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行婉言谢绝她的好意解释道:“今晚悦悦还要陪外公赏月,出门的时候家母就吩咐早些回去,现在时间差不多,我们该动身了。”
二嫂嫌事情不够多一样,冷不丁说了句风凉话:“六姨您也真是的,思悦和景行有心回来陪我们吃顿团圆饭,可毕竟他们还是有自己家庭的,总不能因为思悦而要求景行忽视了自己的亲人吧?”
六姨太看向姜思悦,温和地问他:“悦悦是要回景行那边还是留下来过个中秋夜?”
姜思悦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是一刻都不想呆了,他走到盛景行身边,不冷不热地说:“我跟外公约好了一起过中秋,就不打扰你们了。”
六嫂啧啧说道:“瞧瞧,瞧瞧,六姨你就别费心思了,思悦的心都不向我们这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想到放在儿子身上也管用。”
其他女人听了这句话也纷纷掩嘴笑起来。
姜思悦闻言不怒反笑,看着他六嫂说道:“六嫂这话说得挺对的,姜淼今天都没露过面,想必也是把自己嫁给哪个小姐了。”
六嫂听他戳自己痛处,脸上的笑顿时僵硬下来,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唯一的儿子不争气,大学辍学整天在外面和夜总会的小姐花天酒地,连家都不回,别人都把他们一家当笑话看呢。
开车回家的路上姜思悦头侧向车窗,靠在椅背上假寐,盛景行也不打扰他。
回到家之后盛景行去放车,姜思悦下车后率先跑回屋里找盛母,盛母忙着给他做手工汤圆,手上都是糯米粉和芝麻酱,只能在厨房应一声。
姜思悦跑进厨房,一声不吭从后面抱住盛母,脸埋在盛母背后,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盛母两手都不得闲,又被姜思悦紧紧地抱着,抽不开身去洗手,她只能放好手里忙着的东西,连忙问道:“怎么了我的宝贝儿,谁给你受委屈了?是不是景行又欺负你,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做主。”
姜思悦在她背上摇头:“我以后再也不想回家了,他们都讨厌我,爹地也不要我了,妈妈……”
盛母看不到他人,只觉得这孩子哭得让人心疼,只能哄道:“那咱们以后就不回去了,住在妈妈这边,等以后老头子回来了,一家人热热闹闹的,看谁敢讨厌你。”
姜思悦抽了抽鼻子,问道:“真的么,妈妈不会赶我走么?”
盛母对天发誓道:“真的,妈妈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赶你走呢?”
他们说话这会盛景行从外面进来,盛母听到他放钥匙的声音,连忙喊他:“景行啊,你进来看看悦悦,我这忙不开。”
姜思悦听到盛景行走过来的脚步声,急忙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刚好给盛景行看到了他的动作,便有些局促地转过身去。
盛景行不明所以,问盛母:“怎么了妈,悦悦出了什么事?”
盛母终于能回头,看着在角落里擦眼泪的姜思悦,心里又是一疼,问盛景行:“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悦悦怎么一回来就哭,你是怎么照顾他的,能让他在姜家受委屈?”
盛景行看了眼姜思悦,跟盛母说:“小孩子间的一点小打小闹,姜伯父随便说了悦悦几句,没什么大问题。”
盛母唉了一声,跟他说:“去去去,带悦悦上楼洗洗睡个午觉,别睡太久了,今晚上吃饭早。”
盛景行拉过姜思悦,将还有些别扭的姜思悦带上楼,见他脸上的眼泪还没干,便进浴室给他找s-hi毛巾擦脸,又问他:“要不要洗个澡?”
姜思悦摇摇头,闷声说道:“不洗,我想睡觉。”
盛景行开了空调,又给他铺好被子,跟他说:“那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姜思悦看着盛景行进了浴室,才躺下被窝里,只露出一双清明的眼睛,里面哪里还有哭过的痕迹?
除了姜老爷子说出那句话时他愤怒过委屈过,但很快那份委屈就化成了怨恨,眼泪是无法平息的,示弱也无济于事,这些他早已经清楚。刚才在盛母面前扮委屈装哭只是想博得盛母对他的怜爱,确认盛母对他的纵容和关心罢了——即使以后真的和姜家断得一干二净,他也能心安理得地拥有另一个完整的家。
姜思悦对于自己的演技是十分有信心的,大概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即使自己觉得有些突兀也有点夸张虚假,但他敢保证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他是在装可怜。
盛景行站在花洒下,脑海里都是姜思悦擦眼泪的样子,不得不说姜思悦那张脸真的很合适哭,至少能让一向铁石心肠的自己都为之动容,想要为他做点什么。
他在水流下沉思了好一会,才将花洒关掉,拿着毛巾把身体擦干,顺手把浴袍扯过来披上,开门出去。
姜思悦已经躺在床上闭了眼睛,盛景行过去给他掖被子,很明显地看到他眼角还有些发红,应该是哭过的原因。
盛景行忍不住用大拇指抹一下,还能感受到一些s-hi意,大概是睡熟前还哭了一会,盛景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焦躁的心情,像是要毁灭一些什么才好。
他把这一切不正常归于骨子里的责任感和保护欲作祟。
第34章
大概是因为中午发生的事让姜思悦不安以及害怕, 午觉做了一个绝望的梦, 硬生生把他吓得醒过来。
盛景行被姜思悦突然起身的大动作弄醒, 睁眼看到他双眼无神地看着墙壁, 重重地喘息着,像是梦魇了一般。同床那么多次,盛景行还是第一次见到姜思悦做噩梦, 没想到这样倔强的小少爷也会害怕做噩梦。
见姜思悦没有清醒过来,盛景行用手臂半撑起上半身, 一手去给他拍背,轻声喊他:“悦悦?”
