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一次脸色y-in冷深沉的像个黑面神,别过手在窗户那一声不吭地想着事。
Mr. Du 给他倒了一杯威士忌,让他压压火气,之后笑呵呵地问他:“这边的金矿以后就由你们JS主控了,不为我们之间的合作庆祝一下吗?”
简天希接过酒杯一饮而下,顿了顿气息后冷着嗓子回:“来不及庆祝了,赶紧把要移交的事办完,我要去一次……北京。”
作者有话要说: 简天希:听说你给我烧香了?
阮晋文乖乖点头。
简天希:还听说,你给我磕头了?
阮晋文又点头。
简天希默了几秒。
说:能再磕几个吗?
阮晋文一脸疑惑:你又没死,我磕个j-i|巴毛?
简天希:夫妻对拜啊,我也给你磕好不好?小乖。
第44章 千山
.第四十三章 .
李可儿在八宝山殡仪馆火化后的第九天,也就是才过了二七没多久,阮家就闹得天翻地覆。
阮元在戒台寺一直住着不回,天天吃斋念佛,抄经诵经,日子过了大半月他竟然萌生了剃度出家的念头。这念头还是寺庙里的师傅偷偷给阮香玲说的,这一说不得了了,阮香玲当即带着人来寺庙里逮人,直说要把阮元给带走。
最后人没带走,阮香玲倒是被阮元坚决剃度的决心给气到心绞痛,当下就被送去了协和医院。
阮香玲一住进协和医院的病房,这事就算完全闹大了。来探病的不少,几乎都知道了阮元这个决定。有几个墙头Cao摇摆不定,以为阮氏又要换人了,于是处于观望状态。还有几个看好阮香玲这一系的,纷纷出点子试图要挽回阮元这位大佬欲出家的心。
几个人想了半天,最终让阮香玲找阮晋文去劝。
阮晋文从菲律宾回来后,阮香玲一直忙着工作。后来又因为李可儿去世的事,阮香玲并没有和阮晋文多接触过多聊过话。
她在阮晋文回来的最初几天也不过见过这儿子两回。那两次她到阮晋文的公寓,阮晋文都是在楼上睡觉,她去卧室看了看,只看到一地空酒瓶闻到一室的酒味,当时她只皱过眉头,心情不佳地直接带着助理走人了,以为这个儿子一滩烂泥扶不起。也是在后来听宋丹青说了才知道自己儿子可能得了抑郁症。
所以,这会儿有人提起了阮晋文,她才猛然觉得自己对自己儿子的关心似乎少了点,她们娘俩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话沟通了。
不过,她对于让晋文去劝阮元不要头脑发热出家当和尚实在不抱有任何希望,在她眼里,阮晋文就是个贪玩长不大的孩子,对正事都不上心。所以她不求别的,只要晋文自己管住自己,别往死里玩把自己身体搞垮,并不介意他当个纨绔。
想了半天没发话,边上的人又提醒她:“晋文和阿元的关系最好,阿元当了和尚要断六亲的,告诉晋文他要没舅舅了,他一定去阿元面前撒泼耍无赖,阿元看到他兴许就断了出家的念头。”
“他行吗?”阮香玲还是抱不看好的态度,在那里接过小护理递过去的蜜香水喝过一口后回问。
“怎么不行,您想想晋文输了四十多亿的时候,阿元一句话没多说直接给这个外甥填上了,那可是四十多亿啊!他是一手带着晋文长大的,他有多重视多袒护这个外甥,您不比我们清楚?”
说的也是,阮晋文自小都跟着阮元,这两人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阮香玲阖了阖眼皮,嘴唇微启叹了口气。算是答应了。
阮晋文参加完他舅妈的二七佛事活动从寺庙回家睡了两天,大概是这段日子真熬累了,也可能是自己给简天希又上香又磕头的,心里稍许放开了些,这样神经一松懈,倒是睡得特别沉稳。
阮香玲还在医院里住着没法亲自去他那儿,让自己最得力的助手上门去请人,助理在他公寓坐了两小时,喝了三壶茶后他才缓缓从楼上的卧室里出来。
精神比之前好许多,也搭理人了,见到助理就问:“你怎么来了,你老板有事?”
这对母子在外头有时也是公事公办的样子,从来不显亲近,甚至还会互嘲几句,助理早习惯了,站起身回他:“阮太太进医院了,心律不齐。”
还以为阮晋文会冷嘲热讽阮香玲爱玩弄权利这次玩大了得了心脏病,想不到阮晋文却问他:“让医生看了吗?医生怎么说啊?”
