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涧看了一眼,见他是用抓薯片的那只手在摸他的毛,立马大怒:“拿开你的脏手!”
景一渭差点被他凶死,收回了手,无语:“我又没用这两个手指。”
胡竣然见他们俩有了吃的还能吵起来,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仰头45度无奈望苍天。
从杜以珊家里回来之后,楼涧直接回了家。但是他没料到,他妈强迫他二叔陪她去买衣服,还给他留了一张字条在桌上:
乖儿子,妈妈跟二叔买衣服去了,你自己随便做一点吃吧啊,不会毒死就好。
楼涧躺在沙发上给他妈发微信,他妈回了他一条[微笑]后就再也没有了音信。楼涧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她讽刺了,想了想,连发了四个伪笑过去,关了微信,起身做饭。
晚上七点的时候,吕书终于回来了,轻轻松松走路带风,后边跟着一个不堪重负差点断气的二叔。楼涧做着作业,出来一看,差点笑死。
他二叔放下了一手的购物袋,瘫在沙发上,吐气:“再、再也不去了……”
吕书嫌恶地看了一眼他,骂:“年纪轻轻的,说什么累!我这中老年人都没叫累,你也好意思!叫你一天到晚纵欲过度吧!”
他二叔连反击的力气都没了。楼涧一看吕书就要转向他,连忙躲进了房间:“妈,我作业还没做完呢!”
“等等!”吕书立马窜了进去,一脸狐疑地看着楼涧,问,“你胸前那是个什么鬼东西?”
楼涧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戴的那笑脸居然忘了取下来,这下子,他妈估计又是要好生批判他一通没有男子气概,楼涧连忙堵嘴:“妈,妈,就是我去看同学,他们一个小孩子硬要给我戴上的,我总不能拂了人家小孩子的好意吧,是吧,你说是吧,妈?”
吕书听他这么一编,完全信了他的鬼话,点了点头,说:“我就说,我儿子哪有那么娘。”说罢,自己又绕了出去,一一拆购物袋。
星期天下午的课上完了,没有晚自习。楼涧想着要再去杜以珊家里把那本杂志要过来,一下课就背着包出去了。景一渭看他跑得快,背着包跟在他后边。
楼涧本想直捣黄龙,没想到他在前边看见了林沛白。他记得林沛白住得跟他比较近,不该是这条路回去。这么一想,楼涧放慢了脚步,缓缓跟在林沛白的后边。
景一渭跟了一段路,这才发现楼涧的想法应该是跟他一样了。只不过他瞧着前边还有一个林沛白,就不知道这是要闹哪样了。两人一个跟着一个,直跟到了杜以珊家里。
楼涧见林沛白就要进杜以珊家的院子了,一个闪身,没让她看见自己,结果这一闪,就看到了一直尾随着自己一路的景一渭。
“……你怎么在那?”
景一渭朝他挑了挑眉:“跟你一样。”
楼涧躲在墙后边,朝林沛白的方向看了一眼。结果这一看不得了,楼涧竟然看到了陆双行。
楼涧退到景一渭旁边,问:“诶,陆双行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景一渭拨着手指说:“没看见。”
楼涧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再朝那边看去,就已经看不到人影了。楼涧自言自语:“这两个人约着来这里干什么呢?”
景一渭问:“你也是来拿杂志的?”
楼涧看了他一眼,说:“杂志就一本,四个人都来了,你说怎么办?”
景一渭抱着胸自信说:“其实,我看完了的话,几乎不会忘记。”
楼涧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奇怪说:“那你还跟着来干什么啊?吃饱了撑的啊?”
景一渭嘿嘿一笑,说:“这不,家里没吃的了,想蹭饭嘛。”
楼涧立马明了,点了点头,说:“你这意思,看来是觉得自己挺有面。那,你去吧。”
景一渭一听他这胡言乱语就知道他理解错了,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闲闲说:“其实,我是想去你家蹭饭。”
楼涧一把甩开他套近乎的手,面无表情说:“我没跟我妈提前说,她没做你的份。”
景一渭根本就没打算理他的说辞,朝前走了两步:“我看他俩不是来拿杂志的,倒像是约好了在这里见面的。我们现在进去,肯定不在。”
楼涧一把拉住他,说:“要是在,那岂不是太唐突了?”
说完这话,楼涧联想到就在刚才某人还非常“唐突”地说要来自己家蹭饭,忽的又后悔说出了这话。果真,景一渭回头奇怪地看着他,一脸不理解他的话:“为什么会唐突啊?”
