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世的所有经历告诉他，这样的生意是不可长久的，只有经年累月磨砺出的演技才是他赖以生存的珍宝。
苏陌又回忆起前世二十一岁时最黑暗的日子，那时候他已经跟聚星签了五年的长约，合约进行到第二年的时候，聚星工作室宣布破产，他的合约失效。
也是那时候，他发现邹楠已经染上毒瘾，并在聚星倒闭后跟着一个模特商走了。
苏陌在他们的合租房里又住了三个月，他每天的行程就是去对面的电影院买一张票，然后从早看到晚。那时候管得松，只要买票进去了，就可以在里面混上一天。也就是那时开始，苏陌有了大量阅片的经验，为之后演技的提升打下基础。
这一次，他不会续约。
他们刚进来的时候签的是一年的短约，大概还有半年到期，所以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积累作品，为之后跳槽做好准备。
“去试试看，不要告诉姚坤。”苏陌说。
“可是……”邹楠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但转头还是在担忧合约的问题，“如果姚坤知道了记恨我们，不跟我们续约怎么办？”
“那就不续了。”苏陌说。
“不续？”邹楠难以置信地瞪着苏陌。在他看来，姚坤虽然很讨厌，但是聚星工作室是唯一的救命稻Cao。如果不抓紧，难道要重新回去打临工？
“对。等这里的合约结束，我们就去申市。”苏陌说。
申市是他上辈子的福地，也是国内最最发达的国际大都市，那里的演艺公司既正规又有规模，是最好的发展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
☆、第四章
“你在开玩笑吧？”今天的苏陌似乎总在给他惊喜，而这个惊喜有点太大，令邹楠目瞪口呆。
“申市的机会更多，我们还年轻，为什么要困在这个小地方？”苏陌反问道。
丰南省的省会丰南市是小地方？
苏陌的话又一次狠狠击碎了邹楠的三观。
“申市是通往世界的桥梁，你不是要做世界名模吗？敢不敢拼一把！”苏陌道。他的声音不响，但是里面充满了自信和坚定，令邹楠为之一振。
“好！拼一把！”邹楠本来也不是纠结的人，听到苏陌这样的豪言，立刻被点燃了激情。
“你联系一下那个摄影师，挑个我们俩都没有通告的日子，我陪你一起去。”苏陌说，他不确定邹楠是怎么染上毒瘾的，那避免的最好方法就是尽量跟他在一起。
“好好，我去联系！”邹楠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三言两语就跟对方敲定了时间。
“后天，在郊区的一座工厂里，他稍后会把地址给我。”邹楠打完电话后仿佛整个人都容光焕发，捧着手机特别兴奋，“你知道吗苏陌，我特别喜欢他的作品，他有一张照片……”
邹楠一路上都滔滔不绝地叙述着崇拜之情，苏陌耐心听着，心里却总有一颗石头悬而未落。希望这一次，邹楠不要走上歧途。
第二天下午，苏陌正在家楼下跑步，接到了姚坤的电话。姚坤通知了他广告开拍的时间，并且给他争取到了一个选秀节目的踢馆名额。
“你会唱歌吗？”姚坤吹嘘完他跟省电视台良好的关系，冷不丁问了苏陌一句。
“会一点。”苏陌说。前世的时候他为自己的电影唱过主题曲，为了唱好那首歌还专门进行了声乐训练。还好有这层保障，不然姚坤带来的就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
“那就好，一个月后开始，你是踢馆选手，好好表现！”姚坤说。自从那天发现苏陌大有可为后，他可是好好盘算了一番，这次的踢馆名额是他好不容易从省台的宋制片那里搞来的，本来打算给喻晓哲，不过他昨天见到苏陌的潜力，突然改了主意。
姚坤叮嘱了苏陌一番后挂了电话，其实他一点也不在意苏陌会不会唱歌，只要长相够好，上台蹦跶两下随便唱两句，再卖个惨，总有观众买单的。
然而他刚挂了电话，喻晓哲就闯进了他的办公室，“姚总，选秀那个事情怎么样了？”
昨天晚上喻晓哲翻来覆去一夜未睡，今天结束了工作就直奔这里，既然广告输给苏陌和邹楠了，这一次的选秀他一定要牢牢把握住！
姚坤放下手机，故作淡定地往老板椅上一座，“来来来，坐下慢慢说。选秀的什么事？”
“姚二狗，你别避重就轻！选秀那个踢馆的名额你说好一定给我的，名额呢？”喻晓哲在外人前的乖巧全不见了，站在姚坤的办公桌前恶狠狠地质问道。
姚坤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有一半他都参与了，要说他们已经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喻晓哲之所以敢这样对姚坤，就是知道姚坤还要靠他搞定甲方。
