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转了一圈,凑巧避过喝的不可开交的那一轮。
萧祁回到宴会厅,大家已经三五成群凑堆。
聊天喧闹的声音此起彼伏,这边笑的尽兴,那边则毫不示弱还以颜色。萧祁四下看了看,最终还是与唐木一起向实习生那边走去。
井傅伯出差将近一个月,特地为这宴会回来。
井总下了飞机便马不停蹄赶回公司,走进宴会厅之时凑巧萧祁去了卫生间。井傅伯在公事上向来排场十足,但这种莺歌燕舞娱乐x_ing十足的场合,则显得低调内敛。他进来之后,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让大家继续先前的娱乐,自己则与梅岸以及几个高层在宴会厅角落不动声色的喝酒。
萧祁顺着墙壁往里走,避开人群,正巧与井傅伯四目相对。
“井总。”唐木率先开口,坦然自若,落落大方。
“嗯。”井傅伯嘴角勾起弧度,眼神却在唐木的手上停留片刻。那只手,凑巧在萧祁的腰上。
唐木觉察到自己的举动显现迥异的亲密,顺势开口道,“他刚刚喝的有点多,我陪他去卫生间,怕他摔着。”
井傅伯点头,眼睛移动到萧祁的脸上,淡淡的说,“不能喝,就少喝点。”
“...”萧祁脸颊滚烫,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井傅伯的眼神。
“可不是嘛,”唐木随着井总的话,附和而道,“我刚刚也跟他说以后少喝点。”
第13章
“以后?”井傅伯低声重复,听不出情绪。
“唐总监还真是体恤员工,”一旁的梅岸知晓情况,刻意缓解气氛,“你们部门那些实习生好像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你们赶紧过去吧。”
唐木看向井傅伯,带着询问。商场不比学校,又比官场多了更为直观的利益挟持。唐木出身不错,算不上大富大贵,但生意场上有些人脉,进入旭通之后平步青云,三十出头便掌管部门,发号施令。老板的意思为重,这道理他怎么能不懂。看向井傅伯的眼神便是在询问,在等待指令。
“玩的开心。”井傅伯发话,终是准了。他移开视线的同时,拿起桌上的酒杯,深红色的葡萄酒在玻璃杯里来回打转。井傅伯修长的手指与高脚杯的优雅相得益彰,毫厘之间荡出阵阵涟漪。
唐木笑脸相迎,搂着萧祁的手臂更加紧了些,“那我们先过去了。”
梅岸余光扫过井总,清了清嗓子又冒出一句,“要是喝醉了,就早点回去休息。”
萧祁不吭声,低着头不敢看井傅伯的眼睛,又不敢贸然推开唐木,生怕引起更大的波澜。
“没事儿,”唐木几杯酒下肚,细致的推敲也无法过脑,整个人沉浸在晚宴的喜悦之中,“要是后面他躺着出去,我们部门也有人会负责送他回家,肯定不会出事儿的。”
当事人臊的厉害,待到唐木话音落下,便又抬起脚步往实习生那一桌走去。
平日上班,事事警惕。好不容易遇到这‘放纵’的场合,再循规蹈矩的人也总有些变化。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人,酒精催化下也放肆起来。本就外向开朗的那些,更是笑意连连,乐子不断。
正如梅岸所言,实习生那一桌正进行着‘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抽签比长短,输的那个便得接受惩罚,同时为下一个‘倒霉蛋’写下任务卡。
这种游戏,萧祁无一例外的选择‘大冒险’。情势所逼,无论做出什么,都可归结为他人指使,了不起赔一句不是的代价。‘真心话’则不然,睁眼说瞎话,萧祁不能说擅长,但总不至于露馅。可一来二去,一个扯谎需要的是无数个附加谎言进行弥补。萧祁觉得累,也懒得动脑子费神。
…说真话?…心里有什么说什么?萧祁想都没想过,无论问题是什么,多说一分便是多暴露一部分自我。萧祁不想说,也…说不出口。
死要面子活受罪…徐良的评价,想来也是精准。
“还是大冒险?”唐木拿着手里的卡片问萧祁,“这个真心话不是什么答不上来的事情。”
萧祁摇头,刚刚因为输了游戏喝下去的几杯酒在胃里开始发挥功效,脑袋阵阵发晕。“就大冒险,什么题目?”
“大冒险也不是太困难的事情,去卫生间脱掉内裤,然后拿回来给我们看到。”唐木眼带笑意,看着萧祁又开口,“你是不是都没法走到卫生间了?要不…我扶你去?”
“没事儿,”萧祁脱了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什么时候能穿上,总不能我后面这段时间都得脱了内裤吧。”
一众实习生,女生占了大多数。听到萧祁的话,大家相互对视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唐木携带领导架势,发话道,“几轮吧,几轮之后你穿上就行了。”
“不公平,”曹洋愤愤然,指着身边实习生小妹就说,“为什么她脸上写字就得留一晚上,萧祁的内裤几轮之后就可以穿回来?”
