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休息？”秦白阳停下脚步，“找我有事？”
钟留支支吾吾地道：“关于那个男孩……”
秦白阳点点头，“我知道了。”他走进房间，秦纵y-in沉着脸靠着墙站着，听见开门的声音便狠狠地瞪过来：“你对他做了什么？”
秦白阳收起笑意，瞥一眼新换上的干净床单：“钟留和你说的？”
秦纵的声音有些发颤：“闻晋霖为什么会在你房间里？他为什么会受伤？床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
秦白阳蹙眉，他的儿子似乎脑补了些很暴力很成人的东西，不愧是打造一个鸟笼关同学的男孩。
“你说话啊！”秦纵脸红脖子粗地吼道。
“是鼻血。”秦白阳镇定地看着他，“你以为是什么？”
秦纵愣了愣，“你，你打他了？”
“可以这么说，但我不是故意的。”秦白阳坐在床上，“你看起来不太相信我？”
“那……”秦纵的语气放缓了些，“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房间里，他不是说他要先离开吗？”
“这你得去问他。”秦白阳冲他挥挥手，“回你的房间去吧，我要休息了。”
秦纵咬了咬下唇，看起来有些不甘心被这么打发，但还是退了出去，只是关门的声音相当大。
秦白阳低笑两声，真有点好奇秦纵知道事实后会是什么表情，一定相当精彩。
正想着这只“离间”他们父子关系的小狐狸精，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羊羊叔叔～”大概是怕父母听见，闻晋霖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在他耳边说着羞人的情话一样。
“什么事？”
“刚才爸爸帮我洗澡了，真是的，本来应该让你来做的。”闻晋霖咯咯地笑着道。
“为什么应该由我来做？”秦白阳握着手机躺倒在床上，好笑地说，“就算让我负责，我也是会请护工的。”
“护工才不行，我长得这么好看，脱光了衣服任人摆布的样子，大概除了近亲，也就羊羊叔叔你这个郎`心`如`铁`的人把持得住了。”闻晋霖洋洋自得地说，“等明天你亲自看看就知道了。”
“不用了，我怕我也把持不住。”秦白阳淡然拒绝，“把持不住地揍你屁股。”
“羊羊叔叔，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喜欢的人呢？”闻晋霖不满道，“你应该附和我，赞美我才对。”
“我喜欢你就像我喜欢秦纵一样，可是你看，我也打过秦纵屁股啊。”
“才不一样呢！”闻晋霖钻进被子里把头蒙住，“羊羊叔叔，刚才我爸爸问我想不想认你做干爹，如果你觉得你对我和对秦纵是一样的，那我就答应了啊？”
“……”秦白阳陷入沉思，羊羊叔叔和干爹这两种叫法，究竟哪个更加正常一点？
“干爹～”闻晋霖的声音打着颤转着弯从电话那头飘过来，激得秦白阳眉头一跳。
“干爹～”闻晋霖又缠缠绵绵地叫了一声，“明天我要去你家，让你亲手给我洗澡澡，帮我穿衣衣，喂我吃饭饭。”
秦白阳额头爆出几根青筋，“……”
“干爹干爹，”闻晋霖催道，“你听见没有啊？”
“你还是叫我羊羊叔叔吧。”秦白阳叹气，“我都快被你叫出心脏病了。”
“我就说嘛，羊羊叔叔，你在潜意识里根本没有把我当孩子看。”闻晋霖语调轻柔，“你希望我和你的辈分越接近越好，这样你才能说服自己跨过那道坎。羊羊叔叔，你相信我，我会很快长大，然后陪着你一起变老的。”
秦白阳沉默片刻才道：“首先，叔叔和干爹似乎是同一个辈分。然后，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潜意识，你这个小东西可别在这里信口雌黄。”
“因为我是你肚子里的小虫子呀。”闻晋霖在床上打了个滚，“我现在就在你肚脐眼那里蠕动，你感觉到没有？”
“感觉到了，我这就让钟管家给我买点打虫药。”秦白阳无奈道。
“没用的，羊羊叔叔，我可不在你的消化道里。”闻晋霖得意地笑了，“我提示你一下我的位置哦，我从你的肚脐往上爬呀爬，爬呀爬，爬呀爬，爬呀爬……”
秦白阳怀疑他是不是在催眠自己，因为他的身体一点点开始躁动了，好像有一只不安分的手在他身上不停撩拨。他抬手按住自己的下腹，出言叫停了这场扰人的爬行马拉松，“你是想爬到地球的另一边去吗？”
“我是一只小虫子啊，很小的那种。”闻晋霖羞涩道，“得花很久很久，很多很多力气才能爬到羊羊叔叔的心里去。”
