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的时间很短,还没等秦纵重拾信心,闻晋霖就落下了最后一个音节,台下的女生们发出堪比声波武器的尖叫和掌声,动作快的已经冲上台开始献花和强行拥抱。
没有经验的秦纵一步落后步步落后,等他冲到台前时闻晋霖早就回到幕后了。秦纵靠刷脸进入后台,看到一个挂着吉他的人形花团。从唱完歌到谢幕也就十几秒的功夫,闻晋霖一共收了8捧花,要不是实在拿不下了,还有十几捧等着他呢。他气喘吁吁地放下花,感慨道:“我这是唱歌还是举重呢?”
“闻晋霖,”秦纵从背后叫住他,“你唱得太好了,这束花送给你。”
闻晋霖回头见是他,心中有些吃惊,这个一向高冷的秦少爷居然给自己送花?他摆摆手,“谢谢你啊,秦纵,可是不用啦,你看我已经有这么多了,也带不回家,不如送给后面的同学吧。”
秦纵急于把心意表达到,脑袋有点短路,当即说:“可我的花比他们都要好,是今天早上空运回来的法国玫瑰。”
“……”闻晋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只能默默接过,和其他花束放在一起。秦少爷就是秦少爷,连送出的花都出身格外高贵些。
秦纵又举起相机说:“我刚刚拍了很多照片,你要不要看看,选几张合意的我去印出来。”
闻晋霖摇摇头,“不用了啦。”他是真不爱留自己的相片,总觉得有点自恋。
秦纵找不到新的话题,无话可说,只能讪讪地站在一边。
他们班的副班长,这次比赛的工作人员之一,一个心直口快的女孩冲过来叫道:“啊!大美男,你收了这么多花,能不能分我一束?”
“随便拿呗。”闻晋霖和她很要好,打趣道,“你要记得你人生中收到的第一束鲜花是我送的哦,以后好好报答我。”
“切!”副班长理所当然地挑了最好看的一束——秦纵送的那一束,“第一次才不是你送的!”
“什么什么?”闻晋霖的眼睛亮了,“原来你都有人追了?”
“对啊对啊,”女孩满不在乎地道,“我小学的时候有男孩编了一束野菊花花环送我呢。”
闻晋霖哈哈大笑,“那的确是在下输了,你那个花环还可以清热解毒明目呢。”
眼见女孩推了闻晋霖一把,大大方方地抱着自己的花离开,秦纵心里火气直冒,“那是我送你的花!你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送给别人。”其实秦纵知道这是他的一贯作风,但还是觉得委屈。闻晋霖每天来上学都能发现抽屉里塞满了零食,这些零食当然最后都落入了他朋友的口。按他的受欢迎程度,如果每件礼物都要留给自己享用,他不是撑死就是被屋子的玩具压死了。
“我告诉过你了呀,这些花我带不回家,最后肯定会处理掉的。”闻晋霖觉得这不是件大事,把刚收到的礼物当着送礼人的面转送出去确实有点不礼貌,可一堆花摆在那里郭淼就挑中了那束,他总不能让她放下吧。眼见秦纵的表情难看,闻晋霖还是道了歉,“抱歉啊,是我考虑不周到。”
秦纵还想再说些什么,他们班班长王骁杭带着几个同学围了过来,“闻晋霖,你行啊,经此一役我看你的粉丝又翻了好几番啊。”
闻晋霖翻了个白眼,“是谁押着我一定要参赛啊?现在又来说风凉话。”
几个相熟的人打起嘴炮,无意中秦纵就被冷落了。他默默离开后台,发现自己对闻晋霖有了一个不太满意的地方,他人缘太好,喜欢他的人太多了。如果有一个地方可以把他关起来,让别人都看不见他,让他只能和自己一个人交流……秦纵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真是想想都觉得愉悦呢。
第3章 获救
闻晋霖不知道秦纵在忆往昔感慨良多,他只知道自己无聊得只能抠脚了。
这个鸟笼虽然不小,里面除了洗漱卫生用具就只有一地毯一丝被,连本书都不摆。真鸟笼里面也要做张秋千啊!这么把人关着不是折磨人吗?
