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信祁吃痛,试图抽回手,可那厮不但不松,还抱着啃了两口。好不容易挣脱出来,手腕上明明白白的一圈牙印,已经渗出了血。两颗虎牙留下的血印贯在r_ou_里,一颗正咬在他骨头上,痛得几乎手都不能动了。
他抽着气慢慢挤出伤口的血,再看那罪魁祸首,居然还回味似的咂摸了一下嘴。不禁有些恼怒,又不能跟个醉鬼计较,只能在心里感叹了一番这厮牙齿真锋利,起身去卫生间清洗伤口。
终于疲惫不堪地爬上床,被封逸远咬得怕了,本能地跟他保持了距离。可对方又像个磁铁似的往他身上黏,胳膊一搭,头也埋了过来。
“……走开。”
封逸远正睡得迷糊着,自然不可能理他。他只能默许了对方,够过本书倚在床头看着。
手指停在某一页,回想起离开饭店前看到的信宁的车,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与古怪。姜音与信博仁的关系在天信人尽皆知,如果她真的跟信宁好了,那岂不是完全乱了?
而且封逸远能接受得了吗?
本以为他跟封逸远在一起就已经够违背伦理,没想到姜音做得比他还过。这姐弟两个,做事也当真非常人能及。
一声轻叹慢慢化在寂静的夜里,书倒扣在身上,轻压住了封逸远的手。
46
封逸远看到信祁手腕上牙印的时候,整个人都蒙了,起初还想死不认账,在对方怂恿下往自己手腕上也轻咬一口,牙印对比发现丝毫不差,这才蔫头耷脑地认了罪。
只好给他仔细检查伤口,经过一宿早已结了痂,但看上去还是有些吓人。他也不知道是信祁的皮肤太薄还是自己咬合力太强,居然能弄出这么夸张的伤口来。
问他要不要抹点药,信祁说算了,因为伤在左手,也不会太碍事。封逸远有些过意不去,又问自己昨晚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信祁挑眉不答。
见他这反应,封逸远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点儿什么,可到现在头还痛,关于昨晚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丁点儿也记不起来。暗下决心以后死也不能再喝这么多酒,还好是丢人丢在家里,要是丢在外面,真的是脸没地儿搁了。
真想不通到底做了什么梦,才能把他咬成这样。
封逸远内心愧疚,总想找点什么法子弥补,本来打算跟他说自己年后要去上班,也从初七拖到了初十。最后实在瞒不下去了,才一口气不带标点符号地全都吐了出来。
信祁听完,一向平静的眼睛里浮起些惊讶,紧接着微颦起眉,欲言又止半晌:“你是不是觉得我拖累你了?”
“啊?不不不,绝对没有!”他差点又没跟上对方的脑回路,连忙解释,“我是想着这样一直闲下去也不太好,正巧前些天夏东升说公司里有个职位适合我,问我要不要过去试试,我就答应了。有工作总比没有强,谁跟钱过不去呢。”
“什么职位?”
“行政部的。”
“行政?那琐事很多,你做得来吗?”
封逸远挠了挠头:“试试看呗,谁还没个第一次啊。”
“随你吧,”信祁思忖说,“不过你把握好分寸,除了上司,别人给你安排的活你要斟酌,不在你业务范围内的,要学会拒绝,否则日后只能挨人欺负。”
“我懂。他们想欺负到我头上可没那么容易,而且夏东升说了,不会亏待我的。”
信祁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说:“如果当年没出那件事,你可以顺利读完大学,他是不是会给你安排更好的职位?”
封逸远张了张嘴,没接上话,信祁却盯着他瞧,似乎定要他给出个答案。末了他只好说:“要没出那事,我也碰不着夏东升。没准我爸还把我塞到国外去找我姐,那样不连你也见不着了吗?”
