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爬了四楼,楼梯间只剩下他吭哧吭哧的粗喘声,忍无可忍之下,一把抓住了清风的手臂“他住几楼,我还要爬几层楼才到。”
“他住十楼,医院的电梯烦得很,索x_ing爬楼比较快。”清风习惯了上下楼梯,医院的十层倒也不是问题,但是牧苏这种做惯了电梯的人,已经觉得胸腔的空气被抽干了,擦了擦脑门的汗,忍不住破口大骂“早上就吃了这么一点j-i蛋饼,为了送这个破粥,值得吗?”
清风替他揉了揉脑门上的冷汗“不如你在大堂等着,我自己上去。”
手被一把拍掉了“你在讽刺我不行吗?不就是十楼吗?剩下八层一眨眼就到了。”说着两阶一步继续爬着,身后留下了清风满带笑意的提醒“还有六层,别爬错了。”
爬到了最后一层,牧苏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抓着栏杆粗喘着,清风悠哉悠哉的走上来,两人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看什么看,我只是在进行正常的生理换气。”牧苏s_h_è 去的小眼神满是不悦,清风只是走过他的身边,使劲的揉了揉他的脑袋“正常正常,就是你这个小风箱的声音有点大。”
“去你的!”
好不容易走到了柯澄的病房门口,柯澄正低头看手机,抬眼便见着了提着保温桶而来的清风以及身后那个气喘吁吁的……小男孩。
“你们……这是干嘛去了?”他放下手机,下意识的稍稍坐正了一些。
清风贴心的拉过了折叠椅示意牧苏坐下,扯了几张纸替他擦去脑门上的汗水“电梯太慢走着上来的。”
听着解释,柯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你倒是很淡定,以前八楼每天上下跑,看起来成果倒是很不错。”
“八楼?你每天都要跑这么高吗?”牧苏微微蹙眉侧头问向清风,清风忙碌着手中的事情,只是轻描淡写一句“以前家住八楼。”
“你们家不安电梯吗?”牧苏并不知道那是老旧小区,并没有电梯“什么破开发商,电梯也不装。”
一句埋怨引来了柯澄和清风双双发出笑声,“也许是他们建楼的时候忘记装了。”
清风将舀好的粥递给柯澄,顺道问了问今日的情况,得知已经好多了,便稍稍的放心了一些。
牧苏瞅着清风这二十四孝护工的模样,便厚着脸皮开口道“我也要。”
“你不是早上才吃了三个j-i蛋饼吗?”清风着重强调了“三”这个量词,牧苏只是努努嘴“爬了十层楼,我饿了!”
“可是碗筷只有一副,你要怎么分着喝?”清风总觉得牧苏在无理取闹,他调皮却还不至于连病人的早饭都要抢。
“我不管,我饿了。”这一举动在清风看来是无理取闹,但是在柯澄看来却像是对清风的撒娇,清风不见生气,反倒是面露无奈,他只能低头继续喝着没什么滋味的粥。
“等会儿带你再去吃一点。”伸手扫了扫他的头顶,以示安抚,牧苏孩子气的鼓着腮,有些怨念的盯着柯澄手中的粥“你不给我喝,一定是觉得煮的没我好,怕丢脸!”
这样的理由都能被找出来,清风不得不佩服牧苏的思维逻辑,也不忍心和这么一个“小孩子”斗气,便顺毛捋着“是是是,您是谁呀,煮粥本事天下第一,我喝一口滋味无穷呢。”
“虽然你不肯给我喝粥,但是小爷我不计前嫌,可以继续煮粥给你喝。”
柯澄看着牧苏的眼神,满是温柔,嘴角一直微微上扬,就像在看一个小孩闹着要糖吃,尤其是那得意的小眼神,有意无意的炫耀着什么。
就是这样一个极度容易看穿的动作,在柯澄心里却有些不是味儿,好像突然间清风心中在意的人已经变了。
清风拎着水壶出去打开水,留下牧苏一个人留在病房里照料床上的病人,牧苏一双大眼珠子提溜乱转,欲要和柯澄搭话,虽然对这个人印象不大好,但是这个人好像特别了解清风的过去,这不代表他对清风不好奇嘛。
“你的眉眼真漂亮。”还未开口,迎来了一句柯澄的夸赞。
“什么?”牧苏瞪大了双眼,还以为其中有什么深意。
“眼睛葡萄似的,一看就是好孩子。”说着手指从他眼前掠过,惹得牧苏一阵痒痒“难怪清风拿你没办法。”
牧苏反倒是不乐意了,怎么听怎么像是骂他的“有话直说,我已经初二了。”
“就是表面上的意思。”柯澄带着满满的笑意低头喝着粥“不过你好像对我的敌意特别大。”
“我?你想多了,你喝的粥还是我们家的呢。”牧苏很不愿意承认,他的确看柯澄很不爽,尤其是那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明明就是一个俗人,特别俗的人。
“你们家,清风一大早去你们家呢?”柯澄一下子便抓住了这个点,牧苏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昨晚睡我家的,谁让你胃出血,害得他回不了家。”