闻晋霖把十个脚趾头都抠到了,慢悠悠打了个呵欠,倒在羊毛地毯上拉上薄如蝉翼的丝被裹在身上睡觉。妈的秦纵那个智障,羊毛毯贴着皮肤可热了,给的被子又这么薄。算了算了,先将就着休息,养足精神等秦纵来了再放几个精神攻击的大招,估计秦纵撑不了几天就会结束这无聊变态的游戏。
实际上,他的鸟笼生涯比他预期得还要短。他才没睡几个小时就被一阵脚步声吵醒了,他慵懒地抻了抻胳膊,撑起上半身揉着眼睛望向门口,“你又来——”话说到一半顿住了,他的视线对上一双墨黑色深邃的双眸,来人并不是秦纵,而是一个和秦纵长得有几分相似的成年男人。男人高大的身材包裹着合体黑色西装,看起来一副社会精英范儿,脸却比自己的爸爸要年轻得多,闻晋霖一时也拿不准这究竟是秦纵的大哥还是老爸,就愣愣地仰头看着他,丝被从他肩膀滑到腰部堆成一团。
男人也定定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很深邃看起来没什么情绪。
“秦爷,钥匙在少爷手上,他不肯交出来。”房间里第三个人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视,闻晋霖急忙收回视线,垂眼便看见自己袒胸露r-u的形象。他自己也有点搞不明白,明明他在秦纵面前是毫不在意的,偏偏在这个男人面前却感到难堪和羞怯。他赶紧用丝被给自己裹了一条罗马式长裙,利落地站起身来,却崩溃地发觉这丝被实在是太薄,裹了跟没裹也没多大区别,他胸前两点月夸下一根在丝被下清晰可见。
男人皱皱眉,也不知道是为秦纵的冥顽不化还是为闻晋霖的有伤风化。闻晋霖脸臊得通红,一双大眼眼神乱飘都不敢正眼看人了,只能慢慢地重新在地毯上坐下,抱着双腿挡在胸前。
“钟管家,你不该这么纵容他。”男人慢慢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闻晋霖平齐,“去拿套工具来把锁砸开。”
闻晋霖认出房间里的第三人就是每天给秦纵送饭的男人,想想秦纵真是个搞笑的人,几小时前还信誓旦旦地说相信管家的忠心,这就被管家找来了家长。
“你是秦纵的同学吧?”男人手握住笼栏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是秦纵的父亲,很抱歉他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
闻晋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男人,得出一个结论,秦纵的妈一定不好看,因为秦纵真是没有他爸十分之一的帅气英俊。最重要的是,人家脑袋好使,讲道理啊!
“你看起来好年轻啊。”闻晋霖拖着屁股底下的地毯挪到男人跟前,“我怎么称呼你啊?”
男人挑了挑眉毛,“嗯,我结婚比较早。至于怎么称呼,难道不是‘叔叔’?”
闻晋霖感觉自己大概是被秦纵传染了脑残病毒,他继续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笑着探出一只手穿过笼子摸了摸他的头发,“我叫秦白阳。”
“是‘咩咩’叫的那个白羊吗?”闻晋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你说怎么叫?”男人的手在他头上顿了顿,好像没听清似的反问道。
“咩咩咩。”
“嗯?”男人不理解似的望着他。
“咩咩咩咩。”闻晋霖卖力地咩着,直到看到男人嘴角绷不住的笑意才明白自己被耍了,但他一点都生不起气,只觉得自己怎么这么笨,就问是不是星座的那个白羊不就好了吗?啊不行不行,对方这样的男人才不屑于星座这一套……话说回来这样出色的男人名字怎么可能是“白羊”,他怎么会问出这样弱智的问题?!
“是‘白日的太阳’那个白阳。”男人见他一脸呆滞好心地解释道。
“秦白阳,秦白阳。”闻晋霖低声念了几遍,“很好听的名字。”
“和‘咩咩咩’那个白羊一样好听吗?”秦白阳摸摸他的额头。
闻晋霖顿感委屈,他蹭蹭男人的手指,“你儿子把我关这里,只给这么床薄被我盖,我一定是被冻发烧了才会这么胡言乱语,我平时很机灵的。”
秦白阳听他这么说,倒是很认真地将手盖上他额头覆了几秒,“你没有发烧。”
“低烧,你摸不出来的。”闻晋霖没好气地侧头躲开他的手,将下巴搁在膝盖上。
钟管家这当口拿着一个工具包回来了,秦白阳挑了个扳手,亲自三两下将锁砸开,低头看见闻晋霖两眼亮晶晶地盯着自己,“你好厉害啊。”
秦白阳没说话,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闻晋霖身上,打横将他抱起,“我带你去换衣服。”
闻晋霖的脸又红透了,他在秦白阳的身上闻到一股好闻的Cao木清香,比刚被修剪完的Cao地发出的Cao汁要淡,又比树木抽出的嫩芽要浓,深嗅的时候还有点淡淡的柑橘味。
“你在闻什么?”秦白阳的声音自他头上传来。
闻晋霖无地自容地捂住脸,“没闻什么,我发烧了,鼻子堵,喘气粗了点。”
秦白阳没有再问,他将闻晋霖带到一间空房里,钟管家拿来一套衣服,“这些都是你来时的衣服,不过还没来得及清洗,希望你不要介意。”
闻晋霖没什么介意的,他现在最介意最嫌弃的是自己。秦白阳和钟管家离开房间关上门,把空间留给他。
闻晋霖迅速换上衣服,离开房间之前抱着秦白阳的外套嗅了又嗅,最终还是假装很冷的样子披着那件外套从房间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