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更好的男人
闻晋霖去方医生那里做了牙床植入，这次是和秦墨一起去的。手术倒是很快，方医生叮嘱他记得定期来检查，如果伤口处有发炎或不适，一定要立刻来诊所。
闻晋霖乖乖应下，从此与秦墨间又多了一项固定节目。被迫充当观众的小乔已经对流程烂熟于心。
首先是病患发出□□或者呐喊：“Morris，我嘴巴痛！”
然后秦医生推着轮椅飞速赶到现场：“怎么啦？张开嘴我看看。”
病患张配合地开嘴，秦医生将脸凑近，然后被啾地亲了一下。
秦医生医术高明，妙手回春，病患容光焕发道：“现在好了。”
秦医生无奈地捏捏他的脸颊，“小坏蛋，别吓唬我呀。”
小乔面无表情地旁观了秦医生被同一套路骗了十几次后，开始渐渐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喊着叫着要烧死情侣了，他们有时候着实可嫌可恶可恨。
有一次秦墨突然理智回归，在被啾之后正色道：“你知道狼来了的故事吧？你再这样我下次就不理会你了。”
“你才不会呢。”患者笃定秦医生医者仁心，“你这么关心我~”
秦医生不假辞色，“所以你就这么消耗我对你的关心？”
“消耗？”病患一听就不干了，“你的意思是说，你对我的关心还是有额度的咯？用完了就没有了？”要不怎么说现在医闹多呢，这位身娇体贵的患者在沙发上甩手踢脚地闹了起来，骂秦医生没良心，花心大萝卜，宇宙第一渣男。所有医生都怕医闹，财大势大的秦医生也不例外，立刻小心赔罪，再三保证自己的关爱没有期限没有额度，又被啾了许多下，还主动啾了患者许多下才把医闹平息下来。
末了秦医生搂着患者总结道：“我看我以后就事事依你吧，反正道理全给你占了，每次我想教训你，最后都是被你教训，全做的赔本买卖。”
小乔掩着鼻子一脸冷漠的走远了些，这熏人的酸臭味！
“我们去你房间看电影吧。”闻晋霖突然从沙发上爬起来提议道。
秦墨瞧他神色，兴奋中隐隐含着点羞涩，猜想他是不是要看一些不健康的小电影，便说：“就在客厅看吧，客厅有投影仪。”毕竟还有小乔在，闻晋霖肯定要有所顾忌。
闻晋霖神色更腼腆了些，搓着手指纠结了一会儿，“那好吧……”他翻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一边连投影仪一边对他介绍说，“是小成本制作，效果什么的不太讲究。不过也就几十分钟，剧情蛮简单的。拍的时间比较早，也没什么演技。”闻晋霖突然回头对秦墨挤挤眼，“主要看演员咯～”
秦墨对这电影的x_ing质更加起疑了，轻咳了两声劝阻道：“我们就不能看点正经电影吗？”
闻晋霖重重一敲回车键，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瞪视着秦墨：“你说谁不正经？！”
投影幕的大屏幕上出现一张熟悉的精致脸蛋，秦墨才想起闻晋霖的副业来，立刻知道自己理解错了，飞快承认错误道：“我不正经！我老不羞！”唉，也不知道是和这个小流氓待久了近墨者黑，还是谈恋爱的人脑袋里会自动出现许多不纯洁的想法，他的思维最近也是越跑越偏了。
闻晋霖脸色稍霁，去冰箱拿了盒冰激凌，靠着秦墨肩膀重温柴毅腾的大作。
电影名字叫做《还河》，还河是穿过县城的一条河流，男孩家离河边不远，是栋低矮破旧的棚户房。房子里住着男孩家的一家三口。男孩的父亲婚前就不是什么良人，婚后更是染上了赌瘾，赢了钱便不见人影，输了钱便回家打老婆骂孩子。丈夫不顾家，女人只好将自己当男人使，每天踩着三轮车往往返返十几公里，走街串巷地卖点蔬菜瓜果，偷偷攒了点钱用来给孩子上学。便是这样的辛苦钱也被那可恨的男人搜了出来输个精光，女人流着眼泪大声质问他，儿子的学业要怎么办？男人醉醺醺地提着她的头发大力扇他耳光：“读书有什么出息？明天就让他休学，出去挣钱来孝敬老子！”
女人在崩溃中爆发了，一把抓起菜刀胡乱挥舞，等她回过神来时，男人已经倒在血泊中没了呼吸。她惊恐地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男孩放晚自习回家，才一开门便看见一地血迹，身体定在门口。
在孩子的注视下，女人立刻元神归位，“快把门关上！”
“……”男孩不言不语地进了屋，去厕所端了盆水出来，跪在地上用抹布将血迹擦去。
女人很快也加入进来，两人将屋里收拾了个大概，沉默又默契地裹起尸体，搬到三轮车上。男孩与尸体一起待在车后，女人在夜色中吭哧吭哧地踩着踏板来到河边，两人合力将尸体扔了下去。
回来时也是一路无话，男孩只是用力抱了抱母亲，将她推进浴室，便又蹲在地上收拾痕迹。母子二人一夜无眠，但脸上都有种解脱感，少了那个人，生活会变得更好吧。
