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连环(忠犬暗卫受) 作者:临水照月【完结】(40)

2019-07-04  作者|标签:临水照月 情有独钟 年下 悬疑推理

  面前的两个杀手逼近青铭,轻易夺下他手中的剑,两人压住青铭的肩,他们手上灌了内力,剧痛瞬间自琵琶骨而入,青铭的脸色一下子泛出惨白,一个杀手对着他的膝弯用力一踢,便将他压跪在了地上。这时,从书房内走出两人,一人是这屋宅的主人,另一人身着暗红色的广袖锦衣,约莫三十来岁,长发随意披散,面上噙笑而眼神y-in冷,让人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楼主!”两名杀手向红衣男子行礼。

  那男子径直走到青铭面前,一手抬起他的下巴,看着青铭因迷药和剧痛而冒出冷汗的脸,微微眯起眼道,“你的抗药x_ing不错,只可惜,这‘无双’不是闭气就可以避开的,它是透过皮肤渗透,所以才让人避无可避。”

  “呵,能亲见江湖上顶顶有名的杀手组织首领‘无双楼主’,青铭真是有幸。”青铭微微喘息着道,他暗自咬破舌尖,保持清醒,想要靠言语拖延时间,心中努力思索着脱身之法。

  “不过一个小小的暗卫,为何不让我的人直接杀了他?”无双楼主看向和他一同出来的那人。

  那人嘴角一挑,轻哼一声,自袖中取出一把剔骨小刀,刀身纤细锋利,他来到青铭面前,微微观察了一下,对着青铭的心口一刀刺了进去……

  噼啪——

  正在天鸿山庄账房练习珠算的李朗,突然拨断了算盘的一根木档,几个算珠自断口崩出,砸到桌上、掉在地上,发出扰人心神的声音。

  次日上午。

  暗堂派人来到西院,向李朗确认青铭是否归来。

  “暗卫休假归来,需要及时回暗堂销假。过时不归,每过一个时辰,罚鞭刑二百,一日不归,与叛逃同罪。”暗堂来使向李朗说明情况。

  “青铭这次休假,我其实让他顺道帮我办了点事……哦对,我让他去梁城穆家帮我给穆小姐送封信,上次在苏家我和穆小姐颇为投缘……”李朗看了看暗堂来使,那人只是木着一张脸听他说,并无多余表情。“梁城离这不是一日可以来回,我之前忘记这点了,所以青铭可能因此耽误了。”

  “属下了解了,属下会向暗堂禀明,也请小少爷见到青铭后命他立刻前去暗堂销假。”

  “好,没问题。”李朗道。

  送走暗堂来使,李朗的心却静不下来了。他知道青铭做事向来靠谱,不会无缘无故过时不归,除非,是遇到了什么无法脱身的事情。会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吗?李朗此时不由怪起自己,当初为什么不问清青铭究竟要去办何事。

  现在,要怎么才能找到青铭呢?

  窗外,刚刚还是晴朗的天气,突然起了y-in霾,乌云逐渐密集,空气憋闷,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第45章 第四十三章

  乌云翻涌,雨落如珠。一把油纸伞在雨中快速移动,来到山庄正厅的时候,伞下的人缓了缓脚步,找回一些镇定的样子。

  午饭刚过,下人来通知李朗,祁天鸿找他去正厅有事要说,李朗心有惦念,不由加快脚步赶了过来。

  李朗进屋向他爹问好,祁天鸿一边拉他进厅,一边叫下人递上干毛巾和姜茶。

  “朗儿,把姜茶喝了驱驱寒。”祁天鸿一边叮嘱,一边亲自拿毛巾帮儿子掸下衣角的水滴。

  李朗抢过毛巾,他心中感动,但说不清是因为和父亲自小分离,现下对父亲的如此照料有些生分,还是男孩子本身的变扭,总之还是有些难为情。他擦了擦衣服,又端起姜茶喝了几口,祁天鸿关心的问了问他这几日的身体,突然道,“朗儿,听说你让青铭去穆家送信了?”

  “……是啊。”李朗端着杯子的手一僵。

  “哦,看来你对穆家那个丫头还蛮上心的,需不需要爹改日托人问问那丫头的意思?”祁天鸿眯笑起眼睛道。

  “啊,不用了爹,我和她也……没多熟,就是向她报个平安。”李朗没想到他爹会这么一说,顿感麻烦丛生。

  “怎么?”祁天鸿突然收起笑脸,严肃道,“你是不好意思让爹帮忙,还是怕人发现你根本没有寄信?”

  李朗背后一凉,面上维持镇定道,“我当然寄了信,爹,你现在不要c-h-a手,我这还没什么想法呢,你要是c-h-a手,我可就窘死了。”他语气里带了些撒娇的意味,把杯子放到一边,拉起他爹的手微微晃了晃。

  祁天鸿微微松下脸来,道,“哼,你和穆家丫头的事,爹可以先不管。但是那个青铭,你最近对他是不是太专宠了?”

