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熠忙轻声哄他，
“怎么在衣柜里睡啊？今天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林寒偏开头，不看他的眼睛。周熠觉出不对继续哄道：
“我们先出来说话好不好？”说着伸开双臂要抱他，林寒一把将他的手挡开，哽咽了一下。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他顿了顿，“你是不是想结婚？”他问的时候仍盯着一边，不敢看周熠的眼睛。
周熠有点结巴地说：“你怎么知道的？我…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刚说完，林寒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眼眶已经红了，咬着牙愤怒地说：
“这算什么惊喜！”
周熠像被一把刀直直c-h-a到心脏，呼吸都无力，酸涩瞬间胀到了喉咙。他曾想过林寒有拒绝他的可能，只是没想到会如此激烈。他以为自己十年来总算是陪在了他身边，走进了他心里。没想到最后还是高估了自己在林寒心里的地位。如果说之前他会失落会赌气，可经过找不到林寒的害怕和恐惧让他此时觉得只要这人还在，他总是可以等，总有一天可以打动他的。于是狠狠咽下心中翻滚的情绪，默了许久，无奈地剖白：
“我知道你不愿意被束缚，我可以等，你别急着拒绝好不好。”
林寒本来想说你都要去跟别人结婚了，等我的同意做什么，但是看着周熠盛满深情的眼睛，忐忑的低姿态，又恍惚觉得哪里不对，呆呆地看了一会，小声回了句。
“你…你不是要跟女人结婚？”
周熠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误会了，慌忙解释。
“哪有什么女人，我只有你一个！”他的心情就像小说里的描述一般坐了一回过山车，他立马明白林寒刚才那句“这算什么惊喜！”有多愤怒那就是在意他多深。原来自己在林寒心里也是不可分离地重要，他不想自己找别人，不想自己和别人结婚，因为他也爱着自己是不是？
说着也不管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计划，就地单膝跪了下来，求婚戒指早揣在了身上，他拿出那个小盒子，在林寒面前打开。
两枚玫瑰金色的对戒，钻石镶嵌在内圈。那枚大点的里面还刻着花体的字母L，小点的那枚刻着Z。周熠脸上挂了笑意，温柔地说。
“你看，我喜欢你得魂都快丢了，你还不放心。正好，我也特别害怕你哪天就消失不属于我了。戴上这两个戒指，我们就永远地绑在一起。小寒，嫁给我好吗？做我永远的胜利女神。”
周熠单膝跪地向衣柜里的林寒求婚，他温暖和煦地笑着，卧室的灯光从背后打过来，下巴的线条坚毅，发梢柔软可亲，他像圣子一样带着普世的光辉，将林寒内心撕开一个口子，大片光芒散s_h_è 进来。
林寒盯着他看了好久，终于伸出了手，让周熠将那枚刻着Z的戒指套进他无名指。然后张开了双臂，周熠像抱孩子一样将他整个人抱拖着出来，温柔地亲了好几口。
“你喜欢我吗？”这是周熠第一次问出这句话。
“喜欢的”林寒破涕而笑地点点头，这也是他第一次说出口的喜欢。
蜡烛收了起来，浪漫的氛围却不减。周熠端着终于煎上的牛排上了桌。林寒示意他伸出掌心，一枚小小的钥匙便躺了进去。
“这是什么？”周熠十分好奇，这钥匙款式老旧，看着上了年头。
“送给你的，我老家的主卧钥匙，我..我所有的就都给你了。”
周熠反应过来，这是林寒老家那间永远上着锁的房间钥匙，是他以前的禁忌。从此林寒和他就再无隔阂秘密，他将拥有他的全部，拥有最完整的林寒。
晚上周熠求婚成功，自然兴致盎然地折腾了好久，林寒也颇为情动。事后两人还如胶似漆，周熠用腿裹夹着林寒说着情话。
“我们明天就回老家好不好，我想看看咱们小寒都藏了些什么。”
林寒有些不好意思，“什么时候去都行啊，也不急在明天。”
“我等不及，再说我车还放在老家呢，上次脚伤了没开，明天顺便就给开回来。”
说着手又开始不老实地乱摸，林寒娇嗔地瞥了他一眼。周熠边吃身边人豆腐，边继续说道;
“宝贝本来就打算把钥匙送我吗？还是我求婚才打动你的？”
林寒喏喏别开头：“不是”
“那你原本都没准备生日礼物给我吗？你忘记了？”周熠佯装生气揽着林寒的腰，作势要挠。
“不是的，我本来有准备其他礼物给你。”林寒立马求饶。
“在哪？快给我看看。”周熠眼睛都亮了。
林寒撑起上半身，拉开床头柜，取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递给周熠。
