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嵬诚实回答:“没有。”
左佑抿嘴坏笑:“您都快三十了还没准备婚房,我是不是可以猜测您还没有想结婚的对象,如果猜测属实,那只能说明你过往的恋情或者正在进行的恋情,无果的可能x_ing大,对否?”
夏嵬看着左佑挑眉,不置可否。
换个说法,无法反驳。
左佑也学着夏嵬挑眉,继续坏笑:“您一个谈过恋爱都没能用上婚房的,凭嘛笑话我一个没谈恋爱就准备了婚房的?”
夏嵬笑着把头转向一边儿,心想:歪理!
左佑说完思路一偏,直接略过刚才的事儿,他有更好奇的好事儿:“领导,您吹了多少个?”
夏嵬转头,抬手按着左佑的脑袋把人转了个面。
还多少个?
他满脸写着“千帆过尽”?
左佑被扒拉的转了个圈“哎哎哎~”了好几声,才转到面对着夏嵬。
夏嵬如是回答:“就吹了一个,怎么,讲给你听听?”
左佑一副八卦脸,好想回屋搬个小板凳,再来包瓜子,他点了一下头,感觉不够表达自己的急切,紧跟着又点了两下。
他刚点完第三下,夏嵬已经往回走,“睡觉,不是要早起吃早饭吗?”
左佑撒了气似的,瞬间瘪了一半儿,他其实挺想听听夏嵬的感情经历,他都没这么期待过周孟和侯岳的感□□迹,今天却偏偏想听听夏嵬过去。
像夏嵬这样的男人,会跟什么样儿的姑娘谈恋爱,会谈多久,为什么不能走到准备婚房那一步?
他仰头看了看自己的‘婚房’,自嘲的笑了笑。这辈子他应该也就自己一个人住这里了。
左肃说,这里开始就是给他买的,所以以后也是他的。没房贷,只有物业费管理费,所以很多时候,他总是遐想他的父母只是一时生气,并不是真的不打算一辈子不理他不要他,否则怎么会在这个城市还留了一间房子给他。
夏嵬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左佑还站在阳台,仰面朝天,从他的方向看过去,左佑整个人又弥漫出淡淡的感伤和不安。
夏嵬一步一步走过去,又轻又慢,他很想仔细看看这个人到底怎么了?
第31章 因你的回眸
夏嵬刻意放轻缓的脚步,几乎没带起任何响动。从他的方向望过去,左佑两只手按在围栏上,仰头对着夜空,仿佛正看月亮。待他走近后,他才听见左佑好像在唱歌,低吟浅唱,像夜里的虫鸣般。
刚刚离得远没听见,越来越近后他听清了仿佛是一首小调,里面夹杂着像是呢喃的词,浅唱几句后,声调歌词都慢慢变得清晰。
“这夜的风儿吹,吹得心痒痒,我的情郎,我在他乡,望着月亮,都怪这月色,撩人的疯狂……”
调子哼唱的格外懒散,随x_ing,透着丝丝缱绻的味道。
夏嵬感觉夜色真的变得很撩人,心理也跟着肆意起来,他把身体慢慢靠在阳台门边,抬头共赏一轮明月,视线收回独独他一人赏着歌声中左佑的背影,似近似远。
他很想开口问:那个‘情郎’是谁?
歌曲唱到第二遍,声音也被抬高了些,词意和宣泄的感情似乎听的更真切。
“哦~我要唱着歌,默默把你想,我的情郎,你在何方,眼看天亮……我要~你~在~我~身~旁~~”
清唱的最后一句,每个字都像是被浇筑了清唱人的感情,变得祈盼和感伤,却格外的情真意切。
夏嵬低头看着木地板,屋里屋外明亮的光线落在地板上,被略去了光泽,最后实木地板反s_h_è 到他眼里的光点只是蒙蒙一点亮。他感觉自己今晚就是找虐来了,他现在的心情还不如地板上那一层亚光。
左佑唱完,心理舒坦了不少,压着嗓子,抬胳膊抻懒腰,使劲下腰,后仰的视线刚好看见夏嵬的黑头发。他吓得猛地一转身,后背“哐”一声贴在围栏上,张口就想骂一句:卧槽!但是口型做出来,看见夏嵬的脸,声音又给憋了回去。
夏嵬看着他这一串过激的动作,没想到自己偷听能给左佑吓成这样?
只是因为身后有人吓到了?
还是,因为唱歌情绪外漏被人听见,吓到了?
夏嵬浅笑,夸他说:“唱的不错,”顿了顿,看着左佑骂人的口型又说:“柔韧x_ing也很好,……不是工作时间,说话随意。”
左佑坚持张着嘴,夏嵬最后那句话他觉得不是在客套,所以接着骂了出来:“卧槽,领导,你想吓死谁呀?”
夏嵬摊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
左佑瘫软似的,顺着围栏往下出溜,屁股都快着地了,又用胳膊支撑着站直,想起刚才夏嵬进了卫生间,于是说:“哦,洗漱用品是吧?好像有新的,我找找。”他说着往外走。经过夏嵬身边,他抬手挠额头,正好挡住夏嵬一直打量他的视线。
太他妈吓人了,唱个歌,差点吓尿了!
