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和梁砚冷战的第五天,陈正则不愿意在家听楼上砸墙,只好带着手机出来闲逛。今早那个“以身做则”又扔了五百块钱的地雷,陈正则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一下子更新了五章,整个评论区都炸了。
但是陈正则看着还剩下十几章的存稿,心里都快绝望了,这特么楼上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啊?再不结束他就该喝风了。
走了一会儿,陈正则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许临渊的。
之前给梁砚送了快一个月的饭,陈正则已经和梁砚公司的人混熟了,也知道了那天看见那俩个长得像的男人的关系,他们俩居然是夫夫,而且是已经领过证的。
许临渊就是那个高个儿的男人,他x_ing格大大咧咧的,陈正则和他很能聊到一起。
一看电话是许临渊打过来的,陈正则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许临渊从来没给他打过电话,如今突然打电话过来,不会是梁砚出了什么事吧?
这么一想陈正则就慌了,他连忙接了。
接了电话,和许临渊说了几句之后,陈正则悬着的心放下了,梁砚什么事都没有,是许临渊找他有事。
不过许临渊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呢?陈正则有些想不透,但是他在电话里问,许临渊还不说。
两个人约好在滨大附近的一家水吧见面,陈正则先进去找好了位置,他原本以为得等半个小时许临渊才能过来,没想到只过了十几分钟许临渊就过来了。
许临渊一进水吧就十分怀念地四处看了看,然后走到陈正则的位置,说:“以前上大学那会儿,我和姜驰经常来这聊天。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我喜欢他,估计心里得纳闷我怎么那么娘炮啊,天天找他聊天。不过他那时候脾气好,从来不生气,不像现在,一生气就掐人。”他说完想想自己说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正则有些羡慕地看着许临渊,说:“你们俩真好。”
“还行吧,”许临渊走到陈正则对面坐下,有些自得地说:“我们俩是大二时候在一起的,他是被我给拐过来的,后来一起和家里出了柜,正好赶上同x_ing婚姻法提案,也没受什么罪就在一起了。”
许临渊说完,突然想起来自己这次约陈正则的目的,于是说:“你和梁砚也很好啊,他受伤的一个月你一直照顾着,上班送,下班接,中午还给送饭。”
“不过,”许临渊话音一转,说:“这几天我看梁砚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啊,跟制冷机成精了似的,每次一去公司都要吓哭好几个小姑娘,我问他怎么了,他又不说。所以我就想来问问你,梁砚这是怎么了,还是——”
许临渊试探地说:“你俩吵架了?”
陈正则明白了,许临渊这是做说客来了。不知道为什么,陈正则突然想起了肖钰,许临渊之于梁砚,大概就像他之于肖钰吧,都是为人家cao尽了老父亲的心。
这么一想,陈正则竟然觉得许临渊有些可爱,但是许临渊再可爱,他也不能和他说自己是因为玩脱了才和梁砚冷战,太丢脸了,于是只好说:“那个,我们俩前几天因为一件事有了点分歧,不过现在已经好了,我正想一会儿去找他呢。”
陈正则说完就决定一会儿等许临渊走了,他就去找梁砚把话说开,面子再重要也比不上老婆重要。
听见陈正则松口了,许临渊也松了口气,说:“你俩一定要好好的,好不容易才又在一起。”
许临渊说话的声音有些小,碰巧有一对小情侣在这个时候吵起来了,陈正则没听清他说什么,于是问:“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在一起?”
许临渊刚一说完就反应过来了,立马惊出了一身冷汗,生怕因为自己把梁砚的事给搞砸了。他大脑的CPU飞速运转之后,说:“哦,我说你和梁砚在一起特别般配,一定要好好的。”
陈正则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说:“谢谢,我会的。”
说完了正事也不能立马就走,这样有点不太好,于是两个人又坐着聊了一会儿。
同一时间,在江南的梁砚接到了沈玉茹的电话。
沈玉茹在电话里先是问了一下梁砚最近的情况,说了一会儿之后才说明的自己打电话的意图。
“小梁啊,我知道你和则则最近闹别扭了,我也猜到了是因为什么。要我说啊,这件事陈正则有错,但是你也有错。你说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你就没听出来陈正则是什么意思?”
梁砚被问愣了,下意识地问:“什么意思?”
“哎呦,”沈玉茹哭笑不得地说:“你怎么一到陈正则身上就犯傻呢?我问你,陈正则为什么住到你家去了?”
