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爱而骄 作者:以适【完结】(36)

2019-07-04  作者|标签:以适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恋爱合约

  见他身形微晃,校长伸手扶了一下江淮,等众人都进了小礼堂,他才看着江淮的脸色问出口:“你还好吗?”

  江淮浑身都s-hi透了,他喘着气摆摆手,头疼欲裂,却没说实话:“我没事我没事。”

  三兄弟的身上也都s-hi了,他们默默跟在江淮的后面,见他越过人群找了个角落坐下了,才齐齐舒了一口气。

  校长在小礼堂里翻箱倒柜找了几块毛巾递给孩子们,剩下的不太够分,他自己都没留,给了王行和江淮。三兄弟也分到了一块,默默地也往江淮那边送。江淮一头雾水地接下来,又给三人还了回去。

  小礼堂的温度低,江淮闭着眼睛睡了没多久,居然就发起烧了。他自己还没发觉,还要去帮岛民们发水和食物,被王行一把按住。

  “你怎么在发烧?”

  “??”江淮一脸疑惑,还自己伸手摸了摸额头:“有吗?”

  “……”王行无奈地看着他,“这可怎么办,这里连换的衣服都没有,你不能就这个样子……”

  江淮道:“我又不是什么娇贵人家出来的少爷,以前出去外面拍照的时候,也总是风餐露宿住在野外……”

  王行拿他没办法,见他已经从野外遇到狼扯到算命了,只好拿东西给他铺了个垫子堵住他的嘴:“你先睡一下,等风停了我们立马离岛去医院。”

  “好好好行行行。”江淮为了表示发烧这种小case没什么,动作还很灵巧。在王行的注视下窜上垫子蜷成一个半圆形,还示意自己睡了。三兄弟不敢再给席谨河打电话了,只发了个短信了事,顺便匆匆一提江淮发烧的事情。

  席谨河的回复更加直接——“我马上到。”

  马上?!马上?!

  席谨河要亲自过来?!

  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都觉得今年的奖金怕是无望了。

  江淮缩起来的姿势总觉得不舒服,像是膈到了什么东西,他摸了摸衣袋,摸出那唯一一张,已经被水泡的发软的照片来。

  他和席谨河。

  罗兰·巴特说,“想你”是什么意思?这种思念是一片空白:我不是始终在想你,我只是使你不断重新浮现于脑海之中,与我忘记你的程度相仿。

  江淮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全身心地投入摄影中,好似靠着工作来使自己变得忙碌。席谨河不在他身边了,他没能有难过的情绪,却又每每对情感这种东西无计可施。

  席谨河,是他唯一的无可奈何。但也是他最狼狈的时候,本能会想起的人。

  江淮捏着照片睡着了,他睡得不太、安、稳,额上的温度也迅速升高。他在睡梦中不停地翻着身,艰难地喘气,只觉得自己正在不停地往下坠落,一直坠到深渊里去。他竭力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触到一片虚无。

  绝望之中,一只手毫无预兆地落在了他的额头上。那只手并不太柔软,带着薄茧和冰凉的触感,贴在他滚烫的额上,过了一会儿又落在他脸颊。

  像是在沙漠中快虚脱时遇到的一汪清泉,那只手将他从无边的梦魇中解救起来,牢牢地抓紧了他,带着他脱离险境。

  那个名字几乎就在嘴边,只是他的嘴唇干涸,也没有力气喊出来。

  “席谨河……”

  第 42 章

  42.

  江淮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风雨已经停了。

  岛上的电力和供水都还没恢复,江淮醒过来的时候还在小礼堂,只不过身下的垫子换成了简易折叠床,身上还盖了一层挺厚的被子,额上正在发汗。

  江淮没在身边见到人,伸手摸了摸额头,热度已经下去了不少。他掀开被子打算下床,想起什么,又停顿住了动作。

  ……昨天晚上,他是不是看见了席谨河?

  这个问题的假设x_ing太强,连提出来都很不切实际。江淮抱着脑袋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明白究竟是幻觉还是想象。

  “……我一定是烧糊涂了。”最后,他猛地拍了下手,信誓旦旦。

  席谨河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这是比他买彩票中五百万还要不可能的事情。自那天一别,他条件反s_h_è x_ing地就不太敢看关于席谨河的消息。席谨河的新闻从来没有过空窗期,什么身边有新欢啊,和哪个名媛小姐吃饭啊握手啊……这些江淮曾经见怪不怪的事情,都有些如鲠在喉。

  面对感情的时候,人总不太能一直保持着理x_ing思维,他以前仗着不知天高地厚的那点上天给的小甜头安慰自己,是想求个平平安安过三年。现在三年都过了,他究竟想要什么,自己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淮不惧怕孤独,但他怕他仍然喜欢着一个不会喜欢自己的人,这种自己挖坑还心甘情愿跳下去的傻事,这辈子他是不想再做了。

  “醒了?”

