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爱而骄 作者:以适【完结】(11)

2019-07-04  作者|标签:以适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恋爱合约

  “沧澜兴起没几年,长风社也一直有意与你们合作,还是多用点心的好。”席谨河依然是副冷淡的模样:“难得的才华潋滟,我很喜欢你笔下的孔雀台。”

  程羲之一怔,那是他毕业后的第一个广场概念设计,耗费大半月的心血,却被与他向来不对付的经理一票否决。

  “年纪轻轻的就别异想天开了。”那人当着他的面将图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第二天他便自己辞了职,到长风从一个小助理做起。怀揣着的不甘心,居然遇到了席谨河。这人就是伯乐,给了他所有的资源,逆转了他的人生。

  昔日的孔雀台,也就此掩埋在人生中,成了一个烙印。他没想到,席谨河居然连这个也知道。

  “谢谢席社长。”他心中苦涩,明明比起江淮,他更早遇到了席谨河。哪怕没有机会,他也要求一个答案。

  “我有哪里比不上江淮吗?”

  席谨河没犹豫多长时间:“比较没有意义,你年轻,正是前途大好的时候。更何况,你比他聪明。”

  “你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如针芒,席谨河避不开,也不想避。朝夕相处,又是如此多年的合约,他清楚自己对江淮的感觉,有宠,可以疼爱,就像宠物一样;肆意地嘲笑他的无知与弱小,也欣赏他身上那些在尘世久而未见的感情。

  但不是爱。

  “我喜欢他。”

  程羲之得到了答案,点点头,退出去了。

  落地窗外一片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天空黑压压的,似乎又要下雨。席谨河拿手机拨号找人,响了许久,无人应答。打回临湖别墅,阿姨说江淮一直没有回家。

  席谨河皱了半晌眉,按桌上的内线把弘历叫进来,给了他江淮公寓的备用钥匙。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去看看他在不在公寓。有没有结果都给我回个短信,如果他在的话,把人直接带回别墅。”

  弘历拿着钥匙出门,不过多时便发了条短信过来:江摄影师和季先生喝醉了酒,正倒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不太好下手。

  ……怎么个不好下手法,拖回去都不会吗?

  没一会儿又是一条:江摄影师还在发烧。

  还是不要拖了。

  席谨河头疼,是得管管了。

  第 10 章

  10.

  那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初春的那天,江淮照例去了G市一家香火甚旺的庙堂祈愿,希望今年能事事顺利,席谨河能多爱他一些。

  他确定肯定自己喜欢上席谨河以后,基本上每年也就祈愿这些东西,一如既往地不着实际。

  席谨河管他管的严,颇有父亲待儿子的一面,又每每能在床上化身恶魔,净折腾他的老腰,还当他年轻力壮吃得消。

  签了合约以后的第一个春节,邵涓没有准许他回家。席谨河应酬多,和他席家人的,和长风社的,和《时代》的……对他的管制也就松懈起来。家里常来的两个阿姨也都放了假,偌大的别墅冷冷清清。

  他倒没闲着,忙唐顿的事情和广告的事情。他身边又没几个能真正帮得上来的人手,庄茜和唐羽都回了老家,剩他一个扛着相机三脚架到处拍照,熬夜修片,然后睡到日上三竿。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他便觉得胸口隐隐生疼,席谨河是睡眠极度规律的人群之一,他连工作都不往家里带,可劲儿折磨他,居然也让他睡了那么半年的好觉。这下一瞬间又颠倒黑白,身体的变化他就便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只当久别重逢未适应。

  人就是这么惯着自己的。

  上完香摇签筒,等解签等得实在不耐烦。冲着水榭池里的龟鳖们打个招呼,江淮转身回家。

  他喜欢往人群里钻,却唯独延误等待。不爱开车也不喜欢被堵在路上的感觉,驾照考了许久也没有用武之处。

  那天换线没注意走岔了,却没料到这一趟地铁出入口的结构居然颇有点意蕴,像格列的山水。江淮顿时感兴趣起来,便举起相机拍照。

  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大脑出现奇怪的声响,嗡鸣声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他举着相机茫然站在原地四下张望,一个猝不及防被人推了一个踉跄。他转过身去艰难辨别,那个推他的人身影模糊,好像从水里看去的幽浮。

  江淮终于发现自己病了。出了地铁站去药店买了一堆药,吃了各种不见好,遂又自己去了医院。诊断书一发,每一个字都不认识,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顺着人流一路到了商业购物中心,随手买了张电影票,坐在最角落重重握着自己的手,微微颤抖。这天不知是初二还是初三,商场放着喜庆的过年曲,恭喜发财好运来。过年的那些片子也大都是喜剧,还没开始十分钟便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江淮混然不觉,他觉得冷,冷的连牙齿都在上下打架,咯咯哒咯咯哒的。

