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琛愣了一会儿,心虚的看了一眼身后,还好许慕没听到,他点了点头,完全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许慕实情,那要应该怎么和许慕说,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这话他怎么忍心说出口。
他拿了药,一路上都在纠结说不说的事情,直到手机来电打断了他的思考,他接了电话,心情烦躁的喂了一声,那端就急急忙忙的说道:
“赵总,我见到那两个抓到的嫌犯了,有一个脸上还有疤,就是青帮的。”
74、1.30晋江|独家发表 ...
赵琛最终还是决定不把秦科的真实情况告诉许慕, 他进了病房以后,刻意看了一眼许慕的包子, 他只吃了半个,其余的全部躺在袋子里,他想了想, 和许慕说:
“许慕, 我这边托关系去看过监狱里那两个人了, 是青帮的, 我认识他们的头儿。”
听闻警局里的人说, 这两个人自从被抓到, 知道秦科没死之后,就一直矢口否认自己背后有人,只说自己见财起意, 打劫罢了。也不知道程光启给了他们多少好处, 竟然那么衷心。
许慕听到赵琛那么说,眼神里又有了一线希望,忙从病床上站起来, 赵琛知道许慕想说什么,看他有些激动, 害怕他身体吃不消, 说道:
“会招的, 我和青帮的老大是旧友,带着他去震慑震慑,背后是谁总会咬出来的。”
许慕知道, 背后他们不肯招的人,一定就是程光启,只是许慕没有证据,完全找不到要抓他的理由,为防止程光启逃脱,许慕这几天都派沈腾在看着。
赵琛的这些话,好歹让消迷了许久的许慕重燃起一丝希望,当年的买-凶-杀-人,如今的蓄意谋杀,新账旧账都要一起算。
许慕没在医院里多呆,刚刚打完吊瓶就和赵琛一起出发去找赵琛的旧友东哥,东哥说话做事果然和赵琛是一个性格的,知道赵琛来找自己的原因,正在抽烟,突然呸了一声:
“还有这种事?欺负到哥哥你头上了?”
东哥曾经和赵琛交情匪浅,也做过一些不好的勾当,后来爱上了一个女人,就这么金盆洗手,干起了正当生意,现在看赵琛找上门,又听说自己的手下竟然干买-凶-杀-人这种勾当,二话不说,跟着赵琛上了车准备往警局走一趟,那人在车上给许慕递了烟,许慕没抽,只随手别到了耳后,没想到那人刚刚点燃,赵琛就放了话:
“别抽烟,心烦着。”
那人马上就把烟灭了,看了看许慕,又看了看赵琛,总觉得这两人是不是有那什么问题啊,赵琛也太在意他的感受了?
后来,东哥带着许慕和赵琛一起进去,那两个人一看到东哥,脸色就变了,东哥把手里的烟砸在其中一个脑袋上,又抬脚提了一脚:
“你他奶奶的,欺负到我的头上了,这勾当,你们他妈也敢做啊。”
其中一个看到东哥发火了,又看了看赵琛,脚一软,先跪到了地上:
“东哥,我需要钱。我真的需要钱,他给我了很多钱。”
一直在旁边给东哥和赵琛开后门的看守员说道:“这两个人有三年的毒瘾,还牵扯到一宗毒品交易案。”说完,看守员看了看时间,说道,“时间我也只敢给那么多,该说的都说完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许慕终于动了动,径直走到主犯旁边,揪着他的衣领威胁道:
“你不说也没关系,让我找到了证据,我会把曾经受到的伤害,一刀一刀的落实,一共七刀,不砍死你,砍残就行。”
如今秦科还躺在医院里,能否醒来还是个未知数,现在许慕心里想的就是怎么给秦科报仇,现在人抓到了,不说实话也行,他总有办法把他弄出来,弄残了再丢到监狱里。
被一个近乎绝望的人用怨恨的目光打量着,只看得那人背后发麻。
后来,许慕和赵琛他们出去等了没有多久,审讯员就出来了,说愿意招供。
——
第二天的报纸头条,就是慕阳纸业经理程光启蓄意杀人的报道。自从知道许慕没死,程光启就一直坐如针毡,害怕许慕会把这些事情扯到自己身上,可是出了事情之后,许慕那边反而非常的平静,既没有来找他谈过话,也没有去过公司,就是一直呆在医院里,最开始程光启还存着侥幸的心里,却也知道这里不能呆了,直到他借口出差的函件被沈腾驳回,很快就有人找到了他的家里。
程光启招供了这些年想要杀许慕的心里和目的,也承认早已计划很久,慕阳纸业账目亏损,其中能查出来的八千万是他利用职务之便做的手脚,其余的并不是他所做。
这么说,还有将近一个亿下落不明,而这一个亿,许慕坚信,一定和董事会的王总有关系。
