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倒了开水进去,一本正经地道:“就是虎鞭可能有点难找。可能你要继续肾虚了。”
“你全垒打了?”
李琉思冷不丁地说。
莫云轩的手顿了下,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地泡茶。
李琉思慢吞吞地拉扯着屁股底下的坐垫,眼神在莫云轩身上打量着:“那这个坐垫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指不定哪一天就用上了呢?”
莫云轩闭着嘴一语不发,想起之前姬辰的话,恍然发现那个人好像是真的……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姬辰正在奋笔疾书。
姬辰的字不好看,高中时代还被班主任逼着练字才勉勉强强写出一手“能在高考考场不被扣分”的字。(自从高考后八百年没有这么用功的)姬辰伏在桌子上,看一眼电脑写两个字,表情虔诚严肃,好似在做什么学术报告。
“你在干嘛……”杜清觞把手搭在姬辰身上,探头探脑地朝本子看过去。
“哇啊啊啊啊啊!”姬辰手忙脚乱地把本子一盖,面红耳赤地抱着本子跑到宿舍的对角,一脸警惕地看着杜清觞。
杜清觞讶异地挑眉,并没有(像个智障一样)去追。
……他直接在姬辰的座位上坐下来看电脑。
现代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姬辰:“……”
杜清觞一只手撑着下颌,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整篇文章。
杜清觞:“……”
杜清觞的表情有点难以形容,事实上他的内心现在处于混沌状态。谁能告诉他自家儿子怎么就突然一下长大了,从单蠢的只知道打王者的小屁孩突然进化成了在网上阅读色`情读物的猥琐男?
“哪里猥琐?哪里?”姬辰恼羞成怒,“我浏览的是正规网站好吗!”
杜清觞睨了他一眼,清清嗓子抑扬顿挫地将电脑上的内容读了出来:“想必大家对爱~~~爱都是
十分向往的,可是床~~~上的事也有一定的讲究,事前的准备工作必不可少,前~~~戏一定要长,润~~~滑也必不可少……”
姬辰:“……”人家那么正经的一篇科普文,你有必要以那么猥琐的腔调说出来吗?还在那里把所有能被口口的词都拖长了声音去念,我是该鄙夷你充满阳光的内心还是该感谢你替我打了码?
“看不出来啊,”杜清觞念了几行,意犹未尽道,“我们的恋爱青铜狗要一步登天上最强王者了?这么饥渴的。”
姬辰破罐子破摔地盘腿席地而坐,手指一下下敲打着地面:“你懂个屁,我这叫未雨绸缪,我好歹虚长别人几岁,而且这种事……不都是……做准备的吗?”
杜清觞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把文章拉到底部:“这些都是小问题,不足挂齿,不过你可以解释一下这通篇的小攻小受是怎么回事吗?”
姬辰:“……”
他在刹那间其实有想过糊弄过去,但看着杜清觞明了一切的目光,还是选择老实说出来:“嗯,”姬辰低着头,手指在地板上划来划去,“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
“哦,”杜清觞面不改色,看着电脑屏幕道,“那很好啊,可爱不?”
“不可爱,但很帅,”姬辰漫不经心,“你就羡慕去吧。”
杜清觞嗤笑一声:“不存在的。”
“谢谢。”很久之后姬辰突然低声说。
旁边传来一声低笑,有点无奈,也有点释然,还有点果然如此的感叹,杜清觞伸手揉了揉姬辰的发顶,想起自己第一天进宿舍就觉得这个室友颇有当GAY的潜质,没想到在手里捂两年都放弃了还是便宜了别人,一时不禁有些养孩子一时爽嫁孩子火葬场的幽怨老父亲之感:“没事,爸爸爱你。”
姬辰:……
杜清觞垂下眼睑,半晌后幽幽叹了口气:“我劝得住你吗?你想做,就去做好了,只是,”他抬起头,眼神诚恳,“不管未来如何,你要记住,”
“什么?”
“爸爸爱你。”
“……年轻人你他妈还是闭嘴吧。”
话说开了,两人自然就抛弃了高等知识分子的羞耻心,就着18`禁的话题越说越嗨眉飞色舞——话说男生宿舍的话题讨论来讨论去也不过这些话题,当然,姬辰他们的有一点点小小的不同。
“润滑当然要用水x_ing的,”姬辰举着他的迷の小本本,义正言辞,“众所周知,水x_ing润滑油对人体更无害。反方辩手你的观点是什么?”
