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买了两杯热咖啡,低声跟姚若邻打小报告:“他非要跟着我来,就是听说我们公司年轻漂亮的姑娘多,特意来相亲的。”
姚若邻眼风从他脸上扫过:“那把你们两个塞一间房,岂不是妨碍了鱼头摆脱单身?”
秦少游摸摸鼻子,嘴巴又开始损好友:“你别看他头大,胆子其实可小了,借他一个狗胆都不敢搞419,让他住单间也是浪费。”
“借你的狗胆给他,说不定就敢了。”姚若邻习惯x_ing驳他一句。秦少游抿着咖啡自觉认输,不跟以前那样句句都要顶撞回去,连番气姚若邻。反正白天姚若邻说什么就是什么,到了夜里便换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主动服软一点儿也不吃亏。
等上了飞机秦少游才知道,他们都是商务舱,级别高的领导则是头等舱。姚若邻跟廖副总自在的喝香槟,他却只能听手边一个外国友人cao着一股东北大碴子味的口音,不停地讲老掉牙的中文笑话。
飞到一半,鱼头忽然出现在过道旁拍了拍那外国友人,中文夹了一点蹩脚的英文说服对方换个位子。挨着秦少游神神秘秘地说:“我刚打听到,他们落地后准备打沙滩排球,抽签分队伍。我告诉你抽哪根可以和姚若邻分一组,你让着我点呗。”
秦少游瞥他一眼:“我跟姚若邻一组,我再故意输给你,他不得揍死我!”
鱼头做了一个怪秦少游不懂事的表情:“赢的一方抽签决定输方接受什么惩罚。你不是不想跟我睡一屋吗?我写了张换房间的字条混里面,我赢了我就抽这张,把姚若邻换你房里去。”贴他耳边蛊惑人心的说,你们好容易出来度回蜜月,不就缺一个烟.雾.弹让你们不惹人怀疑的、顺理成章的、正大光明的睡一个被窝吗?不然整个假期分房睡,你甘愿清心寡欲,你们家姚总还嫌弃你早衰呢!
“什么度蜜月啊?两三天也叫度蜜月?还带着你们这么多电灯泡?”秦少游推开压身上一团肥r_ou_,顿了顿,摸着下巴老谋深算道,“打球赛要输,不能靠对方放水作弊,太明显,赢了人家不认账,要开局前就先作好弊……后勤部门有个一米九几的关系户,他大学是念体育的,胆子特别大,经常赢领导的球。”
鱼头心领神会:“我想办法把他弄过来。”
秦少游瞧他那积极样,比彩票中了五百万还兴奋,忽然好奇道:“你看上谁了?跟兄弟说说,我帮你出出主意。”
鱼头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声说:“姚若邻手底下那个年轻女秘书,她是我老乡,还是我师妹。”
“小陈啊……”秦少游顿时打起精神,露出一副大j-ian臣终于买通皇帝身边的宫人,以后大把机会对皇帝为所欲为的憧憬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
陈秘书:我只会效忠于给我发工资的老板。
姚若邻(皮笑r_ou_不笑):这么想“篡权”,以后她的工资从你工资里扣好了。
秦少游:好,我是她直系老板了。小陈,你现在可以出去了,记得锁上门。
姚若邻:……我收回上一句话行吗?
晚上还会写一章,补昨天的更新,到时候存稿箱会设早上六点。新规定不能写嘴以下的内容,度蜜月就玩点别的秀恩爱吧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飞机抵达塞班岛已是五个多小时以后。时近中午,众人乘着当地接待的车赶往酒店,一边高喊着饿死了,一边急匆匆收拾停当,先找餐厅集中吃午饭。
因为人数太多,众口难调,很难摸准哪些人爱尝鲜想吃当地美食,哪些人被中餐养叼了嘴吃不惯另类口味,这第一餐便保守的选择吃川菜。姚若邻那桌一水的部门主管,秦少游一根筷子都挤不进去,悻悻地坐了自己部门的位子,吃着这头,望着那头。
他还记得最初跟姚若邻见面约自助烤r_ou_,姚若邻只象征x_ing的咬了两口就转头去拿没什么滋味的纸杯蛋糕,似乎不太能吃辣。偏偏川菜又是出了名的辣,相对于口味清淡的人来说,咬一口舌头都会麻得没有知觉。
秦少游在红彤彤的辣油里捞水煮r_ou_片,见姚若邻也夹了这道菜,提心吊胆地等着他吃下的反应,自己却不留心r_ou_片里裹了几颗花椒。那边姚若邻没事人一般吃得欢畅,这边他就被麻得浑身一个激灵。
同事多嘴说了他一句:“秦工怎么吃得脸都涨红了,跟喝醉了一样。”
整桌人哄然大笑,引起了姚若邻的注意。他的目光越过中间挡着的那几个人肩膀,看到秦少游猛灌饮料,如避虎狼似的把碗里的花椒往外挑。不禁随口问道:“是谁想到要吃川菜的?能在国外寻这么一家地道的川菜馆子可真不容易。”
廖副总也吃得鼻尖冒汗,含糊地说:“馆子是我定的。以前带儿子来玩过两三次,朋友认识这儿的老板娘,说她移民前是土生土长的川妹子,绝对正宗的家乡风味。”窥了姚若邻的脸色半晌,复又老神在在的试探他,“姚总吃不习惯?”
