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明明越说越来劲,季优看着他胡诌觉得好笑,他们站的角落没多少人,刚有两个女生已经走掉了。季优把伍明明往自己身上带了带,快速地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因为你太甜了,得中和一下。”
伍明明吓得左顾右盼了老半天,像个做错事怕被抓包的孩子,脸上的红晕彻底出卖了他。他伸手推了季优一把:“那你也别动不动就发情!”
两个人手捧咖啡在商场里瞎晃悠,逛了老半天也不知道买什么。季优十年难遇的选择困难症发作,一发不可收拾,看什么都觉得不满意。
那种拜见未来丈母娘的心情越来越深切,努力想要有个好的第一印象。第一次见家长,说不紧张不现实。即使季优再怎么云淡风轻,过这一关也心里直打鼓。
伍明明看出他的焦虑但没有点破,他自己都发慌,想起当年被伍立东打进医院就背后一凉。他还真有点担心季优的人身安全,合计着大不了就牺牲自我奋力挡刀。
伍明明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心里还忍不住夸一夸自己,季优叫他好几声都没听见。季优拿着手里的咖啡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啊……”伍明明终于回过神,“没什么,去那边看看吧。”
角落里的饰品店有些不起眼,但装修的风格古朴典雅,伍明明拉着季优进去,一眼就看中了摆在柜子最外面的胸针。
“要不买这个吧,”伍明明指着胸针道,“李姝绵女士就喜欢这种臭美又有格调的东西,肯定夸你。”
季优走过去看了一眼,店员热情地打开柜子把胸针拿出来,直夸这两人眼光好。胸针的形状是只灵动的布谷鸟,中间镶着一颗洁白的的珍珠。
“我妈跟布谷鸟气场可合了,”伍明明拿着胸针仔细地看了看,“一会儿不说话就憋得难受。”
伍明明吐了吐舌头,心想这话千万不能让李姝绵听见,他还想好好活着。
店员在一旁憋笑憋得肚子疼,还得亲力介绍,扶着玻璃柜的手都在抖。季优实在是看不下去,赶紧叫店员打包去结账,有一种家里熊孩子又脑子抽疯的感觉。
没成想胸针还是限量款,就剩这最后一个了,纯手工价格贵得吓人。季优结完账回来把袋子往伍明明手里塞,伍明明好奇地把小票拿出来瞅了一眼。他看着消费小票有点蒙,上面的数字实在是不怎么好看,他抬头看了季优一眼,有点难以置信。
季优倒是不心疼,但还是想逗逗他:“你挑了店里最贵的一款。”
“好贵啊,我有点儿心疼,”伍明明语气有点恹恹的,拍着胸脯打包票,“我一定在我妈面前好好夸你!”
“那之前是不打算夸我了?”季优调笑着问。
“也要夸的,”伍明明把小票塞回袋子里,“毕竟我是花式闭眼季吹。”
季优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线,道:“适当就行,太过了你爸妈也不会信,先去吃饭。”
虽然过了高峰期,披萨店依旧人满为患,伍明明东看看西看看,终于找到一个角落里的空位置。他穿越人潮跑过去坐下,季优跟在后面差点撞到人。
这次点单伍明明道没有纠结,几乎是两分钟搞定。
他看了一眼菜单问季优:“还点上次那个小龙虾芝心的行吗?”
季优点点头,他对这些没有太多要求:“都行。”
“一份小龙虾芝心披萨,一份海鲜意面,两份n_ai油蛤蜊汤,”伍明明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对季优道,“饮料就不要了,喝白水吧,我减肥。”
“就那二两r_ou_还减肥,”季优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抱起来硌手。”
伍明明气得翻白眼,还好服务员忙得脚底打转早走开了:“硌死你!”
直到披萨上桌伍明明也没再和季优说话,气x_ing还挺大。
伍明明护食地把披萨移到自己面前,瞪着季优道:“虾是我的,面包边给你。”
“不是要减肥吗?”季优不嫌事大继续怼。
“吃完再减,我回家就绕着小区跑二十圈!”
伍明明越想越气,怎么就不能哄哄他,说两句好听的又不会烂嘴。
“那早吃完早回家,太晚了不安全,”季优完全不在乎伍明明吹鼻子瞪眼,“二十圈你一晚上能跑完吗?”
伍明明就差没拿着刀叉冲过去了,毕竟公共场合影响不好,他自诩是新时代的文明青年。披萨一块没吃先气饱了,伍明明断定季优就是故意的。
季优见他气得灌凉水,总算是良心发现没损人:“不逗你了,赶紧趁热吃我不跟你抢。”
“气饱了,吃不下。”伍明明把手里的叉子放下,强忍住内心的杀意,咬牙切齿。
季优两手一摊:“要不我喂你?”