姜思悦这才猛地回神,惶然地看了周围,发现是熟悉的地方,他努力平缓了因后怕而不规则的心跳和呼吸, 跟一直看着他的盛景行解释道:“我只是做噩梦了。”
说罢他又要躺下去继续睡,盛景行看了眼时间, 已经接近五点,再过不久就能吃完饭了,便没让他继续睡。
盛景行起身换衣服,收拾好自己后弯腰把躲在被窝里的姜思悦挖起来,摸到他的后背s-hi漉漉的, 估计是做噩梦的时候出的冷汗, 便转身去衣柜给他拿干净的衣服。
姜思悦还没睡够, 盛景行一转身他就躺了回去,背对着盛景行缩着身体睡。
盛景行拿着衣服回来见他又躺下了, 便一脚跪在床上过去拉他。
姜思悦不太乐意,不耐烦地哼哼两声要拉起被子把自己盖起来,盛景行见他不服治,伸手进被窝里摸他的痒痒r_ou_。
少年人柔软的腰身上附着一层薄薄的皮r_ou_,皮肤细腻平滑,温度比起成人的体温要低一些,摸起来很有手感,盛景行忍不住就多揉了几下,惹得姜思悦一个劲地扭腰要躲开他的s_ao扰。
盛景行玩心上来,偏偏要和姜思悦对着干,他往被子里钻,盛景行也跟着往被子里伸手,揪着他的弱点不放,姜思悦起床气都被挠没了,躲在被窝里一个劲地笑。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过他,他总和别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即使是姜老爷子,邓梅或者温莜,都没有和他这样亲昵地接触过,所以姜思悦不知道自己居然怕痒到这种地步。
盛景行的大手掐在他的腰上,掌心的温度几乎要把他融化,渐渐地失去了抵抗的力气,只好手忙脚乱地往床沿挪。
眼看姜思悦就要掉下床,盛景行把人往后一带,拉起来半抱在怀里,拉起他的衣服要换下来。
姜思悦还没从挠痒痒里回神,就觉得身上一凉,看了眼才发现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盛景行脱了,空调的冷气把他吹得一身j-i皮疙瘩,下意识就往身后的热源贴去。
盛景行一开始只是顺水推舟地要给姜思悦换衣服,等看到姜思悦光着的上半身才反应过来不妥,他们的关系似乎并不合适做这种事情,但箭在弦上,如果这时候停下来,姜思悦一定会发觉出什么,到时候两人更尴尬。
看到姜思悦理所当然缩在他怀里取暖的样子,盛景行把多余的想法挥退到脑后,拿起T恤从姜思悦的头顶套下去穿好给他。
姜思悦丝毫没有察觉什么奇怪的气氛,相反他觉得盛景行这样和他玩是种很新鲜的体验,盛景行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可姜思悦几乎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只是下意识就这样觉得了。
裤子是短裤,还是背带的那种,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给姜思悦买的,盛景行觉得姜思悦可能不会喜欢这种可爱风的裤子,正想要给他换一条,那边姜思悦就自己把裤子脱了,动一下就能看到衣摆下露出里面那条白色的内裤。
姜思悦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他和温莜相处的时候也常常这样,他也只会在熟悉的亲密的人面前这样不拘小节,在他眼里,盛景行和温莜都是归于同一类关系的人。
盛景行维持着自己的不动声色,尽量不要去想姜思悦穿着的小裤子的模样,而姜思悦丝毫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多么勾人,坐在床边用天真的眼神疑惑地看着盛景行,理所当然地跟他说:“快来给我穿裤子呀。”
姜思悦只是见盛景行拿着他的裤子,以为盛景行要给他穿,可等了好一会都不见盛景行有动作,他被空调吹得冷,才催促盛景行。
盛景行看他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顿时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少爷懂不懂得避讳,要是被图谋不轨的人看到,说不定还会被吃干抹净。
他认命地蹲在姜思悦跟前给他穿裤子,姜思悦很配合地抬起脚往裤筒里伸,等两只脚都穿进去了,才扶着盛景行的胳膊站起来让盛景行给他系背带。
盛母出生在上个世纪中的半岛,读书时期的小男生总爱穿改良过的小西装,特别是夏天的时候,短袖衫加上西装背带短裤,再配一双黑色小皮鞋,看着干净又斯文,十分能博得当时还是个小女孩的盛母的好感,以至于后来生了三个儿子,从老大到老幺,小时候衣柜里都有好几套这样的小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