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感冒症状,都是因为这些一时半刻好不了的原因,所以始终老牛拉车一样好的很缓慢。
不过能好过来,已经算是好事了。
顾碧城听了就蹙眉。
他也知道,要让明川一时之间就能自己站起来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裴深驯化他的手段绝对人x_ing不了,暴力把他毁了现在又要复健,本质上就是一直在折腾他,他c-h-a手还不算完,事情总得做到位吧?
何况顾芳驰虽然顺着他,但也没少给他分析。
他脾气这样也就不说了,再说难道真的舍身去就裴深,好让他彻底忘了明川别想起来?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在他姐有把握一把就摁下去之前,裴深一定能发现他动了手脚拉了明川一把,能直接对着他发火弄手段多半是不可能的,但明川那时候就是现成的出气筒。
再怎么样,世俗的说,明川就是处于绝对弱势,可是他倒霉催的在裴深和他这里都挂上号了。
最可怕的就是裴深在明川的身上和他打擂台,那最后毁了的还是明川。
给人希望再让他跌个更重的,这种事顾碧城怎么也做不出来,只能一气管到底,先把明川放在自己翅膀底下护严实了,等着裴深斗倒了,再放他出去,安身立命,他也不用太cao心了。
说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费这心干什么,还把他姐也拉上了,现在就是不和裴深势同水火也不行了。
图个心安吧。
第六章
明川没想到顾碧城就此住下了,就住在他的隔壁。放在一般的医院里这根本无法成行,医疗资源首先就不答应,但是谁让这是私人医院呢,只要顾碧城愿意掏钱,就当是疗养了,也无不可,更不会有谁不给他面子。
只是这样的看重里,透着扑朔迷离。
明川无心去猜测,任凭顾碧城帮他做主,对于他的目的也完全不挂心了,却知道里里外外的医生护士哪怕是护工,心里也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自己也不知道。
顾碧城对他好的超出了界限,毫无理由,又真诚的可怕,以至于他就是想拒绝,也觉得自己毫无立场,理由,底气,能够拒绝他。
对他好总比对他不好容易接受些。
他也实在承担不起不识抬举的下场,索x_ing干脆根本不考虑了,一心一意的想着怎么走的更远一点,怎么能尽快的好起来,出院,又经常想将来怎么生活。
他长在孤儿院,生活技能也是有一点的,重新走上原来的人生路是已经不可能的事情了,但是还可以做点别的。裴深给他的钱……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用了,没什么好解释的,无论他愿不愿意,那就是强买强卖,现如今能脱身,确实已经是万幸了。
在与社会长久的脱节之后,明川自己也不知道能干些什么,迷茫的想了很久,决定先买个小门脸儿,前面做点小生意,后面可以住人的那种,反正他孤身一人,这辈子估计也是孤身一人了,没什么不方便的,也没有更多需要考虑的。
剩下的钱不管多少,都不能随便动用了。也不知道他的户口在哪里,被裴深看中前后的记忆都模糊不清,只记得狭小的窗户,闭塞的空间,恍惚里闻到的血腥味……其他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只是做什么生意呢?
他想了很久。
想这些的时候,他才有一点实感,有一种,未来都在他手里,他至少可以把握,哪怕如今他早已经是刹车失灵,零件久未润滑的旧车,一脚踩下去可能就会撞断护栏冲到悬崖底下,总归也是他自己做主了。
他更情愿歪歪扭扭的开出去,逃出去,头也不回,让夜风吹起他的头发,向着未知的黑暗一直前进。
裴深对他带来的影响除了那些旷日持久烙在灵魂深处的,似乎都在慢慢淡去,取而代之,在他心上投下y-in翳的,是顾碧城。
他到底想要什么?在想什么?
