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辈们都安全的回来了,小姨n_ai笑的见牙不见眼。
拉着他们回到屋子里面,大家重新围坐在火炕上。
给周全倒了半杯小米烧,陈家大表舅说道:“外面天气凉,刚回来喝口烧酒暖暖身子。”
倒完酒的大表舅把烧酒瓶递给自己的儿子,对着周全说道:“也不要多喝,一两就好,大舅这边的杯子一杯正好是二两,你喝半杯就行。”
周全虽然不抽烟,但是酒量很好,这源于他有两个酒量更好的死党发小,其中一个现在正忙着给自己满杯。
作为一名公交司机,爱酒的陈文礼在平时只能控制自己的爱好,不过今晚他打算破。
周全抿了几口小米烧,还是没忍住的问道:“大表舅,那个赵二棍不是带着他带着小三和孩子到别的城市去打拼了,听说混的还算不错,怎么又找回来了?”
陈有德闻言冷哼了一声说道:“阿全,你去上大学,对后来的事情不了解。那个赵二棍和阿莲姐离婚之后,就带着那个大肚子的去省城了。凭着在宝叔那边学的手艺,他最开始的时候还混的不错,做了大厨后来又自己开了餐馆。不过这人缺德到哪里都是改不了的,他做菜的时候用地沟油,还使用过期的面粉和腐败的食材,叫食品卫生那边发现,不但查封了店铺,还狠狠的罚了他一笔。”
“是狗就改不了吃屎。”同样为老宝家报不平的小姨n_ai不屑的说道。
“所以他这是在省城混不下去就又回来了?”
“可不是咋的,被罚的卖了房子,口碑臭了饭店在省城那边也开不起来,就只好灰溜溜的回来了。”
“他们直接回的村里?住咱们村了?”
“美的他们,敢过来!最开始回来的时候在市里打工,在市里租的房子,听说因为手艺不错还挺受老板器重的。后来因为偷后厨东西,被老板抓住了差点报警,为了不坐牢又赔了对方不少钱,山穷水尽了,就回那个赵二棍老家的老房子了。”
赵二棍是隔壁桃树村的人,桃树村的位置在山沟沟里,只有一条土路,电也是十几年前才通进去的,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贫困村。
要不是那么穷,当年的赵二棍也不会动了当上门女婿的心思。
“他一个入赘到别人家的儿子,过了快三十年又要回来,有多招人嫌就不用提了。他大哥三弟都不同意,不过他住的是父母的老房子,所以也只是吵吵,还没谁赶人。”
对于赵二棍的这种下场,村子里没有任何人同情,和宝家关系亲近的人家,更是鄙视他。
“那他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处戏?”
“不知道,反正不管他想做什么,总之别想坑我们村子的人。”
陈文礼这时候夹了一块红蘑送入口中一边嚼一边响起什么似的问道:“这家伙别是听说宝焵回来了,要翻修老宅子,想要过来分一杯羹的吧?”
“我呸,就他凭什么?当年宝焵十几岁到穗州去讨生活的时候他在哪里?现在宝焵出息了他想回来占便宜,也得问问我们这些叔伯们答不答应。”
“宝焵哥他回来了?”握着酒杯的周全诧异的问着。
“嗯,回来了,就比你早几天,没住在老宅,住市里大酒店,正打算翻修老宅子。”
“哦,是这样。”
“别说那些烦心的,今天你回来我高兴。来,和哥走一个。”
吃吃喝喝的饭桌上的气氛很快就又热闹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嗯,各位市场上现在贩售的鲜切花,大家称作玫瑰的其实是现代月季。月季花原产自我国,已经有2000多年的栽培历史,又名长春花,月月红等。17~18世纪,我国的月月红、月月粉、淡黄香水等月季品种相继传入欧洲,深受当时欧洲宫廷贵族阶级的喜爱,经过多年与欧洲蔷薇的杂交,培育出了具有芳香,四季常开的品系与品种,并且迅速的风靡世界。
月季、玫瑰、蔷薇同属蔷薇属,是形态十分相似的姐妹花,但月季花朵大,枝干硬,颜色丰富多用于观赏,玫瑰则药用价值高,芳香浓烈多用于食品、药品以及化妆品、香水等原材料提取。蔷薇多藤蔓,花朵较小成多朵簇生,只在夏季开花,适应能力很强。
从品种上来看,现代月季是比玫瑰更适合做鲜切花卉的。
中国的月季与欧洲的蔷薇反复杂交之后,在1867年孕育成功了四季开花不断的‘法兰西’新品种,故而这一年成为了现代月季与古老月季的分界线。
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因为特殊时期的问题,国内古老月季品种遭到了大规模的毁坏,很多非常珍贵和古老品种一度几近失传,真的非常遗憾。
所以亲们,你们手上捧的花束,其实不是玫瑰而是月季吆~~
第6章 梦回
当天晚上周全还是有些喝多,虽然大表舅那边照顾他,每次都是只给倒半杯,但几个半杯下去,积攒在一起也是个不小的斤两数。
小姨n_ai精心烹制的那盆老母j-i炖红蘑,周全一个人解决了至少一半,好久都没有吃过的家的味道,让周全忍不住胃口大开。
吃美了也喝好了,周全打算告辞回家。
小姨n_ai、大表舅、表舅妈还有他表哥,一家人非常热情的想让他留下来过夜。
他们担心周家的房子太长时间没人住,又s-hi又潮的不适合人直接住。
周全拒绝了小姨n_ai一家的好意,表示咱大东北啥时候潮s-hi过?