第二天男孩早早起床，他还要去学校上早自习。才一打开大门，浑身s-hi漉漉的男人站在门口，连衣服都还是昨日那一套，只是没了血迹和破损。“冻死我了。”男人抱着肩膀哆哆嗦嗦地往屋里走，“我早就到了，没带钥匙，怕吵醒你们就没叫门。”
男孩眼睛瞪得几乎要脱框，破音大叫道：“妈！妈！”
男人纳闷地哎了一声，“你把你妈吵醒做什么？让她多睡会儿。”
女人从房间里出来，脚一软跌坐在地。男人赶紧跑过去扶起她，“你怎么了？”
女人嘴唇颤抖得根本说不出话，与门边的儿子对上视线，都是又惊又惧。
“你们娘俩怎么了？”男人笑了起来，“都呆若木j-i的。”
他去浴室飞快冲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带女人和男孩出去吃了顿热喷喷的早饭，又骑着自行车送男孩去了学校。
死去的男人又回来了，皮囊还是那副皮囊，人却比以前好了一万倍。他会赚钱养家，会做家务，会带着家人出去吃顿好的，会关心儿子学业。男孩惊奇于男人居然看得懂自己的数学书，还能指点自己，这绝对绝对不是他以前那个爸爸。
死而复生变得优秀的男人把这个家带上了正轨，考虑到儿子上学远目前居住条件差，他在学校附近租了套两室一厅的小房子，一家人搬了过去。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男孩的形象变得整洁成绩也提高了，整个人都开朗阳光了些，在学校里多了些朋友。女人也显得漂亮丰满了些，看起来甚至年轻了几岁。触手可及的幸福就在眼前，男孩很开心，将曾经谋杀男人的事情放在脑后，对男人敬爱有加。女人虽然很喜欢现在的男人，到底多了几分疑虑，四处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番，有本地老人告诉她，还河之所以叫做还河，是因为如果你对它献祭，祭品都会原封不动地被还回来，甚至变得更好了。给它一锭银子会还你一锭金子，给一头猪会还一头牛，这真是最慷慨的河神了。
女人恍恍惚惚地回了家，单独找到儿子告诉他自己的推测，河神怜惜他们，于是还给他们一个更好的丈夫与父亲。
生活继续，他们家越来越好。女人不用再走街串巷地辛劳，专注于照顾丈夫培养儿子。她参加家长会，班主任告诉她男孩似乎早恋了。女人留了心，但没发现自己儿子和哪个女孩走得近，刚要放下心来无意撞见一男同学送儿子回家，两人在角落里偷偷接吻。
女人如遭雷击，抓了儿子质问他是不是有毛病。男孩吞吞吐吐，后来终于承认，试图劝说自己母亲同x_ing恋并不是病，女人却只是哭，说自己命苦，老公刚刚好转，儿子就学坏了。男孩只能苦笑，待到男人快回家，女人收了眼泪，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还叮嘱男孩不要告诉父亲，男孩自然答应。
有一日男人出差不归，女人做了一大桌儿子爱吃的菜，席间温言款款，似乎有缓和母子关系的意思。男孩很开心，吃了许多，饭后昏昏沉沉。女人背着儿子往外走，遇见邻居发问，就说：“他病了，我带他看病去。”
女人将他带到还河边，之前投弃丈夫尸体的地方，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儿子你不要怕，等你明天回来，就又是个正常人了。”
男孩眼角落下泪水，却无力反抗，被自己母亲一把推入河中。
女人对着水面的一圈圈涟漪磕头跪拜，无比虔诚。
至此影片结束，秦墨看向闻晋霖：“这是和你一起绑架我的那个小伙子拍的？”
闻晋霖点点头，“他说灵感来源于金斧子银斧子的故事，他脑洞是不是特别大？”
秦墨沉默了一会儿，和金斧子银斧子一样，这电影本质上是一个关于欲｀望的故事，可他却很希望自己是从还河里回来的那个男人。他无意与秦白阳比较什么，可还是希望闻晋霖更爱自己，希望自己在他心里占有更多分量，这样他才能向闻晋霖坦白。
第59章 粉丝
杨帆是从电影《还河》喜欢上闻晋霖的，和其他粉丝不一样，他喜欢闻晋霖不为他长得好看，也不为他演技好，只是单纯从这个角色身上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与《还河》中的男孩比起来，他的生活可能还要更加悲惨一些。他从小没有母亲，父亲杨斌赌博四处欠债，靠拆东墙补西墙把生活维持到他上初中，杨斌借了一笔大的，给他留了一封道歉信消失不见。
说是道歉信，其实也就几句话，说自己没能当好一个父亲，对不起，以后的日子要好好照顾自己。
杨帆捏着信冷笑，不知道要怎么好好照顾自己。拜杨斌所赐，他是多次见识过那些讨债人的厉害的，他们会用各种无聊又残忍的办法，s_ao扰你堵截你恐吓你，让你的生活没办法正常继续，不得不去偿还这笔债务。自己虽然未成年，但可是杨斌的亲儿子，杨斌人跑了，他不认为那些人会好心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