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寅就会一些小事小情上跟裴英智得了便宜卖乖,真的舞刀弄枪,他是拼不过裴英智的。
这不,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自己砸锅卖铁拉扯出来的还没断n_ai的孩子,就一半姓了裴了。
王寅没办法,他没的选,而且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裴英智也算是来雪中送炭的,就是炭有点烧手。
他又点了根烟,一边儿叼着一边儿在办公室里来回走,走了几圈,烟也熄灭,他打了几个电话出去,吩咐了一些事情。
曾几何时,他还风光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驳过裴英智的面子,那事儿他还记着,几千万的票子往外一撒,买辆车回来博美人一笑。
如今美人不在,那车留着有什么用,还不够恨的呢。
王寅知道陆鹤飞之前都把车藏哪儿,特意叫了开锁的跟他一起去,先是把陆鹤飞家里撬了,取了车钥匙,再到地下车库取车。
那辆法拉利安安静静的停在隐蔽的车库里,盖着罩子,上面落了灰。王寅围着车绕了一圈,把罩子往下一拉,露出了下面鲜红的车体。
红的像血一样,刺的王寅眼睛疼,心脏通通的跳。
第68章
王寅把车先开回了自己的住处,抽空去重新打理了一番。车行的人说这车保养的很好,言谈间对这车青眼有加。只要是开车的人都会喜欢它的,甚至现在这辆车的收藏价值远大于使用价值,开出来顶多是透透气,哪儿能天天上路呢。所以陆鹤飞当初也很宝贝它,王寅送给他之后他就没怎么动过,一是怕折损,而是怕被人拍着,说不清楚。
关于裴英智跟他说的合作的事情,其实也仅仅只是裴英智说了那么一嘴,两个人拢共聊天都没聊一个多小时,虽然初步的合作意向达成,但是细则一个字没提,这一块落实起来光走流程就要走上许久,等真到签合同那一步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不过叫王寅放心的是,裴英智说话一言九鼎,是个非常讲信用的人,他说这事儿能成,那么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了。
周末,他问过裴英智在哪儿之后,亲自开车去找他——车开的是那辆法拉利,本来就是要给他送过去当礼物以表诚意的。
他还带了瓶上好的红酒,开门就见是裴英智。
“哟,裴哥。”王寅笑着跟裴英智打招呼,裴英智让了个身叫他进门。
这是在市区里的一套房子,挨着国贸不远,是套大平层,落地窗户的视野非常好。王寅隐约记得裴英智确实在这边儿有套房子,但是具体的跟他印象中不太一样。
其实这真的不是裴英智的房子,户主是许诺。当初许诺在北京买过别墅,不在市区,后来生意做大之后觉得不方便,想换一套,裴英智就叫他换到市里来。不过许诺不是那么浮夸的人,这个面积数他觉得太大了,也太贵了。但是裴英智喜欢这里,他早年间其实就想买,然而自己一个人住也是空落落的,就没了后续。虽然现在价格翻了不知道多少倍,但好歹有个理由了,剩下的钱他垫,许诺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过了门厅往里走,朝南的客厅采光极好,两个青年坐在客厅中间玩游戏玩的浑然忘我,其中一个王寅是认识的,叫许诺,当年摸过一把,心里很喜欢,但是现在叫他摸,他可是不敢了。
另外一个面嫩一些,言谈举止都比许诺动静大,骂骂咧咧的,他不认识。
不过那两人样子颇为亲昵,王寅端看一阵,再看看裴英智,心中顿时萌生了一些诡异的念头。他自己就不是个正经人,开口暗搓搓的跟裴英智开玩笑说:“裴哥可以啊,这红玫瑰白玫瑰左拥右抱的享尽齐人之福,我今儿来的是不是不太合适?”
裴英智说:“你再多说一个字就可以走了。”
“别介。”王寅把手里的车钥匙递给裴英智,“我是来递投名状的,你可不能轰我走。”
裴英智眼睛斜着撇了一眼钥匙就知道配的什么车,皮笑r_ou_不笑地说:“我是正经生意人,干的都是合法生意,可不是叫你落Cao为寇的,哪儿来的投名状?”