不信看看三伏天,也只是闷热的要人命而已。
况且他一回家就给屋子开窗通风,现在火炕都烧好了。
听到周全这么说,小姨n_ai虽然还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同意让他回家自己睡。
不过这位小老太太强烈要求周全明天早上必须过来吃早饭,说是不信任他一个‘孩子’的手艺。
带着酒气微醺的周全借着手机上自带手电筒走在回家的路上,来到自家的大门前的时候,不知为何他下意识的向着不远处的宝家老宅子望了过去。
浓浓的夜色当中,宝家那栋前后三、四进,二十几间房的老宅子静静的伫立在那里。
在整个两姓村最气派的就莫过于宝家的那栋老宅子了,就算是现在盖起来的二层楼,都比不上那栋大宅院。
大概祖上真的是显赫过,老宅的房檐屋顶,还有屋子的石墙上面都雕琢着威严精美的图案。
虽然已经历尽沧桑,但老宅子的基础不变。
周全从那些遗留下来的画风精美的雕刻品上,依稀还是能够看得出这栋宅子曾经的风光。
然而长时间没人居住和搭理,还是让那栋宅子看起来很残败,就仿佛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一般,宝家老宅整栋院子都笼罩在一片暮气当中。
周全就站在自家的门口凝视着不远处的那座宅院,看着看着右手下意识的就摸到了自己的颈间。
在周全的高领衬衫下,有一片高高的凸起,似乎衣服的下面盖着什么东西。
摸到了自己颈边的红绳,周全缓缓的向上提拉,一块色泽洁白质地温润,牌头雕刻祥云纹饰的平安无事白玉牌出现在了红绳的最底部。
那是一块看起来有些年代的白玉牌,温润的和田白玉上已经因为主人长时间的佩戴而出现了包浆。
周全轻轻的抚摸着那块玉牌,眼神有些涣散,似乎正在想些什么。
半晌之后晃了晃已带睡意的头,周全有些踉跄的进了院子。
扶着墙一路走回自己的屋子,手不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墙上的电源开关。
啪的一声屋子里面一片白亮,周全惊讶的看着头顶上的电灯说道:“居然还能用?咦,不对,应该是居然还有电?”
三年多没人住的房子,电力居然还能正常应用,可见这里平时还是有人在注意照顾的,不用说一定是小姨n_ai他们。
用锅里烧炕的热水简单的擦洗了一下,从院子里取回自己的被褥,周全觉得自己家的小二层也应该修正一下,别的不说,至少院子和那间老茅厕都得重新翻修。
还有屋子里面得家装一台热水器,最好能修出一间专门的洗漱间。
脑子里面一边过着各种想法,身子却埋进了厚棉被里面,嗅着被子上阳光和风的味道,周全安心的睡了过去。
隐约当中周全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东北冬季的夜晚从来都不温柔,几可入骨的西北风混着冰凌似的小雪花一刀一刀的刮在人的脸上,几乎要将人的皮r_ou_一起冻下来。
狂啸的北风当中,年少的小周全捂着耳朵从挂满对联挂牵充满年味的小二层里跑出来,向着不远处宝家的那栋老宅院跑过去。
在一片鞭炮与爆竹的声响当中,周全看到了站在宝家老宅门口等着自己的那个大男孩。
他又高又瘦,却站的如同旗杆一样。
过于肥大的旧棉衣穿在他身上的时候,就像一个大麻袋套在了柱子上,每当有风雪刮过,兜风的棉衣就全部贴在主人的身上,勉强为寒风中的主人抵挡一些严寒。
家中连续的变故让这个大男孩心力交瘁到几乎脱像,唯有那对丹凤眼,依然如过去那般明亮。
看到跑过来的自己,男孩原本紧绷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些松动,他把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小周全挡在身后,为他挡住从路口那边吹过来的冷风。
“阿焵哥,今天是初五,我爷爷说初五得吃饺子。我们家包了牛r_ou_馅的,我还帮着包了的,你到我们去吃好不好?”
“周周,我要走了。”
一句话让小周全之后所有想要说的话都再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