杜清觞正襟危坐:“……我是观点是润滑油去死去死,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套套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两个。”
姬辰难以言喻地看着杜清觞,目光里盛满了对傻子的同情:“……”
“你个渣攻,”姬辰字正腔圆地表达了他对室友的唾弃,手指直直指向杜清觞的下`体,“只顾自己感受的禽`兽就应该实行人为阉`割。”
“哇没这么夸张吧,”杜清觞感觉下面凉飕飕的,不禁回想了下自己仅有的两次为爱鼓掌的经历,“他也有爽到啊。”
姬辰愤愤地哼了一声,冲到杜清觞面前把手中的小本子翻得哗哗作响:“看这里,男男之间的x_ing`事要很讲究,不然就很容易让承受方受到损伤,还会为老年埋下病根……”
杜清觞一头黑线,一把夺过那个本子,“你要是只会照着念的话就直接给我让我看。”然后发现封面上是一朵怒放中的黄色菊花,花瓣层层叠叠蔚为壮观,旁边是一行小字,我想要怒放的生命。杜清觞:“……”
姬辰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是我一年前买的,今天翻出来觉得挺应景的就拿它做笔记了。”
杜清觞忍着一口老血,隐而不发地继续看下去。
……越看越心虚。
据这个黄本子所记载的,事前要润滑,事中要戴套,事后要清理。中间还有种种需要注意的事项若干若干……
他竟然一条都没做到。
事前就不用说了,他是个套套至上主义者,润滑油在他看来简直多此一举。而且,他仔细回忆了下,李琉思好像也就前期挣扎的厉害的些,后期还不是软成一滩水?这说明他天赋异禀啊,杜清觞不要脸地在心中夸了自己一句,社会我杜哥,器大还活好。
事中虽然带了套,但是后来还是……摘下来了,毕竟隔了一层还是有点不对劲,杜清觞安慰自己那是因为自己是个完美主义者。应该不会有问题,应该……
应该个大头鬼!
最后关头摘下套套跟不戴有什么区别!事后他并没有清理的好吗,又累又困谁能想这么多,勉强把身上洗干净到头就睡了,于是那些东西非常遵守物质的在晚上在哪里第二天就还在哪里并不会凭空消失。而这些会导致的后果……杜清觞越看越心惊,发烧,上吐下泻,虚脱……
怪不得第一次之后李琉思一副弱柳扶风样,站的好好的人就突然倒下去了,入手就是一片滚烫。虽然吧,两人的关系连□□都说不上,细究起来还挺尴尬的,但是……
杜清觞看着看着就突然站起来,吓了旁边正在默背的姬辰一跳。
姬辰:“干嘛?诈尸?”
杜清觞面色凝重,一边往外走一边掏出手机飞快地拨号。
他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因为李琉思差点被色狼盯上导致他怒火中烧,下手格外狠不说,全程连套子都没用,基本上就是真枪实弹,按着李琉思打,打了整整一个晚上。如果说上一次他还有点分寸,至少没把人弄得下不来床,那这一次李琉思后面都出血了,想要凭自己移动简直不可能。
他调查过,李琉思不是本地人,家庭不在这边,为人处世冷漠无情,也没什么至交好友,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被`强了还强撑着上课,必然不会让不熟的人看到自己的惨状,现在他很有可能还在酒店里躺着!
“……喂,余鱼?”杜清觞的语气难得带了点急躁慌乱,“李琉思呢?他现在在哪里?”
那边正在审讯叛逃堂主的余鱼放下了右手的手`枪,拿着电话一脸疑惑:“走了啊,少主不是说这些琐事就不用汇报了吗?”
上次李琉思离开的时候她给杜清觞打了电话,结果还没开口就被狠狠挂掉了啊,少主只很暴躁地说了一句“没有要紧事别打电话”,她思索再三觉得这真的不算什么,一个床伴的事情而已。
结果今天就被少主狠批了一顿。
她也很委屈好不好。
杜清觞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一次打排位的时候接到了余鱼的电话。
“……”杜清觞无奈抹了把脸,“先不说这些,他人呢?”
余鱼毫不犹豫地报出一连串数据:“李先生于今早九点五十七醒来,于今早十点零三分拨打电话,十点二十八一位青年来到酒店大堂,登记后进入房间,十分钟后两人离开。”
杜清觞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他语气生硬冰冷,此时此刻平时温暖邻家大哥哥形象完全崩塌,只是一秒钟他表情就已经完全冷了下来,面容冷峻,眼神狼一样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