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斐正要为自己吵醒了对方道歉,他吞回自己的抱歉,在意起了更加惹他关注的另一件事情:“没有休息?”
“嗯……”言探头往齐斐颈侧蹭了蹭,在肩颈交接的那处凹陷里安顿下来,他的语气里似是带上了一点抱怨,又粘着一点撒娇似的绵软,“你不在,我没法休息。”
趁着本虫的大脑被睡意俘获,很有几分神志不清,虫长官不慎吐露了自己在正常状态下绝对不会说出的话。
齐斐轻轻搭在言身体上方的手臂一顿,他静默片刻,又一次摸了摸对方脑袋,微一偏头,将自己的脸颊抵到了雌虫发顶上,细细摩挲过下方略有些蓬乱的发丝。
“不会再走了。”齐斐低声保证。
埋在他颈侧的脑袋勉力点了点,然后顺势埋向更深处。
言的呼吸慢慢再次渐趋于平稳,他回归到安逸的睡眠里,让沉沉睡意和心上情虫的怀抱一同裹住了他
这一夜静谧且安逸,言睡了自己连续一循环月以来第一个好觉,他枕着齐斐的手臂醒来,一睁眼就发现齐斐已经先于自己醒了,他的正上方浮着一块倾斜了面板角度的悬浮屏,齐斐正单手在cao作屏上输入着什么,他所躺的角度看不清屏幕,只隐约瞥到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他的心上情虫似是在写着报告一类的东西。
“醒了?”齐斐很快注意到言的转醒。
止住手上动作,捋了捋雌虫睡的胡乱翻翘着的发丝,齐斐替言理出一块干净额头,然后在雌虫额上亲了亲:“早。”
言闭着眼睛承接了这个早安问候,准备撑着身体起来,回给心上情虫一个更加热情的早安问候,然而他才刚找到着力点,肢体稍稍一发力……腰间传来的酸软感瞬间拖拽住他无力的肢体,他整只虫仅离开床面不足三公分,就失败的瘫软回去,宛若一只废虫。
言:“……”
默默瘫在床面上,言感受着身体各处历经一夜还没恢复的脱力感,齐斐全程目睹了他这个失败的起身,立即帮摔回床上的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还顺手在他脑袋上摸了一把。
即使明知这是生理觉醒这个不可抗因素导致的后果,“真正经”的齐斐同志在看见自己的“杰作”时,仍是为自己的无法自控感到歉疚:“抱歉。”
他认为自己昨晚放纵过度,才让恢复力极强的雌虫今日都还没缓过来,影响到了对方的正常行动。
言在听到这声“抱歉”后茫然地看了齐斐一会,他仔细思索一番,自觉难得和心上情虫对上一回脑电波,面上划过一丝恍然,继而诚恳而真挚的对齐斐说:“不,我觉得你非常的木奉!”
“……”齐斐预感到一场j-i同鸭讲即将发生,他扫过雌虫满面真诚的脸,“……非常的木奉?”
“没错,非常的木奉。”言肯定的说,“形状优美、饱满结实、腰力惊虫、频率得当、还持久……唔。”
精挑细选了词句来进行的“伴侣礼赞”没能成功继续说下去,言被听了几个词后顿悟他是在称赞什么的雄虫给按住了嘴唇。
刚刚被他诚心夸赞了一番的雄虫看上去很是哭笑不得,看向他的眼神颇为无奈。
虽然齐斐的道歉缘由的确是和某不可描述之事相关,他也确实觉得自己昨晚在该方面表现的不太好,但言的称赞立足点显然与他的道歉出发点有所出入,他可没想过要收获这样一番就他的脐下三寸和首次“和谐”技术展开的礼赞。
言被齐斐按住嘴唇,没法抗议也没法问话,他迎着齐斐写满无可奈何的眼睛,觉出自己的思路可能有些跑偏,遂趁着齐斐的手指还没从他唇上拿开,悄悄小幅度张开嘴,在齐斐的手指上舔了舔——权当做是说错话后的乖巧讨饶与补偿。
齐斐停在言嘴边的手指微微一顿,他不动声色收回手,先将还悬在上方的悬浮屏关闭,再伸出双臂去抱暂时没法自主行动的雌虫:“走,我们去洗澡。”
在齐斐说出“洗澡”这最后一词前,言表现的都还十分顺从,虫长官记起了自己终端内的那张表格,他正准备好好品味一下被齐斐抱起来,全身心依赖着对方移动的美妙感受,然而“洗澡”这个关键词猝不及防劈在他耳边,让他瞬间对于“被抱起”变得不太配合,整只虫扒拉住床铺,无声表露着抗拒意图。
齐斐感受到了忽然出现的阻力,他没有强制将言抱起来,只拍了拍雌虫的手臂,关心问道:“是还想再睡一会?”
言摇了摇头,四肢仍扒着床面。
就像言方才没能准确领略到齐斐道歉的含义,齐斐一时也没能理解言的拒绝离开床铺,最后还是言主动开口,十分为难的说:“现在还不能去洗澡,我还没有完全吸收。”
齐斐:“吸收?”
什么吸收?
