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不说,那位大爷就不会知道吗?周轶对苏清和的认真有些不太理解,但是心里虽然有想法,脸上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他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仿佛苏清和说的是一个重大的秘密任务。
“还有——”眼看着周轶正要起身离开,苏清和又叫住了他,“碗,你洗。”
周公子的表情慢慢变得苦逼起来,他看着苏清和完全不准备跟他商量径直离开的背影,脑海中突然有凄凉的背景音乐响起,他觉得自己应该去阳台上吹吹风。
林睦看着合上的门,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纸条看了看。其实这个行列式还有另一种解法,但是好像没有告诉苏清和的必要了。他将东西收好,准备去坐电梯下楼,没想到拐角的地方有个人在等他。
“你怎么来了?”林睦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脸上有惊讶一闪而过,但很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男人冷着一张脸,看向他大衣的口袋,面无表情,“这个案子你别查了。”
“陆警官这是认输了?”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眼睛亮的仿佛流星的光。林睦笑着看着眼前的男人,“我不喜欢半途而废的游戏。”
既然开始了,就得玩到底!林睦的眼睛里闪过奇异的光。
男人似乎对他的反应很不满,声音也冷了下去,“我是你的上司,你私自将物证带出来已经是违规了,我可以给你停职处分。”
“我申请过了。”林睦显然被激怒了,脸上的笑也无迹可寻,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里隐隐有危险的光。
“不听命令擅自行动,你早该考虑清楚后果。”
“电梯门“叮”一声开了,男人迈开步子朝前走,留下无比憋屈的林警官。
“再不进来我就关门了。”电梯里的人按住里面那个开门的按钮,见对面的人没有动静,提醒了一句。
林睦瞪了他一眼,气冲冲的走了进去,“陆sir真喜欢以权压人。”他本来不想跟这人吵,可是这家伙非得揪着他不依不挠的,一次两次他也忍了,这人还非得给他下个处分。林睦想到之前的经历,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过奖了。”男人淡淡的回了一句。
林睦顿时更憋屈了。可是转念一想,这人只是口头警告了他,并没有下书面处分,就证明还有挽回的余地,现在跟他闹起来,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也罢,暂时先忍他一下。林睦抬头看着那人硬朗的下巴线条,突然很想伸出拳头打过去。
包厢里的光散发出暖色的光,然而坐在中间的那个男人的表情却冷到了零下几度。
“张委员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靳安看着那男人堆笑的脸,眸子里的颜色深邃如同暗夜。
之前的招标会明明是W拿下了开发权,现在居然说要二次竞争。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对方动了手脚,收买政府官员,不知道最后会落得个什么罪名。
“这是上头的意思,我也没办法啊。”男人的脸上依旧堆着笑容,然而还是无法掩饰他的敷衍以及内心的细微恐慌。
靳安的手搭在桌子上,食指轻扣着桌面,在静的反常的包厢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男人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靳三少,这事我们真没办法。”
靳安不怒反笑,头顶的水晶灯静静地散发出柔和的光,打在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明明是柔和了轮廓,却让人看起来更冷了,“我们也不会强人所难。”
然而男人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缓了一口气,反而更加提心吊胆了,可是他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只得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我这里有一段语音,如果张委员不忙的话可以听一下。”靳安示意助手拿出了那只录音笔,眼看着对面那个男人脸上的笑容慢慢凝住,然后变得格外难看了起来。
男人并没有说话,但是却低下头不敢跟靳安对视了。他不用听也知道是什么东西,靳家的三少爷,做事是从来不留余地的。
“唔,张委员好像没有兴趣。”靳安似乎是惋惜的叹了口气,然后看向身边的助理,“把那东西丢了吧。”
“别别别!”男人听到最后那句话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慌忙迎上靳安的视线,目光格外的闪躲,脸上却还是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有些东西还是好好保存起来比较好。”
他虽然有底牌,可是对面这位现在是拿他头上那顶乌纱帽在开玩笑,这么大个玩笑,他可玩不起。
“现在张委员可以跟我坦白了吗?”靳安收起脸上的笑容,端起桌上的酒杯看着眼前这个汗如雨下的男人,“我也觉得有些东西,还是收起来比较好。”
“我真的已经尽力了。”男人如坐针毡的看着那支录音笔,端起酒杯跟对面的人碰杯,高脚杯轻轻撞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响声。
“他们收买了委员会,之前的结果已经作废了。”张鹏从怀里掏出手帕不住的擦着汗,“标是你们投中了,可是地是上头的,怎么办不是一个招标会能决定的事情。我承了三少的情,自然是要尽心尽力,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我能cao纵的。”
“张委员这个委员长,做的还挺窝囊。”靳安听到的话轻轻笑了,目光中尽是轻蔑。
张鹏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惊恐的看向眼前的男人,一时之间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之前只当这位三少爷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手段比靳二少还要高明,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他是无论如何都推脱不开。
靳安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嘴角上扬的弧度没有任何变化,“我之前在家里养了一只乌龟,每天都按时给他喂食。后来周家的公子看上了,想带走。我一开始没答应,可是那小家伙居然跟着周公子跑了。”他说到这里轻轻笑出了声,“在一个地方待久了,都会厌倦的,一只乌龟都这样,更何况是人呢。”
“张委员知道那只乌龟后来怎么样了吗?”靳安眼中的笑意更甚,男人目光闪躲的看着他,硬着头皮摇了摇头。
“过了一个星期周公子就给我送回来了,可是那个小家伙啊,因为水土不服,结果死掉了。”靳安微微叹了口气,像是在惋惜,“生命力这么顽强的小家伙,怎么就不知道安分呢?好好待着,怎么会出事呢?”
