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都整理好,江措才上了床,把沉睡的人抱到自己身上趴着睡,江措搂着人的腰,觉得这小孩儿可真乖,以往那些人再怎么样都有些娇气,第一次事后都是又哭又闹,没几个有过伤,恨不得要巴着江措一辈子。
眼前这个沉沉的睡着,怎么弄都乖乖听话,再疼也只是哭两声,让他安静就立马咬着嘴不说疼了,让他抱自己,手臂再怎么抬不起来,也努力伸手搂住自己的脖子,挺稀罕的,江措想。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他不介意和小孩儿多玩几年。
叶司屿在一片晨光中醒来,醒来后觉得四肢百骸都在疼,喉咙仿佛被榨干的水果,干巴巴的没法动,他抿了抿嘴,觉得身下软绵绵的,就看到老师睁着眼睛,有些困倦的看着自己,自己躺在了老师身上,两人上身都没有穿衣服,肌肤紧密的贴着,他想翻身下去,一动就被老师的手腕搂住,感觉到后面剧烈的疼。
一下子就疼出了眼泪,江措吻了吻人的眼皮,搂着人:
“不动,后面伤了,趴在老师身上就好。”
叶司屿嘟着嘴,有些委屈,眨了两下眼睛,不敢动了。江措的手不轻不重的给叶司屿的腰做着按摩:
“对不起。”
叶司屿把毛茸茸的脑袋埋在江措的肩上,他动了动酸痛的手,抱住江措的手臂,十分小心,尽量不碰到声带的说:
“想喝水。”
小孩儿的声音传到江措耳朵里像是n_ai猫的叫唤一样,真可人疼,江措嗯了一声,轻手轻脚给人垫了枕头,让人趴在床上,自己去烧水。
叶司屿自己努力给脑袋换了个方向,稍微一动都能扯到后面的伤口,他疼的嘶嘶叫,看到半拉的窗帘外刺眼的阳光,顺着阳光能看到房间里被阳光照到的飘在空气里的小尘埃,像每一个小时候的午后,以前在n_ain_ai家,n_ain_ai把自己抱在腿上,一边晒太阳一边讲故事。
他想,n_ain_ai那么宠自己,如果知道自己喜欢男孩子,n_ain_ai肯定不会怪自己,还会心疼自己被妈妈那么对待。可是n_ain_ai不在了。
耳边是江措烧水的声音,咕噜咕噜的水声听在耳朵里尤其清晰,然后是江措踩着地毯走过来的脚步声,他走到叶司屿面前,看人含在眼里的眼泪,伸手摸了摸人的额头,问:
“很疼吗?”
叶司屿张嘴,江措听不清人在说什么,弯下腰凑到他的嘴边,他听到小孩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老师,你会和我一直在一起吗?”
江措怔了怔,和目光尤其认真的小孩儿对视,按理说,这种时候,甜言蜜语怎么奏效怎么来,但现在,江措就突然说不出口了。
他笑了笑,亲了亲人从眼角滑落的眼泪,却没有回答。
江措脱下耳机,无奈的拿起话筒:
“侧灯再暗一点,演员脸上光太强了,不是…张帆,你过去调灯。”
张帆暗自做了个大祸临头的表情,赶紧跑过去从灯光手里接过调试器,江措瞥了眼旁边想偷偷溜走的副导,声音冰冷的把人叫住:
“灯光谁找的?”
那位研一师兄停了步子,一脸的讪笑:
“那个,他自己毛遂自荐的,说自己带灯,还便宜,我就……”
江措皱了皱眉:
“下午六点之前重新找个,我记得我们灯光的预算是十万,我可以再往里贴钱,这几天因为这个便宜灯光耽误了多久的拍摄你算过没?”
研一师兄连连点头,赶紧边遛边掏出手机。
灯光暂时由江措的师弟张帆代替,好歹拍摄进度上来了点。
上午的戏拍完,江措从椅子上起身,拍了拍掌:
“好,大家先吃饭吧,下午一点开拍,各位别迟到。”
现场工作人员们分分卸了手里的活,去临时搭的餐棚拿饭,江措去了后期那里看上午拍的成果,前面两场戏剪好之后他眉头微皱,指了指那两条带子:
“这俩删了,明天重拍。”
两个剪辑互相对视一眼,点头,当着江措的面把那两条删了。
江措走出去,有个场务拿了他的饭来给他,他接过饭说了声谢谢,坐回显示器前边吃边看下午要拍的三场戏。
“师兄。”
边上有个陌生的声音,江措转头,是一张熟悉并且让江措想翻白眼的脸,这几天的灯光。
那男生长得挺白,个子不矮,染个最近很流行的n_ain_ai灰,眼里带着歉意看着江措,江措夹了筷青菜塞嘴里:
“钱结了吗?”
