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齐抒郁心里还是比谁都清楚,他们俩不会这么轻易就断。当年的丧礼上,他们俩就注定了缘分。
“……后来我去了特种部队,还有幸参加了两次任务。这个不能告诉你,但是给你看个东西。”傅航神秘兮兮地掀开自己的上衣,露出线条流利的胯部,指着左边皮肤上一个圆形伤疤说,“看,我的勋章!”他的表情和从前炫耀自己跳级一样,充满了将要被夸奖的期待。
齐抒郁不由伸出手去摸,冰凉的手指尖与火热的肌肤相碰,傅航抖了一下,被齐抒郁专注的神情吸引到。
“你长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了,你父母一定很欣慰。”齐抒郁收回手。
“嘿嘿。”傅航听见夸奖,脸上竟然浮现出一小片红晕。
“要说的都说完了?”
“差不多吧,你呢,你过得怎么样?”傅航犹豫了一下说,“今天那个姓贾的……”
“我认识的朋友。”齐抒郁回答,“有时间介绍你们认识。”
傅航心道他可不想跟那种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的人认识,于是转移话题说:“你倒是没怎么变,就是又瘦了,你平时多吃点。”
“这和吃得多少没关系。”齐抒郁并不愿深谈自己的问题,“我看你的那几个朋友,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看来你如今过得很好。”
“都是在部队里认识的,那天……”傅航挠挠头,“那天我没坐火车回来,我被他们带回来喝酒去了,忘了告诉你。”他可不敢说是故意的,那不等于找死吗。
“嗯,我猜到了,如果你是坐火车来的,我一定会接到你的。”齐抒郁并没什么剧烈的反应。
傅航小心翼翼:“你不生气吧?”
“我还没那么多气生,你想多了。”
“那今天在温泉池子你为什么不跟我多说说话?”
“我不喜欢人多。”齐抒郁淡淡说。
“是,我忘了。”傅航小心应对着,却仍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毕竟已经隔了五年,他不知道现在的齐抒郁脾性是否还和当年一个样。他很像和从前一样坐到齐抒郁身边腻歪着,但抽着烟的齐抒郁,如同用烟雾划开一道厚厚的屏障,让他无法接近。
“还有别的事儿吗?”齐抒郁把烟捻灭,问。
“没了。”
“那你走吧,我累了。”
“可我还想和你说说话!”傅航被齐抒郁困倦的模样刺了一下,再也忍不住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抒郁,我很想你!对不起一直没和你联系,但我真的很想你!”
齐抒郁觉得那温暖的手掌简直要把他烧化,他压下心里涌上来的苦涩,哑声开口:“那很好……傅航,你是个重情义的人,很好。”
“抒郁,你想我吗?”傅航诚恳的凝视着他,“我真希望这五年对我们而言就像五天那样,什么都没有改变。我们的感情还是最好的,没有其他人掺合进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连够都够不着你!”
齐抒郁眼睫颤了颤,“什么都会变的,尤其是人,变得最快。不过只要你想,我还把你当我最好的……兄弟。”他艰难地吐出最后两个字,仿佛这两个字带着锋利的刃,吐出来时会把他的喉咙割破。
傅航听了这句话,眼睛一下子亮了,他展开大大的笑容,惨白的牙齿直晃人眼:“太好了抒郁,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明天我把你介绍给我那几个哥们,怎么样?”
直到傅航离开很久,躺在床上的齐抒郁才回过神儿来,他居然答应了傅航。齐抒郁莫名起了冷汗,他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傅航影响至此,他说的话跟魔咒似的,自己一点反驳的意识都没有。那些兵痞子,他打从心底没有任何想要结交的欲望。
贾辰骏睡到快中午才起来,精心梳洗打扮过后去找齐抒郁,这才发现齐抒郁竟是早就离开了。他找来服务员问,被告知齐少一大早就结了帐,跟着几个年轻男人离开了。
年轻男人……贾辰骏顿时火冒三丈,就是昨天那个傅航!
怒从中来,贾辰骏把房间里所有能砸的都砸了,然后恶狠狠瞪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服务员:“看什么看,老子待会儿会赔钱!”
服务员讨好的笑道:“是,贾少您慢慢砸,我去外边等您。”说完就帮他体贴的关上了房门。
贾辰骏一脚踹上茶几,却因为茶几太过沉重反而弄疼了自己的脚。他痛呼一声栽到地上,结果手掌又被自己砸碎的瓷片给扎破了,贾辰骏大怒,破口大骂:“操你妈的连老天爷都跟我过不去!齐抒郁!你真是个混蛋!”
齐抒郁车上只带着傅航,其余的人都开着来时的车,一同回去。回到市中心,几人一同找地方吃午饭。
“大家都是傅航的朋友,齐某今天就担个叔叔的虚名,请大家去千乘楼吃饭吧。”齐抒郁浅笑道,虽然他脾气出了名的古怪,但在社交上并没出过任何差错。
“千乘楼?”傅航笑,“那地方不错,还有美女吹拉弹唱,色香味俱全!”
“行,全凭齐少安排。”许禾舒是这一伙人的代言人,客客气气回答,“我们都是部队里出来的粗人,只要能吃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