他低头看着对方腕上的牙印,心说都过了好几天还这么明显,要是以后都消不掉了那得多难看。嘴上道:“咱俩要没经历过那些事儿,现在也走不到一起,至少按我五年前的x_ing格,肯定没那个勇气告白。”
信祁轻轻地叹了一声,将话题扯回工作:“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过了十五。”他瞧着对方的脸色,看出一些犹豫,“过了元宵我就没那么多时间在家陪你了,朝九晚五,二十四小时划去了三分之一。在这之前你不想表示点什么?”
“表示什么?”
封逸远忽然摸了摸鼻子,语调降了三分,底气弱了五分:“比如……上个床什么的。”
“上床?”信祁就真的瞄了一眼床,“你上吧,没人拦你。”
封逸远被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憋红了脸:“靠,你少给我装傻!我就不信你真打算跟我谈一辈子精神恋爱。”
“正有此意。”
封逸远差点臊得从阳台上跳下去,好像自己是什么x_ings_ao扰的流氓一样,可他到底是这个年纪,总不可能一直清心寡欲,他又没长信祁那张禁欲的脸。
说来他也是窝火,他跟信祁相处了二十多年,互相暗恋近十年,正式确立关系也有俩月了,居然还停留在亲嘴的阶段,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第一回还是他主动。
他真的怀疑自己要是没向他告白,某人是不是能不要女人也不要男人地过一辈子?
差点被信祁气得跳楼,虽然是二楼。封逸远实在没忍住上阳台点了根烟,稍冷静下来之后,准备把自己的作战计划改一改。
他也知道信祁在感情这方面很被动,不把他逼到死胡同里他是不会有所表示的。那自己大不了就再主动一点,反正话已经说出去,索x_ing脸也不要了,一不做二不休吧。
于是当天下午他就出去买了东西,晚上九点多洗了个澡,衣服也不穿地出来,赤身裸`体停在他面前:“怎么样,想好没有,做还是不做?”
信祁手一抖,直接将要翻页的书折出了印儿,惊异地抬头看他,见他一丝`不挂,又迅速低头:“不。”
封逸远完全没料到他能拒绝得这么果断,愣了半晌哑然道:“你再考虑考虑。”
这回信祁直接装作没听见,低着头翻书。
封逸远咽了口唾沫,头一回觉得洗完澡出来不穿衣服这么冷。忽然跪爬上床扑到他面前,一把抽走那本碍眼的书:“你他妈到底搞什么?之前亲我不也亲得挺爽吗,怎么现在让你上我你又不肯了?”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程度不一样?你不是说我让你干什么你都答应?那我现在让你干我!”
信祁咬了咬牙:“唯独这个我不能答应你。我x_ing冷淡,你别逼我了。”
封逸远听到他的回答,脸色迅速冷了下来,一颗燃着的心也冷了下来。虽然他事先做好了被拒的准备,可没想到对方竟用的是他最不能接受的拒绝方式,连“x_ing冷淡”这种借口都推了出来。哪怕他说今天没有心情改天再说,他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下不来台。
“知道了。”
还憋着很多话,最后却变成这不带感情的三个字。
他慢慢地穿好衣服,准备的东西甚至没有从塑料袋里取出来,就被扔到了地上。走向门口关了大灯:“既然你这么不想碰我,那就干脆以后都别碰了。你家不是还有一间卧室吗,我去睡那边,不碍你的眼。”
“逸远……封逸远!”
信祁追进客厅,鞋也未顾上穿:“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就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吗,为什么这么急!”
“你还想要多少时间?”封逸远回过身,“我们已经分开了五年,我回来后断断续续也跟你相处半年了吧!还是说你想一切从头再来,再培养个二十年的感情,等我们都年过半百了再开始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信祁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你要说我们两个月以前刚认识,那再过上两年我都不觉得晚。可咱俩到底什么关系你心里没点数吗?就算撇开今天不谈,你觉得我们像恋人吗?还是你认为现在的相处模式就是你理想中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