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骁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你连现场的情况都没看到,怎麽认为他是被强行侵犯的?”
“从敞开的浴衣和内裤的位置判断,被害人明显没有做好准备。”
还以为飞鸟有什麽高明见解,听罢徐骁哼笑著摇了摇头。“一派胡言。”
“不管抽屉里有没有被拿走的物品,总之被害人被侵犯过,这证明他在一定程度上激起了凶手的x_ing欲,凶手对男人身体有过情色幻想,他有可能是同x_ing恋,也有可能不是,从枕头盖在被害人脸上看,凶手极有可能在x_ing冲动下杀人,并非开始就想置被害人於死地。另外,被害人浴衣里还穿著内裤,证明他不想和来者调情或上床,所以当著凶手换浴衣的可能x_ing就更小了,基本可以判断在凶手进门前他已经穿好了浴衣。”
“你的推理太主观了。”徐骁皱著眉头听完随即露出了不屑笑容,“你要知道即使当面换浴衣,也有人喜欢让对方把衣服穿好再一件件剥掉,并不是每一个穿了浴衣想调情的人都不穿内裤,你完全是从你喜欢露y-in的角度去猜测,穿上内裤就表示不想上床或调情太可笑了。”
“总之,我认为被害人是在不想发生关系的情况下被强行侵犯的。”飞鸟肯定地总结完从床上坐起来,而後又补充了一点。“还有我不是露y-in癖。”
“呵呵,我们相信的是科学和证据。”怪人就是怪人,只凭别人嘴里说出的场景便鲁莽猜测,在科学的分析前根本站不住脚,徐骁随之也总结道:“总之你推理的角度完全没有依据,你的胡思乱想就留著放在你的小说里吧。”
“……”不知是被刑警的否定打击到,还是结束了推理过程,前一分锺还精神奕奕有神采的
飞鸟立刻恢复了先前的沈闷,任何细微的表情在瞬间都消失了。默默起身走到徐骁面前,飞鸟顿了顿,抬起无神的双眼。“那你要不要看我的小说?”
怪家夥的表演就像程序设定好的机器人,在活人和木头之间切换自如,徐骁对他非常规的善变感到惊讶,怔了怔道:“如果你不再问和案情相关的问题,当然可以。”
“知道了。”连说话的语气顿时都失去活力,飞鸟低著头走回自己房间,爬上床抱起笔记本电脑。
离开布置得灵异的房间,再看飞鸟那被荧幕照得惨白的面孔,气氛更显诡异十足。两人之间又冷了场,徐骁咳嗽一声,“既然没别的事,我回去了。这个案子到此为止,以後别再给警局打奇怪的电话。”
“等一下。”坐在床上的人忽然伸出手,摊开的掌心里不知何时多出一个U盘。“我的小说,你回去好好看看,希望看过之後,你能告诉我楼下那起案子的调查细节。”
“露y-in、自闭、妄想症”是徐骁接过飞鸟手里U盘时在脑海中浮现的对他的形容,敷衍地“喔”了一声,徐骁以能多快就多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让他琢磨不透的地方。
11、雄x_ing吞噬 之 隔墙有眼 (10)
身为探案的刑警,徐骁坚持不能在一个数次鄙视自己能力的外行面前示弱,虽然无法苟同宇文飞鸟对内裤的执著,但他在其他方面的推测并不全无道理,甚至还给了自己一点点启发。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昏黑的房中,徐骁放在桌上的手机拼命作响,缩在被子里的人伸手抓了几次才抓到。
“喂……”
“你还没起麽?”
