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有些褪色棉衣服的年轻女人正一脸忐忑不安的站在门外。
“你找我?”邱易打量她一眼,开口问道。
这女人长得瘦小,像似一阵风就能吹倒了,看着很懦弱。
邱易又问了她一句她是谁。
她鼓了鼓勇气才说道:“你……你是邱易吧?”
“我是。”
“我……我是……来和你说……发财他……他要把你家的狗和鸭子……给药死……”她越说越低声,表情看起来就要哭了似的。
邱易有些没听懂。譬如那发财是谁呀?
不过有人要害小山和两只大白鸭他是听明白了,顿时眉头一皱,审视着眼前女人,在判断她说话的真实x_ing。
那女人也没留意他的表情,自顾自说下去,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语气开始有些激动——
“我家发财他人不坏的,真的!他……他就是一时想差了!我会劝他的!总、总之你把你家的狗和鸭子看好了!我……我先走了!”
那女人鼓足勇气说完一番话,跑走了,还回头几次,生怕邱易在背后追她似的。
等女人走后不久,邱易琢磨了一下,回头吩咐小山看家,锁了门找村长去打探情况了。
然后就从村长口中知道了张发财是什么人。
村长刚好在家,蹲在门口抽水烟,原本板着个脸,看见邱易来顿时眉开眼笑的。
邱易把事情一说,村长就明白了。
“照你这么一说,大概是张发财的老婆梅花了。她呀,也是个可怜人呐!”
邱易问怎么回事。
村长又抽了口水烟,说道:“梅花这孩子爸妈走得早,也没个兄弟姐妹,没依没靠的,自从嫁给张发财这混小子,没少遭罪。那张发财不是个好的,在家打父母打老婆,人又好赌,每次一输钱就拿梅花撒气,他邻居家的说,打得可狠了!”
邱易最看不起打老婆的人的,何况还打自己父母,简直没人x_ing!他气愤道:“没人管他吗?”
村长摇摇头,这事谁管得了?连警察不都是口头教训几句就了事吗?而且张发财他爸妈还骂人多管闲事,谁上赶着遭骂啊!
“你婶子说,好几次看到梅花的手臂,都是青紫的,脸时不时也会红肿,都是被那张发财给打的!上次更离谱,当着众人面,他就敢照着心窝踹她,心可狠着呢!要不是及时拦住了,梅花肯定给踹出内伤了。”
“这种人为什么不离婚?”邱易觉得不可思议。
村长叹气道:“倒是有人劝过……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们做长辈的又不是认死理的人,她这个情况是实在过不下去的,哪里会干看着不理?可是梅花那孩子x_ing子弱,耳根子又软,把张发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根本不愿离的。劝人离婚这事吧,还真不好多劝。”
邱易吐槽一句:“她这是斯德哥尔摩啊!”
村长疑问:“啥思啥摸?”
“就是被人揍还揍出感情来了。”
村长惊奇道:“还有这种奇葩啊?”
“那梅花不就是?”
村长思索一下,还真是。
“对了,她来你家找你干嘛?”村长抽了口水烟又道。
邱易沉吟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她跑我家来和我说张发财要药死我家的狗和鸭子。”
村长瞪大眼道:“那他这是要使坏呀!”接着怒道:“不行!我找他去!我倒要问问他想干啥!这缺了大德的混球!”
邱易连忙拉住他,说:“她只是说,又不能证明是真的,您别去啦。”
村长怒道:“肯定错不了!梅花人好,这是给你通风报讯呢!”
邱易好声好气劝道:“您这样一去,他不认,回头又把梅花给揍了怎么办?”
村长想想,还真是,依照那张发财的尿x_ing,别人他奈何不了,回头肯定拿梅花撒气。于是他叹了口气,摇摇头。
“那你怎么办?”村长担忧的看了邱易一眼,都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被张发财盯着,怎么看都不是好事。
邱易倒不像村长那般担忧,只要小心一点,应该没什么大碍的。
而且邱易心想着,如果那张发财真敢惹自己,那就让他尝尝上次张癞子受到的滋味,还是加强版的!最好把他整怕了!心思这么毒辣y-in险,还真需要有人治治他。
邱易警惕了几日,却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心里正疑惑呢,来看他的村长幸灾乐祸的告诉他:“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那张发财起夜迷迷瞪瞪的没看路给摔断了腿,如今人在医院躺着呢!”