姚若邻不予置评,只是模棱两可的建议道:“大鱼大r_ou_有点多,缺几道简单清爽的素菜。”
于是各桌添了几道青菜茄子之类的家常小炒。
秦少游吃得津津有味之余,还暗自思忖着,姚若邻他果然怕辣。
酒足饭饱的午后,领导没什么特殊安排。拖家带口的以小家庭为单位租了船出海,单身的男男女女们则穿着清凉,互相约着去冲浪,骑水上摩托。
鱼头满心满眼都惦记着追求陈秘书,瞧她躺在沙滩椅上,戴了墨镜眺望着海上冲浪的同事们,时不时飞个吻给她的小姐妹助威。心里痒痒的,生出一番表现欲,缠着秦少游给他当托儿,两人来一场水上摩托比赛。
姚若邻有些轻微的洁癖,很怕沙滩上堆长城打沙仗的小孩子殃及他,刻意换了长裤长袖,裤脚扎起一圈,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踝,趿拉着人字拖,沿着海岸线走到秦少游背后。听他跟出租摩托的人交涉,兴致勃勃道:“你们比赛?带我一个吧。”
鱼头警惕地瞥着姚若邻:“我想冒昧问一句,你技术厉害吗?”他活了三十来年,在水里唯一的丰功伟绩就是大学赢了一次游泳比赛,用得狗刨。
姚若邻谦虚道:“不怎么好。”
但秦少游在溜冰场上吃过他“从来没溜过冰刀”的亏,对姚若邻的自我评价不太相信,以手掩着嘴凑到他耳边:“给我个面子,让他一回。待会儿我们单独玩,随便你怎么赢。”
姚若邻咬了咬下唇,特无辜的看他一眼:“我真玩得不怎么好。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秦少游笑眯眯的,一字不吭,心说信你就有鬼了。
少顷裁判一吹哨,姚若邻便打头冲了出去。秦少游慢悠悠在海面上行驶着,回头望了一望鱼头,他堪堪发动了摩托,穿着救生衣死活不敢往深海里开。他就忍不住哀声叹气,不是兄弟我不肯放水,你这也太不争气了,再拖下去,咱们家若邻得绕一圈回来了。
鱼头仿佛也察觉到姚若邻差不多该兜圈子回来了,自暴自弃的让教练带着他开到秦少游身边,委屈不平道:“你媳妇儿不是技术不怎么样吗?这叫不怎么样?这是中文意义的不怎么样?”指了指远方某个小黑点。
秦少游耸耸肩,表示无奈与遗憾:“他以前在游戏里还说他家贫人丑,一米四九呢。”
“樱吹雪这人怎么这么讨人厌呢……”被秦少游眼刀一杀,鱼头又讷讷改口,“怎么优秀的讨人厌……”
秦少游安慰他道:“傍晚不是还要打沙滩排球?他有夜盲,一旦太阳下山就是有国家一级运动员的水平,肯定也没法赢。”
鱼头满脸幽怨:“他有夜盲,所以不参加了。千算万算,就是棋差一招。”
秦少游扑哧一笑,尽量憋着不幸灾乐祸得过了头,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没事,总会有你表现的机会。”
谈话间背后响起一阵马达轰鸣声,姚若邻折返回头,停在他们两人对面,摘下头盔,脸色有点尴尬:“你们说比赛,怎么就我一个人傻乎乎跑到了终点。”说着捋了一把刘海,额头中间显出一个美人尖。
他们离海岸边近,冲浪的人都陆续上岸休息,陈秘书起身去挽她闺蜜的手,站在潮涨潮消的浅滩上,一打眼就看到了姚若邻光洁的额头,说笑道:“姚总居然还长了美人尖,如果下巴那儿再有一道美人沟,岂不成了林青霞?”
鱼头也学着捋刘海,他也有个美人尖,且长得比姚若邻的标准:“长美人尖就是林青霞,那我也是林青霞了。”
“你?”秦少游上下逡巡一番,揶揄道,“梵高笔下的林青霞吧。”
“骂谁长得抽象呢?”鱼头踹了他一记窝心脚,力道不重,踢在身上跟挠痒痒似的。
姚若邻原本就有点护短的x_ing格,一瞧秦少游被欺负了,便跟他沆瀣一气:“实话是比谎言难听一些,听习惯了就好。”
鱼头咬牙切齿,脸黑如炭:“你们知道什么叫狼狈为j-ian吗?你是狈,秦少游是狼,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就诠释了这四个字。我是正常人,我不跟你们两只动物一般见识。”鼻子里哼出冷气,上了岸,气鼓鼓地回酒店。
秦少游追姚若邻追成了条件反s_h_è ,见鱼头真的走了,下意识跟上去,好言好语的说:“开个玩笑嘛,你又不是气量小的人。”
鱼头越走越急,他越追就越紧。远远地看到酒店纯白色的外墙,竟不知从哪儿冒出大股黑烟,烟雾里一点橙红的火光忽明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