从齐斐投来的目光里读出疑问,言意识到地球长大的心上情虫可能是真的忽略了某个问题,缺乏某些概念,便主动抬了抬腰身,很有指导意味的将某个不可描述之地展示给对方,为他缺乏虫族社会常识的心上情虫科普:“依照不同雄虫的单次灌溉量不同,承接雌x_ing的吸收时间也有所差异,你昨晚的灌溉量非常充足,我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完全吸收,需要再等上及循环时才可以去做体表清洗。”
说着,雌虫的语气里多了一点雀跃,话音里也多了两分充满期待的笑音:“假如这一次的灌溉结果良好,成功在孕育腔内培育出蛋胚,我们很快就能有蛋。”
齐斐:“……”
第一百二十九章 订婚的虫长官 四十
“我们很快就能有蛋”的“蛋”字尾音还没在空气里消弭,言抒发完自己对于虫蛋和幼崽的希冀,等待着齐斐的响应,他的心上情虫却像是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只拿一张和平日一样没什么表情的脸看他,眼神还颇有些难以名状。
他才雀跃了没多久的心情当即消停下来,反思起是不是自己这个话题起的不太合乎时宜。
“或许,齐斐还没准备好要和我有蛋。”言如是思索。
然后下一秒,“还没准备好”的齐斐就货真价实的叹了口气,那轻巧飘散在半空中的气声经由雌虫的“忧虑滤镜”一筛,瞬间增重十倍,“咚”的一下敲在言耳朵旁边,让他失落的心越发沉重下去。
克己寡欲派的老干部昨夜罕见大爆发,一鼓作气“灌溉”满了虫长官“久旱”的r_ou_体,却填补不上虫长官层峦叠嶂的脑中沟壑。
在言的脑洞进一步扩大,活跃的联想思维歪出星系外之前,齐斐终于拿出了点制止对方继续胡思乱想的实际行动——他先伸手将言悬空抬高的腰按了下去,又手动把雌虫分开展示了某不可描述之处的大腿合拢,再拉过刚才被对方掀翻到半截已坠出床外的被子,将浑身上下都还十分光溜溜的雌虫塞进了被子里。
成功像对待六年前的年轻雌虫一般把虫长官也包成了“虫r_ou_卷”,齐斐拍了下“虫r_ou_卷”的“被皮”,他隔着被子找到言的腰部,按了按:“刚才还起身都成困难,这会倒是维持了这么久的腰部悬空,肌r_ou_不酸了?”
言的身体在被子下小幅度弹了一下,齐斐正好按到他昨晚最损耗过度的那块肌r_ou_,他腰间登时窜起一阵混合着酥麻的尖锐痛感:“……酸。”
担心雄虫会不由分说将还没吸收完毕的自己强制带去洗澡,觉得自己的拒不配合是在无理取所,虫长官为了捍卫自己能妥善吸收完所有“灌溉”的权利,才急不可待的支起后腰给齐斐做了那通生理常识科普,他的迫切心理在那一瞬间战胜了他的腰痛,让他下腰似的把自己撑起来半天。
这会,言被齐斐重新按回了床上,他方觉刚才强行起身所招致的“报应”迅猛席卷了他,让刚刚就宛如一只废虫的他此时废上加废,只能任由齐斐搓圆揉扁。
不过搓圆也好,揉扁也罢,只要对方是齐斐,对他来说便都没什么所谓。
仍然惦记着齐斐是否是还不准备要幼崽的问题,齐斐的动作成功终止了言的脑洞进一步扩大,却没让他脑子里先前已经冒出的想法消除,言期期艾艾向齐斐表达了自己的疑问,努力藏住语气里的担忧。
听到提问时,齐斐正在帮助言放松肌r_ou_,他闻声动作一停,给出了否定回答。
清楚言那个有关家庭的小梦想,知道言对于幼崽的喜爱,齐斐十分乐意圆满未婚伴侣的期望,也愿意拥有并抚育他和言的小虫崽,他先前没能及时给出回应,还眼神颇为复杂,不是因为言提起了不合时宜的话题,他还没准备好要幼崽,而是雌虫“身体力行”的科普方式及“吸收”、“灌溉”等词汇的新意带给他的冲击过大,他在兼备声画的双重冲击下哑然半晌,无言以对,只好面无表情看着前方的虫体展示,以一张面瘫脸应对万变。
“对了。”齐斐回答完言的问题,捕捉到雌虫眼底划过的一抹如释重负,他忽的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向言,“能量消除手术是按着原定时间完成了么?”
“嗯。”言在自己的“被皮”里动了动,视觉效果上像是一条因为肥胖过度而行动迟缓的无毛蠕虫扭了扭,“完成了。”
发觉齐斐投来的眼神里透着关心,言补充道:“很成功。”
话音里透着淡淡欣喜,心上情虫的“归来之夜”里重要事情过多,虫长官也忘了要及时和对方分享这个大好消息,此时齐斐这么一问,他才想起来这件要事他还没告诉齐斐,他刚才提起对于有蛋的憧憬时,都已是默认了自己已将孕育腔完美恢复一事告知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