秦白阳努力克制着心情，“也许因为这只虫子真的太小太小了，根本搞不清自己的方向呢？也许他花了很久很久，很多很多力气到达目的地后，发现那并不是他想待的地方呢？”
闻晋霖只回答了他三个字：“子非虫。”
“霖霖，”秦白阳温柔地叫着他的名字，“我……”
闻晋霖贴着手机等了半天也没有下文，忍不住出声提醒，“你也爱我？”
秦白阳那边仍是没有回应，闻晋霖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又按了几下，这才发现手机因为缺电关机了……
这还让不让人睡觉啦？！闻晋霖将手机狠狠砸到枕头上，哼，要不是羊羊叔叔送我的，早把你扔楼下去了。虽然羊羊叔叔把你交给我后就没给你充过电，可是你就不能多撑几秒钟吗？！让羊羊叔叔把表白说完啊！
之前要是少给羊羊叔叔打几个电话就好了，闻晋霖后悔不迭，就差几秒钟啊！
没悔上几秒钟他又释然了，要不是他之前拼命追求羊羊叔叔，也等不来今天的告白啊。
等等，也许不是告白呢？闻晋霖恶狠狠地咬住被角，羊羊叔叔语气柔得像一潭春水，不是告白就是道歉咯？
“霖霖，我还是把你当小孩子，对不起。”
就像每一个患得患失的恋爱脑一样，闻晋霖翻来覆去地猜测那句未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连“霖霖，我要洗澡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和“霖霖，我们结婚吧。”都同时被列入了备选项。
第14章 喂食
秦白阳早晨一走出房间，就看到闻晋霖坐在餐桌的一头，气鼓鼓地看着餐桌的那头。
钟留站在另一边与他对视着，表情也称不上友好。
“羊羊叔叔，”闻晋霖听见开门的声音立即站起身，蹬蹬蹬地跑上来往他身上贴，“你害我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自己竟然睡到现在，这位钟叔叔还不让我上去找你。”
“你今天不用上学吗？”秦白阳抬手按了按他脸上两个黑眼圈。
“我手都动不了，上学干嘛？”闻晋霖蹭着他的手指，“再说我脑子里也好乱，羊羊叔叔，昨天手机没电前，你想说什么啊？”
“嗯？”秦白阳拍拍他脑袋，“你说昨天晚上啊……我已经不记得了。”
“骗人！”闻晋霖用额头撞他胸口，“一定是很重要的话对不对？”
秦白阳将他圈在怀里，无奈地按住他的脑袋，“鼻子撞塌了会变成丑八怪的。”
“羊羊叔叔，说实话，你是不是接受我的爱啦？”闻晋霖喜滋滋地吸着他怀里的味道。
秦白阳看一眼楼下的钟留，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会害羞，倒是钟留的表情和被雷劈过一样，盯着闻晋霖的眼神就像看见了当代杨玉环。
“你吃过早饭没？”秦白阳带着闻晋霖下楼，“最近一段时间，你先好好吃饭乖乖静养，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满意了，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羊羊叔叔，你不要吊我胃口啊。”闻晋霖不甘心地望着他，“我这种血气方刚的青少年可是拖不得的，胃口被吊得狠了不利于我的身心健康。”
“那也没办法，我这种老年人就是这么慢x_ing子，被逼得急了说不定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秦白阳慢悠悠地坐下，盯着小狐狸发愁的小脸在心里直乐。
钟留木着一张脸把早餐摆到桌上，“秦爷，您先用早饭吧。”
“霖霖，来这边坐，我先喂你吃。”秦白阳拍拍自己旁边的椅子。
闻晋霖立即喜笑颜开地去了，跟只雏鸟似的自觉将嘴张开等待投喂。
“你喜欢吃什么？”秦白阳看一眼桌上的早餐种类，“粥？煎包？面条？”
“你喂我喝粥吧，”闻晋霖期待地看着他，“不要烫到我哟。”
秦白阳当然知道他打的什么小主意，舀了一勺粥仔细吹凉了，又用嘴唇试了试温度才送到他嘴边。
闻晋霖“哇呜”一口含住勺子，露出吃到了人间至珍，幸福得快要死掉了的表情。
作为这碗粥的作者，钟留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站到秦白阳身后，“秦爷，我来喂吧，您趁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