  祈愿有什么用啊,他以后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

  在已经渐有些模糊的童年记忆中,江尚是极诚恳的信徒。比起人为可以做的,他似乎更相信上天赋予的。

  他和邵涓的婚姻似乎是唯一一件由他自己选择的的结局,这段婚姻彻底失败破碎以后,他给江淮留了一封长信,独自前往西藏,最后因车祸死在雪山之中。

  江尚跟他说,不要相信婚姻,也不要相信爱情。如果说爱情是男女双方为了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对方身上的武器,那么婚姻就是一场战争。

  不是我们遇到了这个人,而是因为在这段生命中她原本就是属于你的。

  确实,在某一瞬间,江淮也觉得席谨河就该是属于他的,属于他一个人的。他从小到大都不对爱情和婚姻抱持期待与向往,也没谈过多少场恋爱,只觉得无趣,当然,他更不认为自己会喜欢男人。

  席谨河出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时间点,不偏不倚,像极了他生命中最后一场的盛世烟花。

  ……

  酒喝的多了,他就这样半醉半醒着回想这漫长的一年,最后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不偏不倚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席谨河就这样和他在公寓里凑合着躺了一宿,天亮了兀自去洗漱换了身昨晚让弘历带过来的衣服,动手把人掐醒。

  江淮还以为是季衡棠,一爪子拍下去,眯着眼睛嚷嚷他是有夫之夫,不给他上床。

  席谨河又气又好笑,不嫌弃他酒气泅泅的脸,慢慢的吻上去。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嘴唇、脖颈。辗转来回,由轻到重,恋恋不舍的。

  江淮一丝反应都没有,他皱着眉要离开这s-hi乎乎的物事,被席谨河按着后脑勺回到原地,才终于放开。

  再摸摸额头,总算是不烫了。

  “你就这么折磨我吧……”幸而席谨河自制力好,叹一声气,揉了揉小家伙的头,还是从从容容上班去了。

  昨晚几人折腾到半夜,客厅的沙发靠枕散了一地。季衡棠抱了个瘫在客厅的地毯上,睡姿优美的很。他人高马大,身型修长好看,那张脸也十分地可口惊艳,可席谨河看也不看,从他身上跨过去,到门口打电话叫弘历。

  断断续续的对话声音传来,季衡棠就醒了。他从地上爬起来,看见站在玄关的席谨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嗨,席社长,早上好啊。”

  席谨河懒得回应他,毫不留情地关门走人。任季衡棠的笑脸僵在脸上,再破碎成嫌弃。

  嗯,他现在有些相信为什么江淮说席谨河与他们不是同一边的人了。

  江淮家的客厅是全落地窗的长型结构,一看就是特意改造后的,房间在尽头的一侧长廊里。季衡棠走过去,挨个敲了敲,都无人应答。

  他转身去厨房开冰箱,找出一盒j-i蛋,还顺便下了锅面。等到江淮也颤巍巍爬起来摸到客厅时,他已经开着电视吃了好几碗了。

  “你要不要,锅里有……呃,你……”

  江淮见季衡棠转过来的眼神从惊讶变成尴尬,没明白究竟是怎么了。

  “你去照照镜子。”

  他的脖子上全是红色的吻痕,印的格外有技巧,拿衣襟遮也遮不住的。江淮吓得白了一张脸,心拔到云端,一步不停地冲回客厅:“我……昨天发生什么了?”

  他断片断的很彻底。

  季衡棠见他说话都不利索了,还觉得奇怪:“席社长不是早上刚走吗?”

  “席谨河?他什么时候来的?”

  “不清楚,就走的时候看见他了,是从你房里出来的吧。”

  “废话。”江淮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席谨河那老狐狸自己万花丛中过,却还是很能吃醋的。他把这归功于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好面子的傻逼设定,很气。

  江淮回房找了换洗衣物,给了季衡棠一套让他凑合穿着。季衡棠高他一个头,铁定是不合适的,好在他瘦,勉勉强强也能撑一撑。江淮身上酒气和席谨河的香水味道混在一块儿,实在有些不伦不类,他匆匆也扒拉了一碗面,转身进浴室洗漱。

  那衣服脱下来,绵延到胸口处,都是杂乱的印迹。

  这老狐狸乘人之危啊,太过分了。

  江淮格外不满。他最近都躺平送到席谨河嘴边了,那人愣是一口也不咬,不知是哪里吃错了药。

  不过话又说回来,席谨河是不可能吃错药的,绝大可能还是因为外面有人了。

  江淮又念起程羲之的名字,洗完了头换了衣服吹头发,思绪就转到小柚身上了。

  他出了客厅,到房间把手机找出来,登陆了许久不用的微信,给昔日几个名气大的记者好友发去了信息,问他们近日是否有空,出来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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