这是关心起他老妈的健康来了?助理愣了愣,不可置信地立即回复:“看了看了,医生说不能再受刺激了。”
阮晋文睨过助理一眼,径自走到餐台那让阿姨给他把吃的全都端上来,嘴里喃喃,“我可没刺激她,这事赖不上我。我最近这一段什么地方都没去,就在寺庙里念经拜佛呢,乖的很!你回去告诉她,我休息完了会再去寺庙,让她少cao心我。也别把她自个儿得病的原因往我头上扣,我不认。”
说完就开始一口一口捣起j-i粥来。
助理在一旁看他喝粥,想了想后才对他说:“这次还真不是你惹得。”
阮晋文放下勺子,抬了一边眉毛看过去,示意助理继续。
助理说:“是你舅舅。”
“我舅舅?我舅舅又怎么了?碍着我妈当女皇了?”
“不是!是你舅舅要出家了!你妈妈一下子受不了这个刺激,心脏病就发了。”
“出家?你的意思是他要当和尚?”阮晋文有点懵,因为才起床这会儿脑子有点转不过来,顺着助理的话又确认了一遍,想知道自己不是听错了。
助理点点头,把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这下阮晋文直接傻了眼,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嘴张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
过了小一会儿,他才回神,问:“他要当和尚你们来找我干嘛?不是我让他当的。”
这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想出这么一句。助理有点同情他,觉得可能阮太太平时对他施压太厉害了都把他逼成傻子了,于是赶紧解释:“不是来责怪你,是求你帮忙,去劝回你舅舅,你舅舅要真的出家是要断六亲的,以后……以后你就再也没有舅舅了!也再也没有阮元这个人了!”
助理尽可能挑夸张的说。
阮晋文这下反应过来了,这还真不是什么小事,要说现在很多大老板信佛,皈依当个俗家弟子的挺多。而阮元这是出家,是正儿八经的穿袈|裟剃光头的,这他妈的就不同了!
阮元真是脑袋发热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赶紧走啊!”阮晋文急着赶去拦人,忘了自己还一身的家居装扮。
助理扯住他衣角,示意他换了衣服。他看了看自己,三步并两步跑到楼上,不一会儿就换了身舒适的休闲装奔了下来。
两个人死赶火赶,不到一小时就到了戒台寺,阮晋文下了车就往里跑。这段日子他在寺庙里待了久了寺庙的管理员也认识他倒是没拦人,他熟门熟路的跑到阮元住的地方,敲了门,门里没人。他又往佛堂跑,路上撞着那一天和他说话的大和尚。
阮晋文逮着人就一顿问:“阮元呢?他人在哪?你们给他剃头受戒了?”
大和尚不知所以,扶住他后对着他作了个揖,“阿弥陀佛,您说的是和您一起的那位吗?”
阮晋文x_ing子急上来,以前的暴脾气一起涌了出来,嘴里不敬:“阿个毛啊,我舅舅呢,你们把他怎么了啊?”
“他是不是当和尚了?”
大和尚算是明白了,嘴里笑着,慢悠悠地回他:“受戒剃度是有时辰的,一般是清早,您口里说的那位应该还是俗家,我估计在方丈那呢。”
阮晋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人胳膊就往僧寮的方向走,嘴里还说,“赶紧带我去找啊。”
大和尚拂了他的手,让他别急,带着他往那边走。可到了方丈那仍是没找到阮元。
后面的助理跟着赶了上来,提醒了一句,说阮元可能在观音堂念经。
一伙人又赶到观音堂,里头阮元还真跪在莲花蒲团上。
阮晋文一个步子跨进去,在阮元身后站定。观音堂里的僧众们都在做功课,正|念到《般若波罗蜜心经》,那些经文阮晋文前几天抄过四五十遍,一半是给李可儿抄的,还有一半给的是简天希。所以他心里熟稔,听到诵出的经文他竟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连着气息也平稳了,就站在原地不动,也不出声打扰。
等整一篇完毕,阮元才睁眼跟着僧侣们起身,然后就看到了身后以及门口立着的这些人。
阮元的情绪还不错,像是知道阮晋文会来找自己似的,对着他点点头,让他走近。
阮晋文见到阮元一刹那,心就酸了,大概是阮元这几天憔悴了不少,也大概是有预感阮元还是会出家,他竟然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委屈,好像自个儿是只要被抛弃掉的小动物一样,感慨着未来的人生。
舅甥两在观音堂里默默站了片刻,助理猜到他们会有些私话要讲,让大和尚帮忙把人都遣了出去。
等人走光了,阮晋文糯糯叫了一声,“舅舅。”然后一刹那,眼里竟然有了些濡s-hi。
阮元走过去,手指了指他眼角,嘴里竟然笑着揶揄,“那么大人了,最近怎么说哭就哭。”
阮元之前在帮李可儿做法事的时候,有一次偶然见到阮晋文对着佛像掉眼泪,他当时还以为这小子也为了李可儿的去世难过呢,后来细想又觉得不对,这小子什么时候有那份心了?于是一直想问问他在菲律宾的事。再后来忙过了头,这事也就抛到脑后了。
他最近想了许多有关生死,有关尘世的问题,再听寺庙里的高僧们说法这才萌生了受戒剃度的想法。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决定会引起家里的狂风波澜,不过他现在什么都管不了了,也不想管了,他心意已决,没人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