楼涧随了他,勉强答应:“走吧走吧。”
两人在外边敲门,不一会儿,杜以珊的爷爷出现在了门口。楼涧一看她爷爷微露惊讶的表情,就知道景一渭猜对了。
“你们是珊珊的同学吧?”
楼涧很有礼貌地问了好,说:“爷爷,我们昨天来过的,今天来是想借一下珊珊的那本杂志。”
老人顿了顿,奇怪:“怎么,刚才已经有人过来拿杂志了呀,我已经给他们了呀。”
景一渭连忙问:“爷爷,是不是一个男生一个女生啊?”
老人连连点头你:“对呀,不久前才走的呢。”
两人拜别了老人,出了门,楼涧用力一把拍在景一渭的背上,大怒:“都是你!不跟我说什么蹭饭的话,肯定能碰上他们俩的!”
景一渭差点被他搞得吐血,咳了两声,说:“你蠢呐,这么快就能拿走,肯定是提早就跟爷爷说好了要借的呀!而且你没听爷爷说,问我们是不是来拿杂志的吗?不是借,是拿!”
楼涧一想也对,拍在他背上的轻轻抚了两下,说:“那,他俩是什么情况?”
景一渭摸了他的钢丝球一把,说:“你怎么这么八卦,你管人家做什么呢。回去了!”
楼涧迟疑了一下,跟上去,问:“回哪啊?”
景一渭无比自然说:“咱家呀。咱妈都做好饭等着了。”
楼涧愣了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说:“那个,我没跟我妈说去你家吃饭,要不,下次?”
景一渭瞪大了眼看着他,表情很扭曲,语气很怪异:“你他妈怕不是个脑残吧?”
楼涧火了:“什么呀?!你他妈才是脑残!”
景一渭抓了一把他的钢丝球,很是无语地说:“行了行了,是你家,你家行了吧!”
楼涧拍开他的手,不耐烦:“都跟你说了我妈没做你的份。不过我听说我们小区正好丢了一只狗,要不我去问问,是哪家丢了,那狗粮留给你吃,好不好?”
说这话时,楼涧一脸正经地看着他,没有一点要开玩笑的意思。景一渭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一个人自言自语:“其实我最近超级想吃糖醋排骨。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口福了。”
楼涧气结,指责他:“你每次不想回答我的时候就装作没有听到。”
景一渭看了他一眼,笑:“嗯?有吗?”
最终,景一渭还是跟着他回了家。楼涧在进门前的关键时刻,偷偷地把景一渭别在袖子上的笑脸给取了下来,装进了书包里。
敲门的时候,楼涧千愿万愿希望他那倒霉二叔不要在家,结果还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吕书开了门,见了是两位,惊喜:“哟,带同学回来啦?”
景一渭呼之欲出的“阿姨好”还没呼出来,那人未到笑先闻的二叔声音已经出来了:“哟,楼楼带女朋友回来啦!”
楼涧听了这话,都不敢去看景一渭的表情,朝他妈求救:“妈!你看他!”
吕书脸色顿变,一转身,把半个身子已经快出来的他二叔拽了出来,大声骂道:“你又给我胡说八道什么呢!”
景一渭脱了鞋子,朝楼涧笑:“你二叔啊?”
他二叔见了是个男生,化尴尬为憨笑:“你好呀,我是他二叔,楼楼经常跟你提起我吧?”
景一渭礼貌做到了位:“阿姨好,二叔好。他经常跟我提起你。”
楼涧腹诽,不过是又一把钢丝球让他给认出来了,两个人也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乖孩子快进来。楼,去给倒水。你,给我进屋去!”
二叔哈哈一笑:“别呀,人孩子认识我,我跟他说说话呀!”吕书硬是揪着他二叔拖进了房间。
楼涧给他倒了一杯滚烫的水,景一渭接过来一喝差点烫断了舌头,偏偏在他妈面前又不好表现,忍着痛龇牙咧嘴地看向楼涧。楼涧知道祸害成功,假装淡定地说:“我家只有热水。喝热水对身体好。”
那边吕书出来了,朝景一渭笑:“你叫什么名字呀?是第一次来我们家吧?”
楼涧幸灾乐祸:“妈,他喝水烫着舌头了,说不出话呢。他叫景渭,听说是家里没人,来我们家蹭饭的,对吧?”
吕书看了一眼景一渭手里的水杯,拍了一把楼涧的头,骂:“你这孩子,怎么烫着人家了!”说完马上给他端了一杯凉水。
“没事没事。”景一渭接过了,朝着楼涧笑,“喝热水对身体好。”
楼涧忽的有些良心不安了,不过也就是一瞬,转眼,他起身要过去帮吕书端菜,吕书一把拦住了他:“你别来,陪人家聊聊天,我再做几个菜,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