:“拿着。”
“哟,不是不让我喝可乐吗?”原胥正要拧开,手腕却被抓住了。
周盏说:“让你拿着,没让你喝。”
“不让喝你还买?逗我玩儿是吧!”
周盏笑:“逗你玩儿怎么着?晚上还想不想吃烧白?”
“想!”原胥立马抛弃立场,手臂往周盏腰上一缠:“盏哥您尽管逗,可劲儿逗,我这人吧你知道的,别的优点没有,但就特别好逗,绝对配合,绝不发火,逗完请给五星好评!”
周盏懒得跟他贫,手掌往他脸上一糊,一把将他推开——虽看上去相当用力,实则连一成力道都没使上,“边儿去,热死了。”
原胥夸张地一退,跟在周盏后面抛着可乐瓶玩,从B区穿行到A区时突然冲上两步,右臂一甩,抡着可乐瓶“噗”一声砸在周盏屁股上。
周盏一把将他抓住,脸色沉沉的。他却一点儿不怵,脑袋一歪,当场给周盏表演了个斗j-i眼。
周盏再次一巴掌糊住他的脸,摇头道:“太丑了,不想要了。”
“那不行,糟糠之夫不可弃。”原胥说:“再丑也是你家男人。”
其实原胥和丑完全凑不到一块儿去,1米82的英俊男人,即便穿的是最普通的运动套装,脚上踩着一双打折过季耐克,走在人群里也是一道张扬的风景线。如果说周盏的帅是糙帅,那他便是精致的帅了。
周盏斜了他一眼,往他小腿上轻轻踢了一脚,往前方的r_ou_铺抬了抬下巴:“挑r_ou_去吧,糟糠之夫。”
原胥早与农贸市场的老板小贩们混熟了,先去r_ou_铺取了预留的上好带皮猪三线,又去海产品区提了条小花鲢。
周盏问:“到底吃鱼还是吃烧白?”
“都要。”原胥讨好地笑:“其实我还想吃耗油呛花蛤来着。”
周盏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得寸进尺。”
下午3点多,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两人提着采购好的食材往外走,都快走到A区门口了,周盏突然说:“回去一趟。”
“干嘛?”
“拿伞。”
原胥直翻白眼:“这儿到咱们小区就几百米,用得着吗?”
“几米都用得着。”周盏捉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往B区走。
“没这么金贵。”原胥说:“咱们在部队那会儿,比这还热的天都在外面搞训练。”
周盏问:“那时二十出头,现在你多大了?”
原胥唇角一撇:“不就是三十吗!三十怎么了?三十的男人一枝花!”
周盏掏出钥匙开了“盏盏鲜果”的门,轻车熟路绕到柜台后,拿起一把小花伞,拉开伞把敲了敲原胥的屁股,笑道:“是是是,咱家胥哥现在是一枝花,又美又俊。”
原胥轻哼一声:“说好了,路上你撑伞。”
“哪次不是我撑。”周盏知道,人家这是嫌弃小花伞娘气。
这伞是姑娘家用的,去年一位客人落在店里,后来再来买水果时懒得拿走,就送给原胥了,那天正好是大太阳天,周盏来接他,福至心灵要给他撑伞。两大老爷们儿过去风里来雨里去,从没意识到伞除了遮雨还能遮太阳。撑过一回后,周盏就上了瘾,只要日头毒,就一定给原胥撑伞,说什么也不让原胥给晒着。
伞“嘭”地打开,周盏左手拧着装菜的口袋,右手斜着伞,没有第三只手去捞原胥,只得用眼神示意——过来。
原胥看着不乐意,却靠得格外紧,手里握着已经没有凉气的可乐,喉结动了动:“现在都3点半了,6点能准时开饭吗?”
“你别捣乱就能。”周盏手里的小花伞斜得特别厉害,把原胥遮得严严实实,自己半边肩头却被晒得火辣辣的。
十分钟后,到家了。
他们住的小区条件不错,虽不是什么高档楼盘,但绿化、安保都还行。周盏当年带着原胥从待了5年的特种部队来到山市,第一件事就是买一套适合生活的房子——周围要有地铁、大型商超,还要安静、安全,最重要的是离医院不能太远。
这小区都满足,而且当年的房价算不上高,两人的退伍金凑一凑,便有了在城市里栖身的安乐窝。
门打开,一只萨摩耶冲了出来,哈拉哈拉往两人身上拱,白色的尾巴甩得跟棉花糖似的。
原胥蹲在地上挠狗,周盏踢了在外面穿的人字拖,赤脚走进厨房,一边放菜一边喊:“别摸儿子了,去开空调。”
萨摩耶大名就叫“儿子”,两岁多了,是当初原胥决定开水果店补贴家用时买的。
那时周盏叼着烟,lū 了半天小狗崽,突然问:“想补贴家用你还买狗?这东西长大了一个月伙食费几百上千,比你还能吃。”
原胥嘿嘿笑起来,抢过狗儿子道:“放心,我卖水果肯定比你卖小面赚得多,添一张嘴不成问题。再说,咱俩也得成家立业奔小康是不是?你看,我们有房了,也有车——虽然是辆破破烂烂的长安面包车。下一步是什么?不就是养儿子吗?看,现成的狗儿子,可爱啵?”
周盏不太喜欢宠物,在部队时老被犬场的大德牧追着咬,心头有y-in影,但架不住原胥喜欢,几句话加一个眼神就让他妥协了。
不就是养儿子吗?没条件造,养个狗儿子也是一样的。
原胥开了空调,又被周盏指挥去换衣服洗澡。浴室里传来水声,小萨在门口趴了一会儿,自觉无趣,干脆跑到厨房去闹周盏。
周盏刚拿出带皮猪三线,腿就被狗儿子抱住。一人一狗对视2秒,周盏果断将狗儿子轻轻踹开,自言自语道:“别闹,没见爸爸正给爹做好吃的吗。”
小萨闻到了r_ou_的香味,死活不肯走,跟着周盏转来转去,时不时冒出一声“嗷呜”,馋起来的模样可算是得了原胥的真传。
甜品店老板说得没错,做烧白是个考验耐心的活儿,工序繁多,做起来极其复杂,虽是山市的传统菜,但年轻一辈中已经几乎没有人会做了。周盏以前也不会,但原胥喜欢吃,三年前他跟“胥哥小面”附近的蒸菜馆师傅学了好一阵子,回家给原胥蒸出一大碗,原胥高兴得就跟几年没吃过r_ou_似的。
从那之后,家里两个月就要吃一回烧白——多了不行,烧白讲求“肥而不腻”,但再不腻,食材也是肥r_ou_,配着的腌菜又比较咸,吃多了对身体没好处。
周盏将三线r_ou_丢进滚水中,还没来得及洗手,身后就扑来一阵热气。
原胥只穿了条大裤衩,裸着的上半身水都没擦干净,从后面搂住周盏,脸贴在对方后颈,手也不老实,摸着摸着就探进了黑色背心里。
周盏拖着个大活人费力挪到水池边冲手,侧过脸道:“一枝花,发情注意场合,你儿子正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