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不以为然,紧接着把苏千荨成套的极品御魂拆开喂刚赌的差劲御魂,多出来的再卖掉,理直气壮道:“谁叫她先犯贱招惹你?真以为我傻呢,在背后撺掇她老相好们带头搞鬼,挑拨离间。得亏这游戏个人练个人的,不能攻击玩家,不然我出动整个寮追杀她,让她一夜变新手,小号都没法开。”
“你这么心狠手辣……”姚若邻眼风扫过秦少游一半迎着灯光,一半陷入y-in翳的轮廓,这人生气的时候温文儒雅的五官才会显出几分凶相,看起来比寻常深刻英挺,高高的鼻梁线条流畅得宛如刀锋,教人很有想上手摸一摸的冲动。
他与秦少游一般高,挨得又近,鼻尖颇容易撞到,从中喷出来的s-hi热气息像羽毛拂过他脸庞,衬得秦少游现在将他压在墙壁上的动作,怎么看怎么不正经:“……我以后都不敢得罪你了。”
秦少游抬眼望他,眼睛亮得姚若邻心头一颤,抿着唇笑了笑,样貌又温柔起来:“你现在是我上司,骑在我头上、掌管着我生计的人,我不敢得罪你才是。陛下,您看小人这仇替你报的可满意?”
姚若邻被他服软的态度逗得心情颇愉悦,连日来冷战的闷气消散不少,忍着笑趁热打铁地追问道:“朕且问你,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送花和甜品是不是想追我?先扬后抑,两面三刀,你寮里擅长y-in招耍诈的军师不少啊。”
“你都知道了?”秦少游有一点点惊讶,但又不算太诧异,他奇怪的示好举动就没遮掩过。姚若邻若是起疑,有心打听,寮里那些叛徒们绝对会第一时间偷情报告知。于是他大方承认,坦坦荡荡地说出心底藏了很久的想法,“他们出的那是馊主意,谁听谁傻——不过我确实想过认真追求你,在得知你是女孩子以后。”
“那见了面,发现我是男人以后呢?我发小们都打趣我,说你一点转变都没有,显然是被美色迷惑,荤素不忌,男女不拘。”所有话既然都摊明白了,姚若邻也不怕羞,直白地说道。
秦少游像被开水烫着了似的猛然缩回手,脸色亦变了变,整个人僵在那里不说话不动弹,一副如临大敌的惊恐模样。
姚若邻心中有了数,用力推开他,点了电梯按键,一边整理被秦少游扯乱的衣襟,一边等着电梯门开启。临进去前,轻轻蔑笑了一声,秦少游仿佛听到他说:
“我不喜欢男人,更不会喜欢你。看把你吓得……”
作者有话要说:
数月后,某天夜晚。
姚若邻看着特别晃的天花板,难受道:你成心报复是吗?
秦少游变本加厉:是啊,你吓坏我了,需要做点运动压压惊。
ps.改了一下攻报仇的细节,y-in阳师这游戏,没有御魂比没有式神还恐怖。关键是御魂还没法拼,出不了货就是死活出不了货。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早冬时节,这座南方城市的温度跟心电图似的忽高忽低。姚若邻洗漱时天色还算敞亮,比昨天淅淅沥沥下一整日雨,到处都是黑压压一片看着舒畅,他颇有些畏寒,方圆又只有他们这小区里一栋一栋高楼孤独竖着,四边不靠,冷风时时刻刻拍打窗户,尚未吹到身上就能感觉到一阵刺骨寒意。姚若邻搬家一切从简,衣物甚少,现在还穿着薄薄的秋款睡衣,在家里便长时间开地暖。
秦少游住在他楼下,门对门,窗对窗只隔着一层墙的楼下。每天被天花板传来的热气热得发燥,翻出了夏天的沙滩短裤,工字背心,挖着哈根达斯窝房间里跟父母聊视频。
秦少游妈妈本想问问儿子缺不缺秋裤,新织了几双毛袜子什么时候寄过去,一见他这打扮,老花镜都差点摔了:“少游,你新公司搬去海南了吗?”
“没有,我还在省会呢。”秦少游觉得有点冷了,把电脑桌上的小风扇关掉,抱怨道,“我楼上一富二代,钱多烧得慌,十几度也开地暖。一回家就像进火炉子里一样,温度就没降下来过,搞得我都怀疑他根本不懂怎么关掉这玩意儿。”
他妈妈便笑:“你蹭人家的暖气过冬还背后编排人家,真关掉了又有得你哭……听天气预报说你们那儿未来两天可能会下雪,你衣服够穿吗?被子厚不厚啊?你姑妈做了点芥菜团子,我连着袜子帽子给你一起寄过去?”