王寅眼睛一转,说道:“我就是那么一说。”
裴英智去客厅说:“许诺,别玩了,过来聊聊,王寅的事情。”
许诺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跟旁边的人说了两句话,放下手里的游戏手柄起身过去。只要一离开了游戏的区域,许诺就带了几分成年人的稳重,又有些不太意思的跟王寅说:“抱歉,刚刚……”
“啊,没事。”王寅说,“在自家里玩有什么可跟外人道歉的,今天我来也只是跟裴哥朋友间的小聚而已。”
裴英智冷冷笑了一声,把两个人带去了书房,一副就是要聊正事儿的架势。
说正也没多正,上次他单方面的跟王寅接触过后,许诺觉得事儿不能这么干,还是得抽空见见王寅。他不想跟裴英智在工作上把账算的那么乱套,还是一码归一码比较清楚。正好王寅又给裴英智打电话,裴英智就叫他过来了。
他没想过王寅还能记着把那辆当初没争过的车送来,按裴英智自己的意思,没争过就不要了,别人送就显得矮人一头,还吃的不是热乎饭。不过那辆车他实在喜欢,觉得配许诺正好,这话就没直截了当的说。
许诺与王寅相谈甚欢,许诺聊事情不像裴英智那么死板,王寅自然而然说话就加上几分调侃,裴英智在一旁说来说去就是钱怎么算股份怎么算,不带一句废话的。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裴英智拿走的那一半有百分之三十其实是许诺的,要三方一起签合同。但是这一部分的钱是他们两个自己算,裴英智在许诺的公司有一定比例的股份,来回来去还是那点钱。本来王寅来之前许诺还想跟裴英智反悔,想自己砸钱硬抗,然后被裴英智骂了一顿,说他钱多烧手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王寅该谈的事情谈完了,并不打算久留影响人家的周末休息时间,要赶着饭点前离开。裴英智没叫许诺送他,自己去到门口。
“裴哥客气什么。”王寅说,“不用送了。”
裴英智若无其事地说:“上回跟你一起的那个小明星呢,怎么后来再也没见着了?”
他说的是陆鹤飞,王寅当然知道,然后装作认真思考了一番之后说:“你喜欢?哎,可惜不知道死哪儿去了,要不连人带车一起送给你。”
“我可不是你。”裴英智说,“不送你下去了,再见。”
王寅笑道:“嗯,裴哥,回见。”
他朝着裴英智招招手,自己独自下楼,站在初春的寒风中觉得有些凉意。他开车过来,车撂下了,人不知道上哪儿去。还好这里离他家也不算远,他打算溜达回去。
很久没有这样在城市里漫步了,王寅走的慢,跟三环桥上飞驰而过的车流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样的差异能够让人放空,也能够让人静下心来思考一些事情。
比如,他就在想,小半辈子忙忙叨叨的不知道在干什么。以前不会刻意想这个问题,图遭大变之后人的视角就会和原来不同。
都说四十不惑,王寅快到那个岁数了,事情他想的明白,只是懒得说了。
他走的慢,终究是错过了午饭时间,大事了去了一半,他饿着肚子在家也能睡着。
不过就是梦里空荡荡的,也无风雨也无晴。
大事儿落停,小事也从未中断过。王寅算是筹到了钱,然而这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飞光》眼瞅着就要开始宣了,虽然宣发方案他觉得还行,但是因为择栖的历史遗留问题导致宣发费用直接砍了三分之二,就差光着屁股上了。
这是个网台联播的剧,本来应该先谈电视台的,最好的时候里择栖差点破产,也就没什么人愿意谈了,怕收到个烂尾剧。不过择栖现在虽说还没缓过来,活倒是还活着,而且颇有一种靠着《飞光》能赚一点是一点的姿势,电视台也不是吃素的,价格上就互相墨迹了起来。
不过还得说《飞光》这个剧质量算是上乘,当年王寅为了捧陆鹤飞没给他挑过烂片,也很舍得花钱,片子里全是实景,跟现在那些动不动搭绿布的妖艳贱货一点都不一样,后期制作也讲究,调色尤其高级,大漠戏份厚重,江南戏份悠扬,非常有格调。
最后是一家中等级的卫视台给了一个不错的价钱,他们也想靠一部精良的剧集在各种大戏中杀出重围,故而是下了血本的。
谈到最后王寅觉得差不多得了,再不搞定怕是可能就变网剧了,签合同的时候,王寅觉得片方真是难做。
不过后续网络平台谈的到还算顺利。
这部戏的收入进账勉强够择栖维持维持现在的运营状态,王寅心里特别期待《飞光》能大爆,不过转念又想,爆了能怎么样呢?陆鹤飞都不在了。
忽然这么想起一个名字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也许是衰老或者懦弱的象征,王寅年轻的时候可是谁都不想的。他至今想起陆鹤飞都有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喜欢过,但是又特别恨。他甚至都怀疑这个到底有没有真实存在过,人过留名雁过留声,陆鹤飞可什么都没留下。
哦不,他还有那些没上的戏,影像画面是真实存在的,到时候进入密集宣传的时候,男主角不在场,怕是史无前例。
外界对于陆鹤飞的下落传的沸沸扬扬,各有各的说法,就差编造一套变成蝴蝶飞走了的谎言,可惜新闻总是追着热点,等风头过了,就没人在意了。
王寅也没心思想这些,他自己还没算清楚自己的账,再远的,他真的没精力了。也就是睡觉前或者醒来后有那么一两秒放空的时间,摸一下自己的床边,隐约记得这里曾经有人睡过。
还是恨的更多一些,他这样告诉自己。
同样叫王寅恨的牙痒痒的人还有周澜,他自从收购湛林之后暂时没事很么特别大的动静,除了之前他跟湛林的合作案变成了自己家的独标。王寅就等着看他接下来有什么手笔,平白无故吃这么大一个亏,不讨回去不是他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