“因为我受伤了。”梁砚答道。
“对啊,”沈玉茹说:“因为你受伤了,但是现在你伤好了啊。”
“可是伤好了和他不继续住有什么关系呢?”梁砚不解地问。
“我的傻儿子啊!”
沈玉茹下意识地感叹了一句,结果说完反应过来之后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那边梁砚也愣了一下,然后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生平第一次像一个孩子一样和长辈撒娇:“阿姨,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的想不出来。”
沈玉茹想想梁砚家里的那些事,心里也有些不落忍,暗暗叹了口气,说:“你呀是遇到陈正则就犯傻,陈正则呢是真傻,你俩遇到一块可真是配套了。”
“陈正则口是心非啊,他说自己想回去住,实际上就是觉得你伤好了,他在你家住着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所以就想说一句。他还以为你会拦着他,结果你居然还让他走了,你说他心里能不别扭吗?”
沈玉茹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等着那边的梁砚回话,结果过了半天,梁砚才磕磕巴巴地说:“我以为,以为他是因为什么事和我生气了,可是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我做错了什么,所以,所以······”
“所以你也开始别扭了。”沈玉茹接着梁砚的话说:“梁砚啊你忘了,现在的陈正则是从十九岁直接过渡到二十六七岁的陈正则,从本质上来说,他还是个不成熟的孩子,想一出是一出。而且我说一句你不愿意听的话,以后陈正则肯定还会做这种无厘头的事,你······”
后面的话沈玉茹没有说,但是梁砚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虽然隔着电话,那边的沈玉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还是十分严肃地说:“阿姨,六年前您也问过我和今天差不多的问题,我和您说我对陈正则是认真的,我想和他过一辈子。今天我还是这么回答您,我想和陈正则过一辈子。这次这件事是我犯浑了,我和您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好了,孩子,”沈玉茹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对陈正则是什么感情,我也没想因为这件事说你什么,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拌嘴的,就是舌头和牙还有打架的时候。我就是想说,以你的条件,和陈正则在一起有点,有点耽误你啊。”
把这句话说出口,沈玉茹在说后面的话就顺畅多了:“虽然陈正则是我儿子,但是我也得说实话,陈正则不配你,以你的条件,你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你别因为,因为那件事对陈正则······”
沈玉茹说完,梁砚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阿姨,我是因为和陈正则有感情才和他在一起,但是我以的人格担保,我对陈正则的感情全部都是爱情,没有一丝丝的愧疚,更没有存着报恩的心思,我真的爱他。”
电话两边的人都沉默了下来,过了好长时间,沈玉茹开口说:“梁砚,阿姨和你道歉,阿姨说错话了。”
梁砚用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桌子,说:“您别这么说,我理解您。”
沈玉茹心里对梁砚有些愧疚,于是又问:“家里今天卤了两只猪蹄,我一会儿让淳淳给你送去一个吧。”
想到那个粉色的保温桶,梁砚一下子想起了之前陈正则说过的话,他看了眼自己的腿,笑了一下,说:“不用了,阿姨,我一会儿要去找陈正则,让他知道就不好了。”
两位说客都走了之后,上午九点多,就在陈正则打算给梁砚打电话的时候,梁砚来电话了。
“陈正则,我们去学校里走走吧,我一会儿就到江北了。”
陈正则看了眼外面高高升起的太阳,心里想这个时候出去走走还不被人当成智障了?但是梁砚主动来电话了,陈正则也存了和好的心思,于是赶紧同意了。
九点四十,梁砚来了。
陈正则一看梁砚满头的汗就知道他是肯定是跑过来的,他有些心疼,埋怨似的说:“你着什么急,我在这又不能跑了。”
梁砚把呼吸调整均匀后,笑了一下,直截了当地说:“我想你了。”
当时两个人就站在主教前面的小广场上,正好赶上学生下课,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学生,陈正则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他拉着梁砚的手,想赶紧去一个没人的地方,谁知道梁砚又说话了,而且还很大声。
“陈正则,和我回家吧,可乐没有你不行,我没有你也不行。”
那一刻,陈正则觉得周围的学生都在看他,梁砚说的话太引人误会了,就像是,就像是丈夫在哄负气离家的妻子,而且还是拿孩子加砝码的那种。
周围有人起哄的吹了声口哨,甚至还有人开始喊“答应他”,“答应他”。
陈正则整个人从上到下都红透了,他拉着梁砚赶紧走出了人群,嘴上嘟囔着:“你等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