秦少游心忖我都想睡凉席了,哪儿还需要盖厚棉被。但又十分嘴馋家里的味道,连忙点头:“好啊好啊,妈你记得寄顺丰,我中午就能吃上了。”他妈妈是特殊工种,提前退休了,整日在家早睡早起,无所事事。一看时间都八点了,儿子还穿着睡衣不动,又问:“你不去上班吗?打卡要迟到了。”
“我今天轮休呢。一大清早就被楼上热醒了。”秦少游嘀咕,“要不是我老板,我就一老虎钳剪了他家线路,看他拿什么开。”
他妈妈耳朵尖,听见了又数落他:“不是你也不能祸害邻居……哦?你楼上是你现在的老板啊?男的女的?多大年纪?你租的新房子不是单身公寓吗?”经常给家里小辈相亲的兴致又冒出来了。
秦少游随口敷衍了几句,浑说姚若邻人矮貌丑,嘴阔体胖,看上一眼,后悔半年。您就别给我那暴发户低学历的老板物色对象了。秦少游妈妈便打消了继续询问家庭条件的念头,心里盘算着儿子的顶头上司胃口好,打包食物的时候特意多准备了两份芥菜团子和其他自家做的糕饼,叮嘱秦少游有机会就捎给他老板。
与此同时,楼上被编排成黑矮胖子的姚若邻换冬天的厚衣服前称了一□□重,他脱离父母独居的条件之一,就是不能三餐混乱,比在妈妈身边还瘦。偏偏他没人盯着就想吃吃点饭菜,不想吃就喝点热可可果腹,特怕过年回家被父母抓着上秤。
电子屏显示他比上个月吃蔬菜沙拉还瘦了两斤,再减点就要被划入营养不良的范畴了。姚若邻又烦又愁,临时列了张单子让秘书按照这上面的食物准备三餐——那是他看过方祁连女朋友减肥禁食的清单,凭记忆编的食谱。上面全是油腻或者糖份高的东西,秘书不禁跟着愁:“姚总,我们公司附近的商业街不卖鹅肝,要从市里专门订。”
他目前都在公司里解决饮食,秘书喂什么吃什么,姚若邻想了想,说:“你看着办吧,怎么吃容易长胖就怎么准备。”
于是秘书欣然从同事们爱去的那家快餐店,打包了店里米粉搭配各种排骨汤的套餐。
姚若邻换好大衣出门取车,秦少游占了他常停的车位,害他只能找个边角停。这小区虽然入住率不高,但是地下停车库未设门禁,来看房子的客户常常把车开进去乱停,姚若邻发现自己被一辆陌生的吉普车堵着,气得桃花眼都变圆了,找物业投诉后,干脆打车去公司。
没成想屋漏又偏逢连夜雨,还未拦到车,天际忽然滚过一道闷雷。姚若邻就听到雨丝沙沙作响,骤雨夹着雪点铺天盖地而来。
他冷不防被浇得浑身s-hi淋淋的,躲都躲不及,冒着雪点跑回车库。一面生气地拼命戳电梯按键,一面通知秘书他下午再去公司,记得把早饭送到他家。
那秘书也是新招进来的应届女毕业生,负责处理姚若邻在公司里的琐碎杂事。她依稀知道老板住在公司附近的花园小区里,可忘了问具体地址,看姚若邻语气不善的样子似乎也不打算提醒她,只能在门口跟保安交涉。
保安记不熟新业主的名字,但记得姚若邻极其出挑的外貌特征,只告诉她好像住在C区,剩下的他也不清楚了。秘书便踩着高跟鞋在C区那片急得乱转,无头苍蝇似的不停打量每家每户的阳台和飘窗,仿佛看晒出来的衣服就能辨认她老板住哪儿似的。
说巧也巧,秦少游吃完冰淇淋还热得冒汗,坐飘窗上打开窗户一边吹风一边打游戏。他余光瞥到一个打扮正式的白领拎着快餐盒蹲绿化带里焦灼不已。仔细一瞧,那不是他部门同事想追的女秘书吗?立即裹上大衣,趿拉着棉拖就下去了。
“小陈?你不上班怎么跑这儿来了?”
陈秘书捏着手机处于要不要给姚总打电话的天人交战中,蓦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扭头看见秦少游,登时心花怒放,眉飞色舞道:“秦组长!你也住C区?姚总要我给他送外卖,我不认识路……你知道姚总住哪栋楼吗?”秦少游瞬间明白过来,职场新人,经验不足,于是憋着笑,指指自家的格子窗帘说,我住那层,再上面就是姚总。
“咦?你们是邻居……”陈秘书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表情有点微妙。
秦少游掏出门禁卡在单元大门上刷了一下:“再磨蹭,你当心挨骂扣奖金。”
陈秘书自觉闭紧嘴巴,追上去时鞋跟踩到青苔扭了一下,只敢小小闷哼一声,一瘸一拐跟着秦少游走。秦少游在电梯里才发现她眼线花了,好像委屈害怕得在抹眼泪,不免心软道:“你怕什么啊,他再凶只是骂两句,就当老板在放屁。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被领导骂得狗血淋头,四十多张图纸直接朝脸上甩,还孙子似的一边捡一边说骂得对。”
那姑娘扑哧笑了一下,眼妆花得更厉害了,秦少游看她凄凄惨惨的样子突然生出英雄救美的心,接过她手上的早饭,说:“我去敲门好了,你躲我背后晚点出现,挨不挨骂心里有个底。”
出了电梯,陈秘书在过道里竖起耳朵听着。内部并不是电梯正对着房屋大门的设计,秦少游拐个弯儿绕进过道尽头,才看见姚若邻家白色的防盗门。他上前漫不经心地敲了敲,里头闷闷的声音问:“谁?”
“送外卖的。”秦少游掐着嗓子故意装陌生人,想逗逗姚若邻。
姚若邻从浴室里出来的脚步忽地顿了顿,暗忖我什么时候点了外卖?一边穿浴袍一边顺手拿了个珐琅花瓶:“你进来吧。”开了门锁后缩到门边,等着外面推门了,猛力给那人一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