电话另端传来熟悉的声音,在脑子里筛选了几轮,徐骁才反应过来是吴楚恒打来的电话。
“大半夜出什麽事了……”
“半夜?”男人感到好笑,“你开会又迟到了。”
“不是吧?外面明明是黑天……”勉强睁开一只眼,徐骁沙哑著狡辩。
“今天y-in天,看样子过会儿要下雨,快点过来开会。”
男人的态度听不出是发怒还是无所谓,说完便挂断电话,留下趴在床上的人对著手机翻白眼。
扔掉手机,总觉得被耍了的徐骁忙抓过闹表,指针准确无误地指向九点半,可此时窗外的天色漆黑一片,犹如深夜,开什麽玩笑,居然完全没听到几个小时前的闹铃。
嗯,天气恶劣迷惑了生物锺是借口之一,借口之二……就要怪那个宇文飞鸟了。
昨晚吃泡面的时候闲的无聊,电视又没有有趣的节目,原本不想碰从飞鸟那拿来的U盘,但越看那个放在眼前的小东西越觉得心痒痒,结果,徐骁非但没抑制住探秘的心理,而且一看还一发不可收拾,因为小说的内容实在精彩,害他几乎看了通宵,连梦里都是千奇百怪的事件。那个家夥的确和常人不太一样,不论是生活中,还是故事里。
顶著黑滚滚随时可能塌下来的云层,徐骁在五十分锺後赶到警局,此时同事们的脸色堪比外面的天气,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徐骁觉得自己离千刀万剐不远了。
被批评,挨白眼,认错道歉,诚心悔改下不为例。凡是大家想听的,徐骁都说了,说完便坐
下来深深低下头……偷偷打了个哈欠。
困,直到现在他的脑袋里仍浑浑噩噩,夹杂著飞鸟小说里的片段。
“今天这个会非常重要,所以我们才等专案小组的人到齐了才开始。”对於徐骁的迟到问题,吴楚恒不想在会上多说什麽,因为他刚刚收到了几份极为重要的报告。“昨天上午我和徐骁到K公司了解了孙少敏的情况,经过证实二十二日晚十点电梯监控录像里的B男就是他,他说戴鹏让他代买了一块型号为16600的劳力士手表,两人约好於是那晚便给他送了过去。按孙少敏交代的,当晚他只是和戴鹏简单聊了聊,因为时间太晚所以没坐一会儿就离开了。”吴楚恒顿了顿,扫过仍低头不知在做什麽的徐骁後道:“昨天我们把孙少敏抽过的烟送到技术科鉴别,指纹核对结果出来了,卧室里被翻乱抽屉上的指纹和孙少敏的一致。”
“这就奇怪了,遗物里并没有发现手表,而且不是简单聊聊麽,为什麽会在卧室床头的抽屉上有他的指纹?”
“我认为他可能害怕被怀疑,所以有一部分话撒了谎,我看还是应该把重点放在十一点二十
分出现的C男身上,没留下任何指纹的人嫌疑最大。”
“但如果孙少敏是清白的,他为什麽要撒谎?他撒谎的内容就是不想让咱们知道的,不想让咱们知道的应该就是对他不利的。我看他和戴鹏的关系绝没那麽简单。”
看著组员一个个认真参与分析,唯独徐骁仍在为迟到的事低头忏悔,吴楚恒走到他身边,轻轻敲了敲桌子,“你怎麽看?”
“我……”抬起通红的双眼,徐骁眼泪汪汪的,就在大家惊讶於他认错的夸张程度时,躲不过去的人忽然用手捂住嘴,打了最後一个哈欠。
“这个时候你居然……”
“我有听。”打断同事气愤的後话,徐骁抓了抓後颈,“我觉得有必要再找一趟孙少敏。”
“废话。”
同事气的小声嘀咕,白眼直翻。吴楚恒似乎也不太满意,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徐骁的肩膀,说完一句“会後我再找你单谈”,又回到白板前。
“孙少敏那边是一定要去的,另外因为李法医这几天手上排了很多工作,所以尸检报告今天早上刚出来。报告上说的基本和李法医在现场推断的一致,戴鹏因窒息死亡,身上没有发现任何伤痕,体内也没有任何残留j-in-g液,和他发生x_ing关系的人戴了r-u胶材质的避孕套,与床头那盒避孕套的材质相吻合。另外指甲缝里检测出的少量红色纤维属於衣物上的印花胶浆,通常在T恤和套头衫上比较多见。目前情况就是这样。”
“室内没有搏斗痕迹,尸检报告也证明身上没有伤痕,现在可以确定是情杀了。”
“可是这些天在调查戴鹏的朋友圈,他周围的朋友都不知道他有交往对象,连关系暧昧的都没有。”
“肯定是地下情人,秘密交往不想被人发现,而情人动了杀机,一定发生了什麽阻碍他的事。”
“你们认为凶手有可能是追求他的人麽?那个C男说不定和戴鹏有过一夜情,追求不成一气之下就把人杀了,事後还偷走了劳力士。”
“尸检报告上明确说发生x_ing关系,而不是被强暴,要知道被强暴和发生普通x_ing关系在被害人身上留下的痕迹是不同的。”
坐在一边的徐骁专心在本子上描著画,越听同事们的讨论越觉得好笑,不过让他觉得更好笑的是飞鸟那不切实际的推理,如果把指纹和尸检报告的内容告诉他,他还会坚持原有的推理麽。承认他小说编的不错,是因为里面所有设定都是他臆想的,但仅仅写了十几篇文,看了几十部小说就想靠凭空推断当大侦探,那还要他们这些警察干什麽。
“你终於清醒了?在笑什麽?”
“呃?”抬头望著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边的吴楚恒,徐骁摊了摊手,“是不是又要我陪你去找孙少敏?”
看著徐骁本子上描绘出的一个硕大避孕套,吴楚恒挑起眉尾,在套子上用力敲了敲後,开始布置新任务。“咱们两组现在同时行动,你们向孙少敏的家人了解他平时的情况,我和徐骁去K公司。关於那个C男,除了有必要再到物业重新看一遍前後几日的监控录像,另外带著录像抓图再去问问戴鹏的朋友,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