夏嵬要知道自己唱歌的时候,还想到了他,估计也能吓尿了。
左佑从外间的卫生间储藏柜里只翻出一只新牙刷,找了半天也就只有一只新的牙刷,别无其他。他家不是穷,他家简直就是荒凉,凄惨。
夏嵬跟过来说:“没有不用找了,我包放在车里,东西都齐全。”
左佑举着新牙刷转身面对着夏嵬说:“只有一只新牙刷,我晚上回来买了新毛巾,要不……”
夏嵬没等他迟疑说:“行,就这样吧。”
左佑侧身出去,回卧室的里间浴室给夏嵬找东西。想起来他也就只有一双拖鞋,心理很抓狂。几分钟之后,他抱着毛巾,浴巾,香皂,牙膏,大瓶r-u液还有一双棉拖鞋从卧室出来。
东西全都堆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左佑把棉拖鞋仍在地上自己穿上,然后抬头跟夏嵬说:“领导,您凑合穿我的拖鞋吧,这里一年也就只有我一个人,拖鞋一共就两双,一双棉的一双单的,我洗过澡了,我穿棉的。”说完拎起换下来的单拖鞋,去浴室冲洗。
夏嵬并没有阻止,他让左佑在阳台唱的那首歌搞的心情很不好。看着左佑为自己忙活,才不至于心情更差。
左佑把冲过的拖鞋放在浴室推拉门边儿,转身要出去前,指着毛巾浴巾说:“领导,我刚才用完洗过了,”又指着全是英文的大瓶子说:“r-u液,多功能的。”他没好意思说,自己从头到脚就只用这一瓶,只能换了个‘多功能’的词。
夏嵬笑笑,心领神会说:“我也一样。”
左佑看他笑,自己也笑了,他总感觉今晚‘从天而降’的夏嵬,看着比其它时候更让人舒服,是不是错觉?
夏嵬等左佑出去,回手把门关上,含着牙刷鼓着腮帮,两手按在洗手池边,瞪着光洁的瓷盆发愣。
今晚情绪起伏太大,心累的程度,好像连着开了一天的会似的。
大脑混乱,心也乱,甚至有种四肢都无处安放错乱感。
就算是这种时候,他还能疏离出来对孙阳天越来越浓的愧疚。
他现在彻底明白孙阳天为什么跟他作成这个德行,这么多年,这么执着的作妖,折腾的彼此不得安宁。
原来问题一直在他。
时间回到刚认识孙阳天的那个时候,或者说回到他们关系正好的那一年。假设他当时有现在一半儿的动情,上心,他猜想分开后,孙阳天也不会如此难堪,和念念不忘。
孙阳天念念不忘的不是彼此的感情没了,散了。
孙阳天念念不忘的是他从来没真正给过的感情,哪怕如现在他对左佑这般,孙阳天看见应该会疯。
那时候后的他,有太多人喜欢。一面因为x_ing向彷徨,一面因为优质的自身条件高傲。
甚至不知道喜欢为何物。
有人追,能看得顺眼,有人捧,刚好捧到了心理,所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夏嵬站直身体,看镜子里的自己。
回想那段时光,他没为了谁,如此认真的提心吊胆,莫名其妙,心情忽高忽低,感情忽远忽近。
单单如这一晚,他对左佑的悸动,他都没给过孙阳天。
但是幸好,有这么一个人,让他体会了这么一次。
原来,痛并快乐是这种滋味。
他刚才,甚至在心理盘算,假设左佑跟他不一样,他有多少把握最后把左佑掰弯。
前段时间,他也仅仅只是想试探而已。
如今已经不够,他并不想试探了,他需要百分之百的把握得到手。
左佑坐在衣帽间的地上,把收纳箱里用密封袋装好的薄被子拿出来,抖开。最后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第二个枕头,只能拿了个毛毯卷了个筒,暂时将就一晚。
夏嵬从浴室出来,直接往卧室走去。
左佑听见脚步声,转头冲卧室喊:“在这儿!”
夏嵬进了卧室看了看,他发现整套房子除了装修时候送的家具,应该什么都没添置,卧室也只有张床,其余一概没有。
卧室与衣帽间隔着道拉门,左佑正坐在地上,几个收纳箱翻得乱七八糟。
夏嵬问:“找什么?”
左佑彻底放弃,仰脸看头顶的夏嵬说:“我家没枕头了。”说完撇嘴。
夏嵬往床上看看,单人被子,一个枕头,他说:“这种东西,买的时候不都是成套的吗?”他想说床上用品不都是成双成套的吗?但是想到床上用品这个词,似乎说出来有点难。
左佑扁嘴说:“我高三买的,也许那会儿我看起来像单身狗,买东西都被歧视。”
夏嵬笑了:“你现在看起来也像单身狗。”
左佑不服气的说:“对,瞧不起单身狗?谁还不是从单身狗过来似的!领导,您从小定娃娃亲了?”来呀,互相伤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