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或许觉得这种事有些小题大做,但是卫辛不同,也许是因为从小就缺乏家庭温暖的缘故,他对于这种日子十分重视,甚至到了迷信的地步。
卫辛回去之后,一定会对这事心存芥蒂,毕竟他俩的结合并没有得到兽神的祝福——这种如同镜花水月的幸福,才是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一想到这,西恩差点笑出了声。
他拼命压抑住眉梢的喜悦,楚楚可怜地看着屠戮帮他掖被角,开口道:“戮哥,你可以多陪我一会吗?”
卫辛并没有等屠戮,而是径直回家去了。
他刚进门,就看见屠渝在浇花。
“你回来啦。”屠渝放下手中的水瓢,视线在卫辛的身后扫来扫去,“怎么就你一个人,哥哥呢?”
团团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扑哧扑哧地跑到卫辛的面前,“喵”了好几声,语气有些急促,听上去就像是抱怨一样。
“你怎么了,小渝惹你不高兴了?”卫辛挠着小黑猫的下巴,“你哥他还有事要忙。”
屠渝摸了摸鼻子,指着墙上的木架子说:“辛辛哥,你能在我屋里的窗边也做一个这样的架子吗?我想把花盆挂在上面。要不是我怕团团会把花和叶子都吃光了。”
卫辛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花盆里的植物少了好几片叶子。
“你这小调皮鬼。”卫辛将团团抱到花盆前,耳提面命道,“这是小渝哥哥的花,以后都不能抓也不能咬,知不知道。”
团团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
卫辛看了看花盆里的植物,问:“这是什么花,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
花瓣是艳红色的,然而花蕊却是深黑色,这种强烈的颜色对比,让本身应该娇弱的花朵染上了一丝颓丧的靡丽。
“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屠渝绷着小脸,一脸的认真。
卫辛郑郑重其事地点头。
“这个花的果实可以让原始动物变成兽人。”屠渝说。
“你确定?”卫辛十分惊讶,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屠渝手中的植物。
“确定。”屠渝说,“因为我吃过。”
“你吃过,那么说……”
“我是原始种。”屠渝接过话,“我当年无意中吃了这个花的果实,所以才变成兽人的。不过这种植物很难养活,而且只要结了果之后就会立即枯萎。五年前,哥哥还找到了一棵,但是养死了,哥哥说,这是最后一棵了,再死就没有了。等到这种植物结了果以后,我就给团团吃,到时候团团就能变成兽人了。”
再次听到自己的名字,小黑猫本来伸出去想要挠花瓣的猫爪悄咪咪地收了回来,一边摆出“我什么也没有做”的无辜表情,一边看向爸爸。
卫辛愣住了,随即进入狂喜状态:“谢谢你,小渝,真的太谢谢你了。”甚至还有些语无伦次,“做架子,我们现在就做架子。嗷,对,没错,以后都不能让团团靠近花盆。”说到这,卫辛仔细盯着小黑猫,“你说团团变成兽人后是什么样子的?他现在才六个月大,要是变成兽人的话,是不是和六个月大的婴儿一样?我是不是应该准备n_ai瓶?我觉得团团到时候一定很帅,你看他的眼睛还自带眼线。”
“我也觉得团团便成人之后会很好看。”屠渝说,“他的眼睛是杏眼的,睫毛很长,鼻子虽然高挺但是小巧秀气,嘴唇有点薄是淡红色的,还有,耳朵上会有一颗红痣,长得就像辛辛哥一样。”
卫辛笑了,说:“我的耳朵上可没有红痣。”
屠渝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着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团团的样子就是这样的。”
“这种花什么时候才能结果?”卫辛问。
屠渝的声音低落了下来:“这个我就不知道,有可能几个月也有可能一年。”
“没事。”卫辛重重地拍了一下屠渝的肩膀,“我们这也算是有了一个希望。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做木架。”
屠渝却拒绝了:“不用这么着急,辛辛哥,你还是先去睡觉吧。昨晚你都没有睡,等睡醒再做,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看着团团的。”
卫辛本来是不困的,但是经屠渝这么一提醒,睡意就涌了上来,他打了一个哈欠,说:“那我先把花盆挂起来吧。”
“好。”屠渝将花盆递给卫辛,随口问了一句,“西恩哥怎么样?你们找到他了?他没事吧?”