明川一无所知,每次置身于对方的气息之内,熟悉的压力就又一次缓慢的侵袭他的内部,挤压得他根本无法呼吸。
顾碧城并没有对他怎么样,甚至身体接触也根本不多,可是他太烫了,明川畏惧他,如同猴子畏惧火。
于是他渐渐的开始做噩梦。
也许是被锁在体内的压力逐渐释放,开始具象化,也许是顾碧城唤醒了某种他强迫自己忘却的记忆,总之,明川半夜里冷汗涔涔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既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在自己耳边大喊大叫扯着嗓子仿佛被掐住了喉咙的人到底是谁。
他感觉床和地面都在发抖,直到额头和脸颊传来炽热的触感,耳边有人呼唤他,隔着厚厚的一层积水,声音艰难的传递到他的耳朵里,已经有些失真。
他没有反应,不知道那是在叫自己。
直到突然被投入烈火之中,焚烧的从外而内都发痛,明川下意识的哽咽一声,才意识到,不是床在抖,是他在发抖。
而那个大喊大叫的人,也是他。
他隐约意识到抱着他的人是谁,嗅到一点树木香,之后又手脚蜷缩起来,怪异的挂在床沿上,感觉自己如同触须被烧得蜷曲焦黑的藤蔓,拖沓而累赘。
唉,明川真可怜嗷。
-
顾碧城一直在安慰他,他慢慢的才听得到,睁大了眼睛在他的臂弯里望着月光流淌的窗台,慢慢的平息了颤抖,牙关紧咬,克制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急促的呼吸着。
他被按在顾碧城胸口,被他整个人包裹,就像是躲在高厚的城池之内,分明无风无雪,却让他觉得外面鬼蜮横行,只有这一点点地方是安全的,除此之外,无可藏身。
明川昏昏沉沉,只知道顾碧城的手指抚摸过他的额头侧脸,又揉了揉他绷紧的脖颈,有些疼,却让他慢慢的放松,瘫软下去了。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了,更不知道醒来的时候是何年何月。
他靠在厚厚的绵软枕头上,一只手臂从他颈后绕到他胸口,护着他不脱离某个温热的胸膛,明川慢慢睁开眼睛,觉得下颔有些痒,伸手一拨,发现那是顾碧城的头发,一缕顺着他的胸口掉下来,依偎在他脸颊旁。
抬头一看,顾碧城坐在床头,把他搂在怀里,长长的睫毛落下来,安安静静的在眼下落下一片浓密的y-in影,长的简直就像是蕨类植物羽毛状排开的叶子。
他神色很安宁,丝毫不觉得这个姿势难受一样,明川不敢动,一向煎熬的内心受了几分感染,终于认真的看了他一会。
说起来,这样仔仔细细的看过去,他觉得自己和顾碧城相像的十分有限。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实在差距太大。
顾碧城比他大了那么几岁,或许年少的时候,也和他有着相同的特质吧,否则,裴深又不瞎。
但……
顾碧城身上有一种东西,不急不缓,自得其乐,安闲从容,是他内心的力量。
明川自认坚韧,但到底与这个不同。
宁静与尽全力去燃烧,本来就不同。
他时常担心自己无力为继,燃烧着燃烧着就烧光了,剩下灰烬漆黑一团,最后委顿于地,风一吹就散了,从此之后一点痕迹也不会留在人世间。
顾碧城不同,他自身内部运转自如流畅,始终能够继续下去,天长日久,如同流水潺潺。
分明同样都是人,但是其中差距,竟然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他悄悄起身下了床,准备去洗漱,想了想,把被子盖在了顾碧城身上。
大概也是累了,顾碧城一动不动,什么动静也没有感受到。
等他洗漱出来的时候,顾碧城倒是已经醒来了,之后又是一起吃饭。
明川照例吃药一样,面无表情的往胃里塞。他真的一点也不饿,毫无感觉。
顾碧城注意到了,心里一叹。
现在明川还在吃西药,吊针也一直在调整。关于食欲这一点,医生也跟他提过,西药伤胃,但是不吃救不了急症,吃了恐怕胃口会更坏,如果要保养,还是要中药。
顾家确实认识那么几个中医,找大夫倒不是问题。等到明川出院了,也就可以慢慢调理了。
这些事情都不是问题,他能安排能解决,他发愁的是不知道明川愿不愿意去看心理医生。现在很显然明川始终很抗拒别人的接近,身体上的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说心理上的了。更不要说就是按照常理推断,他现在也很难接受这种建议。
只能放在不远处的计划里面,总得先让他放松下来吧。
饭后明川在屋里散步。他现在虽然还是体虚气短,倒比刚开始强一点,至少在病房里走几步不觉得累得慌了。
顾碧城还没走,他临要出门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干脆就站住了说话。
明川现在能确定了,顾碧城说话的时候,有一种奇异的温柔,就好像是害怕打碎什么脆弱的东西,这个脆弱的东西就是他。和医生护士在外面说话的时候,虽然顾碧城照样会放低了声音,相当温柔,却没有这么……
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说,只是很诧异顾碧城这种意外的柔和,虽然确实只有这个可能,但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顾碧城……
最后也就是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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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严肃的说一遍,这个学步车,明川攻一下。
本来设定是顾碧城小宝贝攻,不过我觉得他俩都不会在意这个问题,正文里也确实都是顾碧城攻,受不了逆的可以选择不看。
但我想写就可以写。
看了还要骂我的,大家就别自找不快了,我也会骂人。
好了,分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