周熠三下五除二拆了出来，看到里面的东西不禁咽了咽口水，不敢确定地看着林寒。
“你不是喜欢滑的东西吗？我以为你会喜欢我穿。”林寒明知故问，又变回了那个勾人无形的样子。
周熠嗷一声扑了过来，拿着手里的东西就要给林寒换上。
那是一双黑色蕾丝的长筒袜，还带着腰间的卡扣吊带……
作者有话要说：
微博：豆n_ai201601 你们懂的~
第15章 第 15 章
第二天周六，两人睡到天光日暖才懒懒起身，坐下午的动车一起回了D市。他们先去了林寒家，一打开门，冬日的阳光照耀着空中的浮尘，大片大片的白布将久无人居的家具罩了起来。D市只能算是个四线小城，房价便宜，林寒父母留给他的这套房子比他们现在住的高层大了许多，加上闲置已久，此时看起来更加的空旷冷清。周熠心中怆然，他的林寒独自一人在这毫无生气的大房子里度过了那么多个孤寂的夜晚。他一手捏着那把小小的钥匙，一手拉着林寒的手，郑重又期待地扭开了那扇曾经永远紧闭的门锁。
那是这套房子的主卧，宽大的双人床，精致的欧式妆台，实木的滑门衣柜。没有白布遮盖，一切都像是主人才刚刚离开的样子。周熠走近了细看，那梳妆台上还摆着口红和眉笔，跨越时光般还固执地等着女主人重拾旧爱。他轻轻划开衣柜，几件男士衬衣和领带在匆忙中被遗留了下来，可纵使再精致笔挺，父爱的温度也早已不在。
周熠的眼神最终凝在衣柜下方空着的角落，心里兀自一疼，他其实昨天就在想，林寒因为误会他就躲到衣柜里去，这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自我保护和自我隔离。他今天知道这源头在哪了，他仿佛看见了十六岁的林寒缩得小小的一团，抱着膝盖躲在这里。房子这么大，留给他安全感的地方却只有这一方小小的冰冷硬木板。他曾经睡在这里的时候在想什么？回忆和父母在一起的欢乐时光吗？又有没有自己偷偷地掉过眼泪？
周熠想着回身抱住了林寒，他很用力地像是要把对方从此嵌在心坎。林寒的手在他背后轻轻地抚摸顺气，像安抚受了惊吓的孩子般温柔。
“小寒，以后都有我。”周熠声音有些颤抖。
“嗯，我有你”林寒的声音从怀里传来，带着满足和幸福。
两人相拥而立抱了好久，周熠的视线这才注意到墙角的地板上有一个天蓝色的狗窝，上面还堆了好几个硅胶骨头和磨牙玩具。
“你以前还养过小狗？我怎么不知道？”周熠好奇地问。
“啊对，叫小灰，是只雪纳瑞”林寒声音淡淡的，“不过我父母离婚那晚我冲出去追我妈的车，结果它也跟出来找我，出了交通意外，小灰就离开了。”
小灰？？！！！周熠真是又惊又喜，惊讶那个让自己恨得牙痒又嫉妒得肝颤的白月光竟然是一只狗？！他居然跟一只狗吃了这么久的干醋！！喜的是原来林寒从始至终只属于他一个，从来就没有别的人。同时又心疼得很，林寒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但他可以想见十六岁的少年一天之中父母相继离开，唯一的儿时陪伴也因为自己而出了意外，这些情绪无处排解，他只能从此封闭和伪装自己，不敢再奢求任何感情。若是当时出意外的是小小的林寒，他根本后怕得不敢继续深想。
周熠明白了林寒为什么将这件屋子锁起来，这屋里有他曾经珍视却又最终弃他而去的全部。他渴望这里存在过的一切温情却又恨那个软弱留恋的自己。林寒拍了拍他的背，转身拉开了梳妆台的抽屉，取出一个四方大小的盒子。周熠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十几张照片，少年的林寒清秀出尘把班里其他同学都衬成了二愣子。看着记忆里那个娇俏少年周熠不自觉温柔地笑了，他一张张继续往下看，有的怎么都没有林寒啊？他这才猛然发现这所有的老照片里都有同一个人的身影，那竟是自己！甚至有一张他运动会捧着全能奖的特写照，当时在班级宣传墙上傻傻地挂了好久，后来撤了也不知照片收去了哪，竟然在林寒手里吗！
“小寒，宝贝，我好高兴”周熠用头在林寒侧脸磨蹭，说着又亲吻了他的额头。“怎么我们小寒以前都还藏我的照片，后面怎么不了？”
“我...”
林寒没说出口，但周熠还是明白了，照片的时间大约中断在他高中篮球赛那会，是不是从那时起，怀里这个敏感的人就笃定他周熠最终也是会离开的，因此不允许自己再沉沦和奢望。周熠安抚地亲吻了林寒好久，仿佛希望借此心意相通，再不会有任何误解和怀疑。
随后两人又去了高中的校园，打闹着回忆了一番少年青葱的岁月。夕阳西下他们才散着步到了周熠家的小区，林寒顿了顿脚步。
“要不你回家吃了饭再走吧，我去外面吃点等你。”
“不用，等过段时间再来看他们。”周熠听到林寒刚那么说心里真不是滋味，他怎么可能让林寒受这种委屈，拉着他上了车，发动车子就准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