许慕知道这王总迟早会露出狐狸尾巴,先不打草惊蛇,只在报纸上说程光启涉嫌贪污,其余的只字未提。
而这件事情解决之后的第七天,一直躺在医院的秦科并没有什么好转,依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的沉睡。
这期间,秦科的女儿秦深一直守在旁边,许慕不得不回到公司,一边处理事务,一边挂心秦科苏醒的问题,这天,许慕照常下了早班。同以往一样在医院里守夜,到了病房,他才看到了一个很久没有见面的人。
易谦。在秦科和他还没有和好之前,他见过一面易谦,那时候易谦似乎是不愿意待见他的,病房里除了秦科公司里的人,还有何慧兰和许秦深,这时候看到易谦出现,都不知道该称呼易谦为什么,是许慕主动开了口,叫道:
“易老师。”
易谦并未答应许慕,只和许慕说:“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告诉你秦科的地址,你就是这么对他的,你什么事都没有,他却愿意为了你断了命,你是不是觉得,秦科无父无母就能那么践踏他。”
“易老师,你觉得我现在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许慕听到易谦说这样责备的话,心里早已再无半点波澜,该发泄的,该体会到的,他一样也没少,如果他死了就能把秦科唤醒,他愿意毫不犹豫的去死。
可是这世间,哪里会有一命抵一命那么便宜的买卖。
易谦出来走廊以后,在吸烟区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我不会忘记,六年以前,他拖着他瘸了的腿来找我,疲惫又沧桑的和我说‘易谦,我是不是爱错人了。’我是和他一起长到大的好兄弟,知道他的性取向,也是我鼓励他和你在一起的,你知道我那时候心里多难过吗,你们许家的人就那么狠心,一路追杀他,要了他的一条腿,何慧兰的心是不是铁做的?
你知不知道,我女儿过生日的时候,他给我女儿提什么要求,他说‘你能不能喊我一声爸爸,我可能再也见不到我女儿了。’你们许家的人我一辈子都不想原谅,所以我知道他又想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想把他的腿砍断了,这不是犯贱是什么?对了,你怎么从来不问问他的腿是怎么瘸的?是被你妈妈派来的人打断的。
他从来不敢和你说这件事情,害怕你会和你妈反目成仇。他现在却愿意和你母亲冰释前嫌,救你家的企业,救你的人命。他这人天生就是贱命一条,不然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从你这里找虐?
你那些报纸上的花边新闻,只写你是怎么被抛弃的,怎么不写写他是怎么被你们许家的人欺负的?”
易谦说:“许慕,我不想把秦科交给你了。”
许慕在吸烟区愣了许久:“易老师,他会醒过来的……”
易谦轻呵了一声:“我现在不想带着老师的身份和你说话,我也没教过你这种学生,我只是恨自己眼瞎,眼睁睁把自己的好兄弟推向火坑。”易谦最后吸了一口烟,说道:
“这种情况如果一个星期还没醒,以后要醒的几率就很小了,是植物人了。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你说我是什么想法?我把他留给你干嘛,留给你天天折磨他,天天听你老妈在他耳边说他怎么无能,怎么没钱吗?当老师的命是不是就要比你们当商人的命要低贱?你算账写字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是谁教你的?”
“他如果不是转职成了商人,是不是你妈一辈子都不愿意待见他?你只见过他坐在林肯车里意气风发,从没见过他每日每日的不睡觉,挨家挨户的去敲门拜访,喝醉了倒在大马路边上无人照应。”
许慕,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这辈子对得起他吗?他为了你,什么都改变了,什么都没了。我现在要带着他有尊严的离开,难道有错吗?”
——
易谦这一次出现,打定了想要带走秦科的决心,最终,易谦在所有人,乃至秦深的反对下,私自把秦科接回了自己家里疗养,他只对秦深一个人开放了探视权,其余关于许家,关于慕阳纸业的任何人,一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