靳安的目光在灯光的照s_h_è 之下多了一丝别的味道,他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男人,轻声笑道,“所以说啊,人都要守本分。良禽择木而栖,这话没错。可是你首先得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张委员,你说对吗?”
第95章:不合脚的鞋
男人听着他说完,早已面如死灰。
靳安却没有让他有松口气的机会,喝下刚跟他碰过杯的酒,视线停在玻璃杯上,“有时候,人就像这玻璃杯,一点都经不起折腾。”
“砰”一声闷响,玻璃杯摔在了地毯上。男人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但似乎因为并没有碎掉所以稍稍松了口气,不安的看着对面那个笑着的男人。此刻在他的眼中,靳三少俨然变成了微笑着的撒旦,比靳二少那副皮笑r_ou_不笑的表情更加瘆人。
“下面有地毯接着所以才完好无损,这要是直接甩在地板上呢?”靳安弯下身将那只玻璃杯拿起来,递到轻轻发抖的男人面前,“张委员要不要试试。”
张鹏看着眼前的玻璃杯,只觉得嗓子眼慢慢收紧,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他毕竟也是见过大场面了,尽管这会儿已经控制不住的发抖了,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玻璃杯,不能碎。
“三千万。”男人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看着靳安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缓缓说道。
靳安听到了满意的答案,眸子里的颜色慢慢加深,散发出异样的光。
男人几乎是逃跑似的出了包厢,后怕的看了一眼关上的门,跺了跺脚,强迫自己的腿镇定下来,不再发抖的那么厉害。然后他敛了敛表情,对着门口等着的保镖说道,“走吧。”他的脚步很快,仿佛在逃离地狱。
“三少,为什么?”助理跟着靳安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还是对他的做法感到不解。明明大少爷说了不管怎么样都要拿下这个项目,可是靳安居然在这个关口上说要放弃。对方为了这个项目搅黄了靳家大少爷的婚礼,就算是为了争个面子,这个项目他们也是要拿下来的。
“三千万的底牌,对方已经亏了。”靳安看着桌上的高脚杯,眼中闪过算计的光,“那块地根本不值这个价,我们没必要跟他们死磕,二轮的时候标西城那块地。”
西城那块地政府要建公务员住宅区,相比他们之前标到的东城那一块,利润来的直接的多。助理似乎是有所犹豫,但是对于靳安的决定,他是没法c-h-a嘴的。
“我会跟大哥解释。”他看出了他的疑虑,淡淡的开了口。
对方给委员会的每个人都打了三千万,这只是一个基数,张鹏虽然是跟他说了实话,但是后续的款项肯定还是有所隐瞒。不过后面的答案对靳安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现在关心的,只是对方最终的目的。
如果对方真决定要跟他们死磕到底,大概没料到他们会这么轻易的放手,想必一定开出了天价的条件。靳安倒是觉得到这一步,其实也没什么好图划得了。东城的度假开发是个肥差,但同时又是一个累活,要说对方真能把工程吞下去,他是信都不信的。
所以到最后,东城的地还是会回到他们手上。就算现在暂居下风,只要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靳沂在附近谈事情,接到他的电话立马赶了过来。
“对方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张鹏也是根老油条了,靳沂心里有数,所以对他说的话,多半要进行另外的加减乘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