“噢……”简单的一个字,气的牧苏七窍冒烟,人家因为自己回不了家,怎么就这个反应,真是一头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你们认识多久了?”这下终于进入正题了,牧苏直白的问倒是让柯澄有些意外。
“应该……”掰了手指算了算“清风今年十七岁了,七年了。”
“我知道,七年之痒嘛。”牧苏说秃噜了嘴 ,害的柯澄差点将喝进去的粥喷了出来,艰难的忍着笑意“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牧苏只是脑子里突然过了这个词,又听他说道“这个词不要乱用,不然要挨揍的,清风揍人很疼的。”
第49章 放过与放下(12)
“他揍过你啊?”牧苏很是八卦的问道,柯澄耸耸肩“不过他替我揍过别人,一些惹事寻衅,我天生手无缚j-i之力,都是清风帮我揍回去的。”
“自己惹的事自己揍,凭什么要他帮你。”牧苏见柯澄喝的差不多了,将保温桶拿了下来“大马路上胃出血都能让他碰上,真不知道是不是他欠你的。”
牧苏的无心之言却正好戳中了他的心,柯澄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身后却传来了敲门声,一个身穿白色运动衫的男生站在门口。
“你是来探病的?”牧苏许久没有见到谈凌了,以为他是专程来探望住院的柯澄。不过回头一想昨日和清风的聊天内容,这俩人到底是掰了还是没掰呢,那他要不要邀请谈凌进去,万一俩人和好了,清风又该伤心了。小孩蹙着眉头思量着,很是苦恼,即便这件事和他关系并不大。
“人都好的差不多了,你才来探病啊。”牧苏一副质问的架势,倒是惹得谈凌在他的额头上弹了弹“你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的?”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不要好的?”一句话丢出,瞬间砸裂了两个人强装的笑容,牧苏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这俩人真的掰了,那清风就不用伤心了,可是转眼一小,牧苏又觉得这样好像不太符合他心里的走向,奇奇怪怪的。
“这是什么原因住院了?”谈凌硬是找出一个话题来,牧苏故意夸大了病情“没事,就昨天割掉了一个胃。”说的风轻云淡,差点将正要坐下的谈凌吓得摊在地上。
柯澄噗嗤一下,扭过头去“只是胃出血,他吓你的。”
谈凌笑了笑,看着牧苏“你怎么这么坏,我不过就错怪了你一次,每次见面都要狠狠的捉弄我一番。”说着伸手使劲的捏了捏牧苏的鼻尖“你真是很可恶啊。”
“嘁,我的心眼多大你不记得了?别说一次了,半次我都能记你半辈子。”说着拍掉了谈凌拧着自己鼻子的手,轻轻的揉着“等清风打完热水回来,我们就去吃饭了,这个人交给你了,别什么事都让清风管,又不给人工资的。”
说完,牧苏转身出了病房,留下柯澄和谈凌两人,相看两尴尬的,清咳了两声,谈凌更是不自在。
柯澄反倒是一直温柔的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先开口说话。
“你该不会又喝酒喝太多了吧?”谈凌的视线不敢撞上柯澄“出什么事儿都不要糟蹋自己,胃喝坏了,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你对我说话真规矩。”柯澄本是无察觉,一直以为谈凌就是那副客气模样,可是直到刚才才发现,其实他对人的距离没有自己想象的远,或许特例只是自己“牧苏那样的才让你没有这么gentleman吗?”
“我一直把你当作志同道合的朋友,很欣赏你的特立独行,你的才华,你的果敢,不过……”谈凌的犹豫彻底令柯澄不再有什么期待“不过不能做最好的朋友是吗?”他知道谈凌的答案,谈凌给他的始终只有这么一个答案。
“抱歉……”
“抱歉的是我,从头至尾都未曾想过与你做什么朋友,我要的只是一种答案,如果答案不是我想要的,我们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柯澄的手指紧紧的攥着被子“谈凌,你最大的优点是对谁都好,你最大的缺点是,你怎么对谁都这么好。”
“欣赏有什么用,我的特立独行,我的才华?那个叫牧苏的小孩调皮捣蛋,嚣张乖戾,但是你给他的态度不一样是欣赏吗?这是不是所谓的‘通货膨胀’,你的欣赏没有太多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