“你别这么暴躁啊，还有姚二狗这个名字是能随随便便叫的吗？”姚坤端了点总监架子出来，但明显底气不足。
喻晓哲立刻明白事情不好，“姚坤，你是不是没弄到名额？”
“不不不，弄到了！”姚坤立刻说，“但是我想了想，这名额不太适合你，我就给让出去了。”
“让出去？”喻晓哲这下怒气冲天，“你让给谁了？”
姚坤早就不爽喻晓哲这种“天下我最大”的气势了，不过就是个卖屁股的，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一哥吗？“我给苏陌了。”姚坤说。
“哪个苏陌？”喻晓哲目中无人惯了，他一向以那两个小鬼来称呼苏陌和邹楠，一瞬间居然没反应过来。好好想了想，才知道是谁，“你给他了？这个名额说好是我的！”
“哪有什么说好不说好的，你先坐下消消气。你想啊，苏陌才十八岁，长得也漂亮，正符合现在年轻人的审美。你不是才接了偶像剧吗？好好演戏才是真理。”姚坤连蒙带教育，哄着喻晓哲。
姚坤说的话，喻晓哲半句也不信，除了那句苏陌才十八，直桶桶地捅进他的心窝子里。他也不过二十而已，很老吗？
“姚坤你别过河拆桥！为了这个名额我他妈，我他妈都……你居然把名额给苏陌！”喻晓哲尖利地喊道，他彻底毛了！
姚坤见他要撒泼，干脆无赖到底，“反正我已经把名字报上去了，你要还想去就自己想办法吧。”
近几年选秀节目很火，更有通过选秀红遍大江南北的先例，喻晓哲就是看上了这个才千辛万苦弄来的名额。姚坤吃准了他这一点，现在名额给苏陌了，按喻晓哲好胜的x_ing子，他一定会再想办法弄一个，好跟苏陌一争高下。
这样，姚坤就能坐享其成了，反正两个人只要有一个红了，他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喻晓哲不想就此跟姚坤闹翻，他顺了口气，说道：“你替我组个饭局，我要见宋制片。”
姚坤达到目的，笑容满面地答应了。
最后，姚坤把饭局约在了第二天晚上，而当天早上，苏陌和邹楠一大早就从家里出发了。
摄影师叫做谢澄，出道大约五六年了，拍了很多照片，有人物照也有风景照，听邹楠说还做过个人影展，在圈子里小有影响力。
他们坐了头班公交出城，拍摄地约在郊区的一座厂房。谢澄发来地址的时候解释过，因为他这次的主题是机械。
到了目的地，苏陌本以为会迎来喧闹的工厂环境，却发现这里杂Cao丛生，生态及其自然，也没有工厂的喧闹。
“邹楠？”有人从厂房里跑出来，手上拿着单反相机，向他们招手。
“你好。”邹楠快步走过去，“我是邹楠，这是我发小苏陌，也是平面模特。”
“你好，幸会。”谢澄个子不高，穿了件白衬衫，笑得像刚出学校的腼腆大男孩。
苏陌跟他握了手，然后自我介绍道：“我是苏陌，是个演员。”
谢澄很自然地点点头，也向他介绍了自己，并没有计较邹楠和苏陌说得有出入。随后他把两人带进了摄影棚。
“今天我的助理回老家了，我还正愁没人帮忙，你能帮我拿拿反光板吗？”进去后，拍摄场地已经搭建起来了，里面有不少废旧的机器，正好符合谢澄的主题。谢澄手忙脚乱得理出了一个可供化妆的台面，然后把一套化妆名放在邹楠面前，非常不好意思地对苏陌道。
“可以。”苏陌对这个谢澄很有好感，他本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像在圈里小有名气的资深人士，反而像个初出茅庐的菜鸟。大概正是这样的真诚，打动了苏陌，他欣赏所有认真对待工作的人。
“谢谢谢谢！”谢澄连声道谢，然后去了一边摆弄器材。
邹楠则对着一堆化妆品，沉默良久。他转头问苏陌：“这些东西怎么用？”以前他们拍照都是化妆师搞定，乍然要自己弄，邹楠半点摸不着头脑。
苏陌前世在剧团的时候给自己上过妆，略懂的一点，眼界也比现在的邹楠不知道宽广了多少，立刻把这个任务揽到自己身上。
整整一天的时间，苏陌又当摄影助理，又当化妆师，东跑西走得时间过得飞快。
而谢澄一摸到相机，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从新嫩学生，一下子成了战场上挥斥方遒的将军。如何摆姿势，要什么表情，哪里不到位，哪里太多了，他全都能精准地道出。每次按下快门时都无比自信。
他们中午CaoCao叫了外卖，又进行了下午的拍摄。
中午吃饭时，谢澄对邹楠赞不绝口，“你很有天赋，镜头感特别好，将来肯定能红！”谢澄说话很朴实，但是对邹楠而言无疑是一剂强心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