  不小的空间里,凭空出现一个听起来不太耳熟的声音,还是把江淮吓了一跳。他没戴眼镜,循着声音找过去,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他伸手去摸枕边的眼镜,戴上了才看见来人是谁。

  ——不过,也正是因为看清楚了,江淮才觉得自己依然在做梦。

  “我……你……这……咳咳咳咳咳!”

  他一口气没喘上来,呛到了喉咙,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席谨河两三步上前去,坐在他身边去一下一下帮他顺气,一对剑眉依然紧蹙着,道:“你的反应未免太大了些。”

  “咳咳咳咳咳……你……”江淮深吸了一口气,顺带还躲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问:“你……你真是,六月的斑鸠,不知春秋啊!”

  席谨河见他一脸被人撞破的窘状,两只眼睛都s-hi漉漉地,倒比他更像斑鸠,不由得噗嗤笑了一声。他也不介意江淮躲开他的手,巴巴地又迎上去,一下下轻拍江淮的背:“就这么不愿意看到我?”

  江淮这回没躲开了,折叠床就那么小一块地方,他躲也躲不到哪儿去,“你怎么来了?”

  席谨河依旧是自顾自,根本是没听他的话的模样,他忽然的出手,将江淮转过去的脸往自己方向一转,头对头就贴了上去,“嗯……是退烧了。”

  “……”

  这回,江淮的大脑是真真正正地当机了。他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席谨河,满头思绪杂乱。

  “头还晕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席谨河的关注点显然没有在什么真假自己上,他皱着眉抚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让直升机过来接我们离岛?我们直接去一下医院。”

  “等等等等一下!”他的话向来斩钉截铁,江淮赶忙拉住他:“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 直升机。”席谨河脸上有些不太明显的担忧:“这边的电和水都没能太快恢复,要不要先回G市?”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你外公他们都很担心你。”

  江淮自己风里雨里闯习惯了,这下才想起联络家属的事情,他四处找了一会儿手机,才记起把手机借给三兄弟的事情,而下一秒,席谨河就伸手把江淮的手机递给了他。

  “我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

  “……我来的时候碰到那三个人,他们给我的。”席谨河轻咳一声,自然,也掩过了他发飙的事情。

  席谈无条件地给儿子派出了直升机,他的原话令席谨河本人都有些吃惊。他要席谨河注意安全,还祝他早日寻回真爱。

  洋洋得意的,像是有些幸灾乐祸。

  席谨河在来的路上想了一千种与江淮相遇的情况,却没想到他发着高烧躺在一块不知道什么鬼的垫子上,身上的衣服居然还是s-hi的。

  他只不过伸手探了探,就倒抽了一口凉气。趁着台风眼短暂平静过来的直升机待命不了太久,虽然载他和江淮绰绰有余,可小礼堂内,多的还是惊慌哭闹的孩子们,还有五个同样衣服s-hi透发着烧的孩子,据说,是江淮亲自冒着七级的风硬是出门接过来的。

  席谨河没有犹豫,他挥手让孩子和妇女先撤离岛回G市让弘历另做安排,自己留了下来照顾人。他立马给沈非间打了个电话,来的时候一应药物都备齐,也不至于手足无措。席谨河不假手他人,自己脱去了风衣外套,走过来帮他换掉身上s-hi漉漉地衣服。江淮人烧的糊涂,手里却还紧紧地攥着那张相片,怎么也掰不开。他像是在做噩梦,嘴里不停念着一些听不清的话,却很是痛苦的模样。

  席谨河的动作骤然停顿下来。他第一眼便在其中看见了自己。

  “社长……抱歉,是我们没能照顾好江少爷……”三兄弟齐齐九十度鞠躬,满脸悔恨,像是下一秒就要切腹谢罪。

  王行没费什么功夫就想明白其中的曲折了,他将手中为江淮擦汗的毛巾递给了席谨河,和岛民们出外趁着平静看一看自己房屋的损毁情况,不久后还会有风来,他们要争分夺秒。

  人都走的七七八八了,席谨河才终于沉着脸开口,对三兄弟说你们应当要记住自己到底错在哪。

  “我让你们三个人来,不是为了时时刻刻向我报告他的情况。在我们两个之中,你们没有分清楚谁更重要,有我的失误。”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席谨河面无表情的背后,谁也不知道他会下达什么样的处罚命令来。但席谨河只是扣了他们的工资,却没有再说别的,像是真的也在反省自己的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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