喂你大爷,这可太欺负人了,大庭广众不知廉耻。
伍明明又灌了一大口水,心想他简直是为民除害的小英雄,就季优那张嘴祸害起人来也只有他还能稳稳当当地坐对面。
第20章 第二十章
一晚上伍明明都在怀疑人生,他觉得自己上大学的时候可能是瞎了,又或者季优心肠歹毒给他灌了迷魂汤。
这男朋友白送估计都没人敢要,也就他伍明明勇于挑战无所畏惧。
伍明明吸溜着意面沾了满嘴酱,心里合计着怎么把刚才受的气还回去。可是季优把最大的那块披萨留给了他,他又有点心软。
海鲜意面里的海鲜季优一口没吃,全进了他的肚子,伍明明虽然面上还是不高兴,心里早忘了仇恨。蛤蜊汤面上的酥皮泡在碗里一点点变软,伍明明心里的气也跟着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搅着碗里的汤气势汹汹地对季优翻白眼,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任何威慑力:“你别得意,我妈可比我能说多了,我不帮忙看你怎么应付。”
季优心里觉得好笑,又怕伍明明再次炸毛。这话和小孩子差不多,多少年都不用的俗套路,吓唬人根本不管用。
伍明明看出他想笑,心里直来火:“你别笑!李姝绵女士可是战斗机一般的存在,你再笑我真不帮你了。”
“那不行,”季优心里都快笑翻了,强装镇定,“你之前还说要夸我。”
“看你表现,之前说过的话我收回了。”伍明明咬着满满的芝士,也不想计算这一顿得胖多少斤了,先吃了再说。
美食的诱惑总是无穷大的,能真正克制住自己的大概都不是凡人。
披萨上的小龙虾相当对得起他的名字,完美诠释了如何的“小”,伍明明边吃边吐槽,图文不符虽是大家都默认的事情,但还是忍不住要批判一番。
上次在街边的夜宵摊吃小龙虾已经记不起是什么时候的事,满满的一锅虾,辣得鼻涕眼泪一起流,灌一口啤酒再继续。
伍明明突然有点怀念大学时光,一帮兄弟无忧无虑谈天说地,那时候季优还在,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季优消失的这五年,原本的八人合照总会缺一块,张佑边私底下感叹过无数次,却从没在伍明明面前提过这个名字。
大家都心知肚明,过去的时光永远回不去。时间的空白,是弥补不回来的。
伍明明越想越难过,季优和所有人断了联系,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他垂着头恹恹地问:“季优,你想见大头他们吗?”
“嗯?”季优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刚才还好好的,伍明明思维上的跳跃让他猝不及防,“怎么突然问这个?”
“找个时间聚一聚吧,”伍明明快内疚死了,“他们肯定也特别想你。”
季优喝了一口水,语气淡淡的:“当时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不恨,就是特别想见你。”伍明明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从来没恨过,也根本就恨不起来。他怕他们这辈子就错过了,也后悔自己的一时疏忽,每天魂不守舍哪怕能看到对方一眼也满足。
“对不起,”季优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伍明明已经在翻好友列表了,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太破坏气氛,嘻嘻哈哈道:“像我这么心胸宽广的男朋友早没放心上了,我跟大头说一声,下周找个时间一起吃火锅。”
“我……”季优还在犹豫,他x_ing子本就不热络,真正称得上朋友并不多,何况他内心带着歉疚,一直不太想面对,“先不急吧。”
“大头他们不会怪你的,”伍明明极力劝说,“你现在可是我家属,我罩着!”
其实程卿北和季优提过好几次,但他都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不是不想见,是真心觉得亏欠。当时他们几个找人都快找疯了,谁也没想季优一跑就跑那么远,要不是后来程卿北和他在美国遇见,还真以为是人间蒸发了。
他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没有魄力,也不够果断,需要有人推一把。
伍明明倒是很乐意做这个助力者,噼里啪啦地敲击着手机屏幕,估计又要欠下一顿饭。
季优拉着他往外走,礼物还没挑完,再不行动商场就要关门了。伍明明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我爸最近迷上了练字,要不买只钢笔吧?”
季优点点头,快速搜索钢笔专柜的位置,埋怨道:“怎么不早说?”
“刚想起来,”伍明明看着手机屏幕傻乐,估计进展相当顺利,头也不抬道,“我爸爱好太广泛了,一时一个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