黄玺难堪的抿嘴,他是喜欢江措,才争着来他们剧组当灯光的,因为和副导是老乡,自己又是舞美专业,所以卯足了劲想靠近江措。
“嗯,结了。”
江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那意思大概是,那你还不走?黄玺叹了口气:
“师兄,这两天真的不好意思。”
江措放下筷子:
“你多大啊?”
“大一。”
江措翻了个白眼,心想副导真是脑子进水了,找个大一的来当他们组的灯光,特别是灯光这种不靠天赋异禀而靠勤奋的活。
“大一的先好好学习吧,还不到混组的时候。”
黄玺咽了口口水:
“师兄,我…我其实…”
江措笑了笑:
“别说了,没兴趣听。”
他大概知道这小孩儿要说什么,一看就是个gay,如果长得不错江措还能考虑考虑,这种一抓一大把的清秀,江措还真没兴趣。
黄玺红着脸撇着嘴走了,江措掏出手机,微信里是一个多月没见到小孩儿发来的信息:
“老师,这周你来上课吗?”
江措打了个不来,顺便给人拍了个片场的照片发了过去:
“大概还得拍一个多月。”
叶司屿的信息是一个多小时前发来的,这时候估计在午休,所以没看到江措的回复。
那天做完后叶司屿还是发烧了,人妈妈周日在家,所以小孩儿周日必须回家,江措把走路一瘸一瘸的人送回家,小孩儿坚持自己走不让抱的样子挺戳江措心的,后来在家挂水,请了两天假,江措的团队顾问周三来京,晚上就走,江措只能周二晚上就离开了朗州。
没跟叶司屿讲,等小孩儿周三来上课的时候,发现江措已经不在了。
这一个多月,两人就靠微信或者电话联系,叶司屿要上学,江措拍戏的时候又不能分心,所以大部分时候还是像现在这样,隔着几个小时聊天。
第二卷 大风吹来了
江措拍的微电影是一个现代悬疑题材的故事,讲述一个老居民楼的杀人案和大巴车中的偷窃案的种种神秘联系。
大部分场景是在一个大巴车中,拍摄时长两个多月,前半个月把外景部分拍完,接下来的场景基本都围绕着搭的大巴车场景拍摄。
主演是一个京影已经毕业五年的表演系师兄,叫檀故,演技备受业内称赞,毕业之后在剧院演话剧,没有进入电视剧和电影行业,江措是在某次偶然看到这位师兄的话剧表演后生起邀请他参演这部微电影的想法的。
但剧院排戏紧张,檀故又是台柱子,所以很难空出靠近三个月的时候投入剧组,最后还是江措请了他们学院院长说通剧院院长给檀故空三个月的时间出来。
檀故今年二十七岁,但看着就像二十出头的人,长得十分年轻,脸有些婴儿肥,走在人群里像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少爷。
他嘴里叼着烟,拿着剧本走向江措:
“导演,这场我觉得不行。”
檀故指了指下午要拍的第三场戏,江措起身,用眼神询问檀故的意见,檀故把烟从嘴里拿出来:
“老人行李掉了,他不应该是漠视,而是思考片刻迟疑的离开,这才符合他的人物x_ing格。”
江措皱眉仔细看了那场戏,点头,喊了编剧助理和分镜导演过来,几个人一起讨论了这场戏人物的表现,最终把戏改了。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把下午的戏改完之后,檀故又敲了敲桌子:
“我还有一个想法。”
江措点头:
“师兄您说。”
檀故穿着很大的羽绒服,虽然还不到十月,京城的气温也十几度,不知道是怕冷还是怎么,从他来拍戏的第一天只要不拍戏,穿的都是到脚踝的羽绒服。
他劈劈啪啪不知道从哪个衣服角落里翻出之后的剧本,江措看了下那本剧本的颜色,估计是下个月要拍的剧本。
檀故的剧本纸张很干净,但页脚都卷起,剧本也都蓬蓬的,一看就是翻过很多次的,江措看檀故的眼神里带着欣赏和敬意,仔细去看他翻到的某一页。
“这里,我身边换上车的,是个中学女生,那主角体现在镜头前的只有猥琐?以及色,这只是我的一个建议,我想,如果换成男生会不会更有冲击x_ing?”
檀故询问的看着另外三人,编剧助理抿着嘴,显然在认真思考,分镜导演背靠躺椅,想着反正你们聊完我改就是了,江措脑中还原了一下檀故说到的场景。
大巴车的司机看到路边站着一个背书包的中学生,显然是因为什么事被原来的车丢在了半路,现在在路边焦急的找顺风车,司机停下,让中学生上车。
大巴车里只剩下一个空位,就是主角身边的那个,中学生带着感恩的心坐下,却不料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目睹了身边乘客一次次的偷窃,甚至在这位乘客进出位置时,被暗地x_ings_ao扰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