“没事,身体可壮了。”卫辛找了个竹篮子装花盆,然后挂在了墙上。
旭日东升,打满了一墙的阳光,恰好能晒到花盆。
卫辛满意地拍了拍篮子。
临近傍晚时分,屠戮终于回来了。
屋里十分安静。
窗外的天空依旧一片绵延的蓝色,但是照进室内的阳光已经明显变得薄弱。
屠戮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睡觉的卫辛。
卫辛确实是有肌r_ou_的。
只是由于种族的关系,身上的肌r_ou_都很薄,这在一堆强壮的兽人中间,就显得羸弱了。
然而当他蜷缩着身体的时候,整条弯得恰到好处的脊椎骨,看上去就像一把蓄势待发的弓箭,那绷紧的肌r_ou_时刻带着一股即将爆发的美感。
就像现在,让人目不转睛。
屠戮盯着卫辛光滑的背部,半晌后才往前走了一步。
卫辛醒了。
猫天生的警觉x_ing让他的睡眠很浅,即使是在家里也一样。
他回头看着屠戮,泛红的眼角带着水光:“陪他这么久才回来?”
“没有,祭司还交代了一些首领的工作,所以才晚了。”屠戮的指腹忍不住摩挲卫辛的眼角。
底下没有任何水渍。
屠戮心底松了一口气,又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复杂情绪。
原来只是因为发·情·期的缘故吗?
“怎么了?有灰尘吗?”卫辛揉了揉眼睛,“你的工作还没有交接完?这里就是个与世隔绝的小岛,又没有其他部落,你一个首领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做吗?”
“今天已经彻底交接完了。”屠戮打量着卫辛的脸色,“你生气了?”
卫辛一脸的莫名其妙:“没有啊,我为什么要生气?”
是啊,你为什么要生气。
屠戮也觉得自己这句话问得有些多余,但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按照说好的人设走?你应该生气地摔门出去的。”难道说你就这么担心西恩?想要看到他醒了,才离开?
当然最后一句话,屠戮是不会说的。
“我想留下来看戏不行吗?”卫辛掀开薄毯,对着屠戮扔了一个促狭的眼神。
也许是处于发·情·期的缘故,屠戮觉得卫辛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带了诱惑x_ing,他的喉咙有些发紧,视线不自在地转了一圈,突然发现床变大了。
“你把床换了?”屠戮说。
“换啦。”卫辛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原来的床太小了,两个人睡真的挤得慌。”
闻言,屠戮有些高兴,又有些难言的酸涩,看来对方没有打算一同居就分床,但是这张床又太大了,他根本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抱着他睡觉。
“我要上厕所,你跟着做什么?”卫辛做了一个驱赶的手势,然后“砰”地关上门。
屠戮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突然有些后悔,当初两人住在森林的时候,不应该让卫辛恢复兽型的,这样的话,他就能帮卫辛把……
屠戮假设了一下情景,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变态。
为了阻止自己再想下去,屠戮换了一个话题:“事情和你说的差不多,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卫辛的声音从门后传了过来:“当然是等着他们拆散我们啊。”
对方无心无肺的话,让屠戮脸色倏地沉了下来,目光里满是纠缠的黑雾。
卫辛嗅了嗅味道,啧,好浓。
他冲着水,心说这发·情·期真的是好难受,看来是真的要找屠戮发泄一下了。
“你这招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吧。”屠戮低沉的声音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不是。”卫辛用清水不断洗脸,“这句话应该送给祭司,在他的眼中,我和西恩大概就是那只蝉和螳螂,而他自己就是黄雀。不过你不知道吧,这话后面还有一句叫做‘不知弹丸在树下也’。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狡猾的生物。”
当屠戮总是深夜出现在他家的时候,卫辛就决定改变了计划。
他们是故意让郎柏淮偷听到他们计划的。
毕竟最完美的谎言就应该真话假话一起说。
任由郎柏淮机关算尽,也不会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进入了骗局。
卫辛推开门,脸上的清水还没有擦干:“我们现在已经把全世界的人都偏了,所以这把弹弓就交给你了,你帮我把那只黄雀给s_h_è 下来。”
说话的同时,卫辛不经意地伸出舌头,舔掉滑落到嘴唇上的水珠。
屠戮盯着卫辛唇齿间粉嫩的舌尖,忍不住靠近卫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