邱易恍然大悟,然后跟着乐了。
张发财也算是恶人自有天收了,该他的。
不过就是苦了他老婆梅花。
有次邱易从镇上回来,正好碰上她,大概是给躺在医院的张发财送吃的去吧,开着电动车,车篮子放着一个食盒。
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看见对方一边脸颊有些红肿,加上对方垂着头,额前的刘海遮住大半边脸,所以他没有看到她是不是在哭,只是整个人看上去挺低落的。
对方没有看见他,他也没有来得及打招呼。
第33章
J城。
何老爷子大寿这一日, 因着他身体不适,加上是他的意思, 所以没有大摆筵席,只是请了家里亲戚朋友一起小庆一番。
大家吃过饭,然后闲聊起来, 互相交流一下近况。
聊着聊着,避免不了一些八卦,这个问你家儿子娶老婆没, 那个又问你女儿嫁出去没,简直比人家亲身父母还关心人家孩子的终身大事。
何博最不耐烦的就是这些打着为你好的旗号盘问你隐私的妇人了, 于是主动避了出去, 不然问到他的时候, 他一脸冷漠的怼回去,她们也是挺尴尬的,他是为她们面子着想。
避出去也好, 省得她们一言不合就拉郎配。
倒是他弟弟何俊, 在这堆八卦的妇人里混得如鱼得水, 哄得她们忍不住笑意。
有阿姨问他交女朋友了没,他笑嘻嘻的说:“我长得这么帅, 追我的女孩可多了, 可是没有我喜欢的,要不阿姨给介绍一个?”
他又补充道:“最好是样貌好, 身材好, 学习也好的, 配我这么帅的刚刚好。”
那阿姨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家小姑娘般娇嗔道:“就你会油嘴滑舌!行行行,阿姨给你找个漂漂亮亮的,还要身材好,学习好——”
何俊嬉笑道:“那就谢谢啦!”
白真凤宠爱的看了眼小儿子,没注意到大儿子起身走了。
倒是何英鹤看见了,但毕竟是老爷子的寿日,在这么多人面前何英鹤也不好说他,还得维持笑脸和人寒暄交谈。
晚上,何老爷子拆开孙子送的寿礼,是一幅古画,这他没觉得什么,反而是一起送几袋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真有意思,孙子居然给他送了吃的。
何老爷子拆开尝了一下,还挺好吃,这叫固元膏的东西。他人虽老,但牙齿还硬邦邦的,所以吃固元膏嚼起来不费劲,咔吧一下就是一口。
何老爷子睡得早,吃完一片固元膏,漱口后歇息了。
第二天早早起来,他觉得人没那么疲乏了,整个人精神了点。
下楼时,家里的佣人还赞他脸色比昨天好看多了。
“是吗?”何老爷子乐呵呵的,认为是孙子送的固元膏的效果。
一家人吃早饭的时候,他逮着机会问他孙子:“博儿,你送的那固元膏不错,多买点回家,你们也吃上。”
白真凤用瓷汤匙舀了勺粥喝,听了疑惑道:“什么固元膏?”看了一眼他儿子。
何博表情淡淡的,说:“没什么。老爷子您吃得好,那回头我吩咐人再买。”这固元膏是他命令杨卓发动下属抢购回来的,费了一些心思。
儿子的冷淡让白真凤表情一黯,似乎有些伤心。
何英鹤眉头一皱,不满道:“你母亲问你话,就不能多讲两句了?”
白真凤连忙劝道:“算了算了。”她是不敢真招惹何博,反正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再说,当年是他们做父母的不好,也难怪儿子这样冷淡的。
可何英鹤就是看不惯何博这一副冷淡的样子,还想说什么。
何老爷子咳嗽一声打断了他,“行了,粥凉了就不好了。”
何博吃完,说了句“我吃完了”,然后起身上班去了。
何英鹤不满,却不再说什么。
何俊一直保持安静,等何英鹤也吃完走后,他才对他二姐挤眉弄眼的。
何珍扯了扯嘴角,不想搭理他。
家里这一副场景差不多每天都要上演一次,她都习惯了。
过了几天,何老爷子突然向大家公布一个消息——他要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修养一段时间,等把身子骨养好了再回来。
一边的何博没有半点吃惊的样子,他事先就知道了。
那天何老爷子又好奇问了他固元膏的事,何博就告诉他这是他一个故人的孙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