萧祁白了她一眼,心中怨怼:真是多管闲事,哪儿那么多话!他没理会曹洋,转头看着唐木,“行,那我现在去脱,给我张纸,我把下面一轮的惩罚写下来,你们先玩儿。”
一楼卫生间都是人,萧祁推开门便是一阵乌烟瘴气。索x_ing,他转身顺着楼梯上了两层楼。避开喧闹吵杂,清冷寂寥瞬间袭来。萧祁走进卫生间,在格挡里麻利脱掉内裤,随手塞进裤兜里。晕晕乎乎的感觉不舒服,他靠在格挡门上,阖眼缓缓。
片刻定神,萧祁动动肩膀,转身开门走到洗手台前。镜中的自己,脸颊微红,眼神飘忽。酒精让萧祁看不清楚,看不清自己,看不清这个世界。
弯腰拧开水龙头,自来水哗啦作响,像是劈开了眼前的朦胧。萧祁将冰冷的水一股脑扑在脸上,引起浑身激灵,微微打颤。头脑清醒了些,吸进肺里的空气都像是降了温。
“真醉了?”身后声音响起,萧祁下意识抬起头。透过镜子望去,井傅伯靠在卫生间门上,那双好看到让人唏嘘的眼睛也正看着镜中的自己。
“井总。”萧祁移开视线,低头关上水。狭小的空间瞬时安静,龙头滴滴答答,声音细碎,在心口上荡起涟漪。
井傅伯站直身体,脚步缓急得当。许是先前的接触过于争锋相对,井总不说话,走到萧祁身边揽住他,那只手划过先前唐木碰过的地方,顺着他的后背一路向上,最终停留在后颈处。井傅伯突然用力,掌心贴着萧祁的脖子,温度不断上升。他掐住萧祁,拉近两人的距离。
萧祁惊恐万分,紧紧看着面前的人,身体不敢乱动。生怕一个闪失,颈部的那只手会施加更为残酷的‘虐行’。
“喝了多少?”井傅伯卸去部分力气,嘴唇贴着萧祁的耳朵,鼻息间的s-hi气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暧昧流动,暖意四起,烘干了萧祁脸上的水珠,熏晕了他本就不怎么清醒的脑袋。
“我本来就不怎么能喝…”萧祁说的很慢,不自主想要逼上眼睛。可他哪里敢,面对井傅伯需要时时警惕,处处小心,“所以没喝多少。”
“但还是醉了?需要人扶着了?”颈部的那只手又滑到了腰迹,灵活的手指来回画圈,弹拨琴弦一般撩动情欲。
萧祁心中的情绪说不上,喜忧参半。隐隐的甜意盖不过现实的残忍,重重累计下的抵触挣扎也挡不住那怦然动心,“没,其实我…”
话还未说出口,井傅伯突然拦腰将他推坐在洗手台上。势如破竹的吻再没给萧祁开口的机会,欲望在脊椎上凝集,最近几次惨痛的x_ing爱经历印象深刻,随着动情闪现在眼前。
电光石火,萧祁犹豫在挣扎与妥协之间。还未做出决定,井傅伯便因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停了下来。
余光扫过来电显示,井傅伯后退一步,拉开与萧祁的距离,深呼吸缓和情绪,“喂。”
“嗯,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井傅伯走出卫生间,留萧祁一人坐在洗手台上。西裤的拉链被解开,冷风阵阵灌进去,吹得他难受。
回到宴会厅,萧祁听闻几个高层都跟着井傅伯一同离开,许是有棘手的工作必须处理。
圣诞节,洋人的节日,中国人的商战场,怎会因为这皮毛大的庆祝而偃旗息鼓。活动还在继续,没人因为老总临时有事先行离开而感到扫兴,保不齐心中都因可以更加放肆而觉开心不已。
回到成泰花园已经是凌晨将近两点,萧祁疲惫不堪,酒精加之一晚的放纵,此时可谓筋疲力尽。
他抹黑走进卫生间,几乎是逼着眼睛洗了澡。顾不得头发还s-hi着,萧祁用毛巾随手擦了擦身上的水,倒头便躺在床上。
睡意朦胧,意识被浪潮席卷打碎…迷糊之际,萧祁听到公寓大门打开的声音。
***
萧祁困得全身难受,四肢如同钉了钉子一般瘫在床上。意识尚未远去,身体却听不到使唤,思想中再为强烈的声音都引不起一点波澜。萧祁安静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细微光亮若隐若现。他的耳边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熟悉而陌生,充满恐惧的同时却也暗含着零星期待。
“嗯…”萧祁皱眉轻喘,似是抗拒着越来越近的压迫感。
井傅伯走到床边,随手打开床头灯,映入眼帘的便是萧祁不太安稳的睡颜。他低下头,伸手捏住萧祁的下颚,另一只手则顺势解开自己的领带。
晚间,井傅伯从旭通宴会厅离开之后便一直工作。事务繁琐,出差一个月堆积了不少文件,本可以推到明天再处理,谁想晚间临时除了乱子。井总出差之前谈下了一笔生意,本应万无一失,无奈与人合作这种事儿,难免临门一脚出现差池。对方公司的老总也是贵人事多,听闻井总今天回到旭通,便以第二天需要出差为由强行会面,提前将合约里的诸多事宜进行敲定。