  “……哪有?”李朗心中一怔,嘴上却反问回去。

  “我听暗堂说,这次从苏家回来,你免去了他的责罚,之前认主的训诫也没有,这次他请假晚归,你又说让他去送信,不管是真是假,怎么看都是处处维护的样子!”

  “我是觉得青铭确实也没做错什么,干嘛要罚他。”李朗小声道。

  “护主不利就是大罪!山庄养这些暗卫,就是让他们卖命的!”祁天鸿说着,拍了拍李朗的手,“要是青铭不能好好保护你,那就换一个,暗堂里得力的暗卫多的是。若是他使出什么媚主的法子祸害你,暗堂有的是办法治他。你年纪还小,对下人的一些小心思还没经验看透。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爹,爹来帮你拿主意。”

  听出他爹话里试探的意味,李朗心中涌出不好的感觉,他来不及仔细分析,嘴上便道,“没有什么事情,爹,青铭很好,我很满意。”

  祁天鸿皱了皱眉头,道,“朗儿,爹希望你今后可以更多的参与山庄的运营,断不可为了一个下奴妇人之仁。这次青铭请假,所为何事?”

  “我没问……”

  “你看你这般,哪有半点主人样子。”祁天鸿用手指了指李朗,“这次青铭回来,我看,还是交给暗堂训诫一番吧,把该有的规矩都补上。若是他真的叛逃,不管是暗堂的诛杀令,还是‘蚕心’,都放不过他。”

  “……”李朗目光一暗,道,“好的,爹,我知道了。”

  交代完该说的事,祁天鸿又和李朗闲话了一会儿,下人来报有管事来请示生意上的事,李朗便从他爹这里告退。

  他路过偏厅,无意瞥见祁昀轩和几个管事样子的人在里面议事,“西北”、“旱灾”、“朝廷”、赈灾”、“取道”几个词依稀飘进耳中。

  李朗满怀心事,无心探究,撑起雨伞,走进了雨中。

  回到西院,今日祁天鸿的试探被李朗反复咀嚼,李朗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他爹把青铭捉了去,然后又开始怀疑他大哥,他烦躁的揉着自己的头发,苦思应对之法。

  想到青铭,这几日的甜蜜与对青铭不知所踪的担忧,如同寒冰与烈火交替般撕扯着他的内心。他知道,青铭是个有事喜欢咽进肚子自己扛的人,但却心思缜密,不会胡来——忽然,李朗心念一闪,对了,青铭如果真的去办什么重要的事情,也许会在自己屋里留下以防万一的线索。

  李朗冲入青铭住的偏厢,屋子不大,布置简单,他已经来过很多次。

  他先翻找了床铺,一无所获,然后拉开屋里唯一的一个立柜,几个药瓶、两件换洗的黑衣置于柜中,一旁有块软布包着什么东西,李朗赶快打开软布,入眼却是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青色衣袍,正是在回山庄的路上他送给青铭的。自回山庄,李朗便没见青铭穿过,他只道是没有合适场合,而且也不想在青铭面前总提自己送过的礼物,久而久之,都快忘了。

  李朗的手抚上衣袍,看到青铭收得这么仔细,珍惜之意如此明显,心里涌过一阵酸甜痛楚,他拿起衣袍,想要翻找一下,衣袍下压的一张纸却飘起落到了地上。

  李朗捡起一看,上面正是青铭工工整整的字体,写的是——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两列文字结束,第三列开头有个起笔的墨点,却没有接着写下去。

  李朗想了想,眼前浮现出青铭写到第三句时,因为不好意思,起笔又收,最后把纸收起来的样子……那晚在苏家酒醉,他也没细想过身为暗卫的青铭是否能精通诗词,还有些气恼青铭对自己吟诗的木然。现在,他甚至能想象出青铭在知道后两句诗的时候,嘴角微微一挑的样子。

  换你心,为我心,始知相忆深。

  李朗把纸在自己心口上贴了一会儿,他收起思绪,继续在屋里仔细翻找起来。柜子里的各个细节、桌沿屋角全部找遍,还是一无所获。

  李朗知道,这屋里绝不会有什么暗格机关,他想着,如果自己是青铭,要在屋里藏东西,什么地方最好呢?应该是看似明显却容易让人忽略的地方。这时,桌子上的烛台引起了他的注意。

  烛台底部边沿凝固了很多蜡油,似乎比自己屋里的烛台凝固的都多,李朗拿起烛台翻转一看,它的底端全部被蜡油糊住,李朗用指甲去抠,终于,一个小纸条从蜡封中被他抠了出来。

  “青铭小哥,锡城一别,汝与李朗可是安好?先前接汝飞鸽传书,所托之事,近日有所眉目。吾探得一人,与林开是道上相识,此人虽不知林之去向,却道林曾与其言,自己先前行窃反被失主所擒,失主见其身上青玉,出价买之;大半个月后,失主去而复返,对其下药要挟,命其将玉典当至齐元当铺,并安排一番说辞,许诺事毕予其解药。林开初遇此人时间,在今年两月初,其曾道此人面如青年书生、看似温和,却下手狠毒。以上消息望对汝有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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