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几乎大半个竹林,终于到了那座小茅屋前边。
茅屋分两间,一间是正屋,看来是主人的,关着门没点灯,而隔壁有一间小棚,四面用黑色的围布围着,里边隐约有灯光透出来,还能听到“叮叮当当”的铁器敲打之声。
众人对视了一眼——有门,起码十有八九真是铁匠铺。
这样掀开帘子闯进去好像不太好,于是展昭很有礼貌地喊了一声,“有人吗?打搅啦。”
只是展昭问了两遍,还是没人回话,那“叮叮当当”的砸铁声音却是没有断。
众人都有些奇怪,莫非那个砸铁的是个聋子?
没办法,只好闯进去了,展昭轻功甚好,围着黑布围拢的窝棚转了一圈,愣是没找到入口。
欧阳见旁边地上有个铁盆,还有几把榔头,伸手拿起来砸得哐哐响,“有人没有呀!”
……
别说,这动静一闹,就听到砸铁铺里边叮叮当当的声音停了下来。
良久,就看到黑色的围布被一扯,一个人走了出来。
这人穿着一套厚厚的棉服,脸上戴着一个铁制的面具,用根麻绳系在脑后,面具上就两个窟窿,窟窿后边两只眼珠子,盯着众人看。
这黑灯瞎火的,这造型,三位高手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好有个性的铁匠哦!
“呃……”展昭想问他话,就见对方伸手摘下了面具,除下棉袄,里边只穿了一件单布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现在虽然不是三伏,但是天也不凉快,怎么穿那么多?
那人脸黑黢黢的,到一旁打了点井水洗把脸,边擦边问,“你们找谁?”
“呃,我们找个铁匠……”欧阳边说,边盯着他看了起来。
此人不年轻了,得有个四五十岁吧,人倒是很精神,身材结实看来是个老铁匠了,只不过……欧阳怎么觉得他有些眼熟?
那人洗了脸,进屋去拿出个大杯子来,里边似乎是凉茶,边喝边打量了一下众人,最后视线落在欧阳少征那颗鲜红的脑袋上,开口,“都张那么高了啊,看来我真是老了。”
……
众人沉默片刻,展昭和白玉堂一起看欧阳少征——认识的啊?
欧阳盯着他看了良久,猛地想起个人来,惊讶地张大了嘴,“你是谭金?!”
……
欧阳话出口,这回轮到展昭和白玉堂吃惊了。
“谭金?”白玉堂盯着他看。
那人笑了笑,招呼三人进屋坐下,给他们倒了茶,挺和气的。
随后他也坐下,“你们找我干嘛?”
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像是在推谁先说。
欧阳问,“王爷来了,想问你些事,你知不知道一些,奇怪的赤铁矿?”
欧阳暗示着问了一句,谭金微微皱了皱眉头,没做声,不过脸色有变化。他又喝了口水,问展昭和白玉堂,“你俩呢?找我什么事?”
展昭想了想,“我是和包大人一块儿来的,不过是他要找你……”说着,指了指白玉堂。
“包大人啊……”谭金笑了笑,“还真是怀念。”说完又看白玉堂,“我好想不认识你。”
“我来找杨采生的尸体。”白玉堂问,“你有线索么?也算是被你害死的。”
谭金眉头又皱紧了几分,张张嘴似乎犹豫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叹口气。
“杨采生不是我害死的,确切地说他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谭金道,“他刺伤我之后就离开了,不过我要谢谢他,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活下来。”
众人都皱眉,似乎不解。
“当年杨采生暗杀你,还帮助外族奸细,这是判了案有记录的,你怎么说没有这事情?”展昭边问边看白玉堂——那那个面上刺字的人是谁?“
白玉堂微微皱眉,似乎也有些不解。
“当年的事情说起来话长。”谭金又有些不解地问欧阳少征,“你刚才说什么赤铁矿?”
欧阳想了想,问他,“两年前,刀斧镇是不是出产过一批赤铁矿,后来出了事……”
“那批铁矿用不得的!”谭金一摆手打断欧阳,“怎么急着要用铁矿么?现在又没有战事,拿来做什么……”
“不是,我只是想问,当年的事情是不是你帮忙解决的?”欧阳问。
谭金沉默了片刻,点点头,随即看着欧阳,“九王爷大老远跑来刀斧镇,莫非是军中出了什么事?”
欧阳干笑一声,“谭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人。”
谭金摆摆手,“我早已不是谭大人了,不过说起来,赤铁矿的事情,还和杨采生的案子有些关系。”
众人听了更摸不着头脑了,两件事相差挺远的,怎么扯到一起去了?
“走吧。”谭金站起来,“我正好多年没见过包大人和王爷了,去拜会一下,再将事情讲清楚,也许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